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494.爭論
趁着鄭克臧沒來,高祖神武皇帝(鄭成功)養女婿、廣水縣主儀賓、開國侯、商城縣男、正二品鹽鐵衙門會辦大臣、內閣大臣柯鼎開趁機向身邊的林良瑞打聽道:“相國大人,這都已經封衙了,聖上怎麼還會召見內閣?”
所謂相國自然是對華夏朝總理內閣大臣的尊稱,華夏建國之後,鄭克臧嚴禁在朝中使用明清兩代的官場稱謂,什麼元輔、閣老、中堂之類,統統被掃進了故紙堆裡?”“?。不過鄭克臧禁得了初一,禁不了十五,這不,各種換湯不換藥的官場尊稱又源源不斷冒了出來。
“臘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聽得同儕發問,時任內閣總理大臣的林良瑞俏皮的回答道。“聖上肯定不會是讓咱們來幫着做豆腐,至於具體爲了什麼,恐怕就要問陳大人了。”
陳克峻雖然也是堂堂從二品通政院正卿但是跟幾位內閣大臣相比,不但品階差了一級兩級,權力上更是有云泥之別,因此被林、柯等人的眼光一掃,自是無力抵擋,只得把原委託出:“通政院剛剛從接到金蘭奏進院的呈報,顧同山大人給咱們出了好大一個題目
”
奏進院相當於駐京辦,是省一級向中央呈送表、章、奏書、題本等文書的轉遞機構,在建制上隸屬於都奏進院,而都奏進院則是通政院下的一個機構,因此身爲通政院正卿的陳克峻在場,其實是鄭克臧故意安排的,意在提前讓內閣衆人知道商議的內容。
“什麼?遷廣西、廣南、雲南三蕆民、僮人實金蘭,還要給予漢民身份?荒唐、荒唐至極。”內閣參贊大臣林珩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個顧倔頭是覺得天下過於太平了,想惹出點事來嗎?遷徙猺、僮?安穩都來不及,這是想逼得三省糜爛不成!”
“林大人,這話怕是過了吧。”雖然不是內閣成員,但關係到海外殖民地,因此總督蕃洋列國事務衙門會辦大臣鬱平還是被一併召來。“顧大人的意思恐怕並非要朝廷動用大軍強迫猺、僮遷徙,而是用和緩的手段誘使猺、僮前去開發金蘭,以補當地人力不足,至於授予其漢民身份更是羈縻的手段罷了。”
鬱平的話讓兼任度支衙門會辦大臣的內閣大臣張日曜輕咳一聲:“無論是出兵迫使猺、僮遷移還是用錢糧手段誘使猺、僮遷徙,總歸是要花錢的,這筆預算從哪裡來?”
林珩煞是肯定的推斷道:“還用的想嗎?顧倔頭一定是盯上了日本的賠款了。”
“日本的賠款?這可是有些麻煩了。”張日曜和林珩一唱一和着。“日本賠款聖上已經有了決議不可輕易動用,以備救災等應急之用,至於分期部分,日本人賠的可是銅材,聖上也是有明令用作鑄幣,所獲收益將用於陸師擴軍。”
鬱平當即反駁道:“充實金蘭對國朝切實掌握南洋有重大意義,爲此聖上都被迫分封內藩了,花錢遷移一些猺民、僮人又算得了什麼。”
“鬱大人倒是說得輕巧,好一句算得了什麼?我且問鬱大人,知道斷藤峽的典故嗎?猺民多有抗拒王師之先例,非如此,王陽明公也不會斬斷大藤了。”林珩估計這些日子在讀史,所以說得頭頭是道。“還有前宋儂高智之亂,這儂氏也是猺民。”
“林大人,現下我們說的是充實金蘭,你扯什麼古。”鬱平反脣相譏道。“口口聲聲都是猺民作亂,是不是一定要猺民作亂才稱你的心
”
聽到鬱平越說越不像話,總理大臣林良瑞頓時輕咳一聲:“好了,幾位大人,何必在此做意氣之爭,還是具體商議一下所謂遷播猺民、僮人有無可能吧,等一下也好回了聖上知曉。”
林良瑞提到鄭克臧,剛剛還針鋒相對的幾人頓時不作聲了。
此時,身在局外的內閣大臣兼禮部尚書黃良弼倒是看出了幾分玄妙來。
沒錯,林珩可是前兵部管部左侍郎,現在跟兵部也是關係密切,因此對顧同山窺視軍費很是警惕,至於張日曜,因爲錢是要先進他的口袋的,所以也不願意旁生枝節了。
而在顧同山的角度來看,開發金蘭也是鄭克臧定下的國策,尤其是在吞併了湄公河以東、桑河以南地區之後,金蘭大都護府的面積已經不下於浙西一省,因此只要戶口達標,那建立行省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想來將殖民地歸化爲內地行省的功勞足以讓顧同山從地方殺回中央,因此他的操切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鬱平爲什麼站在顧同山這邊說話,想來也只能用對方是總督衙門大臣來解釋了。
“本官以爲,之前有遷徙瓊州俚苗的前例在,現而今又在坤甸等地接納倭人與朝鮮人,爲什麼不能試着遷徙猺民和僮人。”靜了半天,鬱平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異域萬里之外,只要向我朝官府納稅,說我朝語言,便是我朝子民,便是漢民。”
“此言大佳,”一個熟悉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羣臣不用擡頭就知道是鄭克臧蒞臨了,於是紛紛拜伏下去。“平身、賜座。”等到一衆大臣們從地上爬起來了,鄭克臧才笑道。“剛剛朕聽了幾句,仔細想想,鬱卿這話頗有見地,昔日大唐何以君臨東土,北極雪原,南擴交趾,唯天下列族奔走效力於前爾。”
鄭克臧擺擺手阻止某人的開口:“朕知道你們會說唐之衰微也是因爲濫用雜胡,但一事歸一事,要想大國須得海納百川纔是。”
鄭克臧的目光隨後在衆多大臣的臉上掃了一遍。“什麼是華夏,什麼是漢人,衣冠唐制度、詩書漢樂章,這就是華夏,這就是漢人。”
鄭克臧的話算是替林珩和鬱平的爭執畫上了一個句話:“既然如此,顧同山所謂給予漢民身份純粹胡言亂語,內閣可以回折告訴他,只要依照朝廷制度,他們就是華夏人了。”
鄭克臧的決定也是延續了東寧時代對平埔番的漢化政策,如今平埔番各社社名猶在,但各社上層無一不以說漢語、寫漢字、穿漢服爲榮。同理,也許這一代不能實施同化,但兩代、三代之後,以漢族文明的先進,一定會徹底同化這些所謂的百越。
“當然,林卿所謂謹慎行事也是很有必要的。現在北虜的危險尚在,自然不能在南面大動干戈,所以一動不如一靜。只是土司制度遲早要予以消滅,所以有些事情不妨預先着手。”鄭克臧一方面設立世襲都總管治地,一方面又要消滅土司制度,看起來頗有些矛盾,但這卻不是他朝令夕改,前者是在陌生的殖民地,後者是在已經成爲行省的腹地,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可以告訴那些土司,朕有南方的平原良田跟他們換,願意搏富貴的可以馬上求神卜卦禱問祖先,只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日後後悔藥是沒處買的。”
雖然通喻各土司是雲南、廣西、廣南、湖南、貴州、敘永等處地方官的事,但鬱平作爲總督蕃洋列國衙門的會辦大臣在整個政策執行過程中具有最高指導和統管的權責,因此大獲全勝的他當即稱頌道:“聖上聖明。”
在鬱平的帶動下,一衆大臣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的,都只能附和道:“聖上聖明。”
鄭克臧笑了笑:“封衙了還把衆卿請來議事,這就聖明瞭?”
作爲至高無上的封建君王,也只有鄭克臧能開自己的玩笑,不過這麼一來氣氛也就鬆弛了下來,趁着這個機會,鄭克臧言道:“鬱卿留下,其餘卿家無事跪安吧。”
羣臣帶着各種各有的心思跟鄭克臧告退,等剩下鬱平一人了,鄭克臧臉色立刻陰沉下去:“顧同山附奏越南已經奪了下寮,佔巴塞國已經向暹羅稱臣求援,此事卿怎麼看?”
鬱平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臣以爲暹羅如今在西面受到緬甸的逼迫,恐怕一時無力顧及寮國事變,只要越南部繼續向湄公河以西進軍,暹羅王不會輕易出兵。”
鄭克臧冷笑一聲:“那卿以爲越南阮王可會止步不前?”
“臣以爲越南王或暫時不會向西拓土。”鬱平的話讓鄭克臧眉腳一挑,就聽鬱平進一步解釋道。“第一,臣以爲越南還要消化了下寮;第二,越南本土與下寮之前還有長山山脈阻隔,若是再越過湄公河西進,臣以爲越南王或沒有如此不智;第三,臣以爲安南行動遲緩,越南或以搶奪中寮爲第一要務。”
“安南行動固然緩慢,但眼下看得越南把偌大一塊肥肉吞下去了,少不得也要緊張起來。”鄭克臧想了想說道。“可萬象王和琅勃拉王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安南少不得要花大力量下去,等到消滅的寮國,再回頭一看,卻發現中寮落到了越南手裡,恐怕就有好戲看了。也罷,這本來就是我們拋出去的一根肉骨頭,要是安南和越南不爲此鬧起來,只怕朕會更失望。”說到這,鄭克臧目光回到鬱平身上。“中寮要是鬧起來就先讓他們鬧吧,但是一定要告誡越南,桑河、達萊河之間乃是本朝定下的,斷不準越南侵佔了。”
“臣明白。”
“那你就告退吧。”看着鬱平的背影,鄭克臧輕聲說道。“看起來內藩分封還要加快,年後就把王進忠、張學堯幾個也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