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華夏武成十五年十月初六,兩艘水師大學堂訓練艦隊的中型武裝蓋倫駛入金廈洋麪,隨即在一艘懸掛法蘭西王室旗的武裝商船引導揚帆遠行,從而正式展開了東方帝國與西歐諸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外交。
就在華夏這次意義重大的外交活動剛剛啓程之際,果阿的葡萄牙副王廷就夏葡外交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之所以拖了那麼長的時間纔有結果,實在是因爲事關重大,副王廷不得不召開國務會議進行專門討論,甚至爲此召回了原本甚少參與國務會議的第烏、達曼、巴齊亞姆、喬烏爾、邁拉蒲爾等地的管領(總督),並去信徵詢了阿鎮總督的意見。錯非帝汶島的位置實在太過遙遠,否則就連那邊也要予以徵詢。
十月初七,副王廷向滯留在果阿的藍葆真做出答覆,同意在華夏提出的“兩國建立正式外交關係,互派使節”的基礎上展開貿易談判。不過,對於華夏提出開發葡萄牙在印度及非洲的貿易港口以換取葡萄牙在澎湖進行夏葡直接貿易資格的要求,果阿副王廷以非洲不是己方管轄範圍爲由予以拒絕。同時,天主教果阿教區大主教還要求華夏同意恢復澳門教區。
而並無國內授權的藍葆真卻(只能)堅持貿易港口及恢復教區與建立正式邦交掛鉤的既定方案,雙方差一點不歡而散。稍後,藍葆真做出讓步,提出就上述問題雙方繼續進行談判,談判期間內,華夏繼續開放馬六甲海峽,方便葡萄牙人進入呔泥港貿易。對此,果阿副王廷表示同意,隨後雙方約定在第二年年初於凌牙門進行相關的談判,以達成最後的協定。
藍葆真尚未回到凌牙門覆命,十月十七日,華夏朝廷頒佈對細蘭事變的處理結果,原凌牙門都護府都護李學及天竺鎮守使牛明理以下四十七員官佐分別受到罷官、降職、降爵、記過的處分。同時,鑑於凌牙門等地過於偏遠,有事不易請旨,鄭克臧決定合併暹南、凌牙門兩都護府,正式組建東天竺大都護府,並授予節鉞和獨斷的權利。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已經成爲一介平民的牛明理卻悄然出現在了緬甸實兌港外蘭裡羣島,一處與西洋三十六家齊名的華夏海盜的巢穴中,還與島主之一的劉翎相談甚歡。
通過自己弟弟劉翔知道牛明理的背景並不簡單的劉翎,拍着胸脯向看似落魄的前鎮守使保證道:“牛大人,這兩年多虧您的顧拂,我劉某人也不是人走茶涼之輩,你放心,有什麼用得着我老劉的,儘管開口。”
牛明理淡淡一笑:“有你老劉這句話就成了,我牛明理好歹也是最早從龍的那一批人,如今連個五品官都沒落下,我心裡不服啊,所以,還請劉島主助我東山再起,我斷然不會忘了你兄弟的好處,別的不說,至少能幫劉大人到四品。”
牛明理自己不過正五品,卻說能讓劉翔到從四品以上,換成別人早就不信了,但劉翎卻不敢聽過算過。須知道,像牛明理這樣人脈深厚之輩,或許無法助你一臂之力,但在關鍵時候歪歪嘴,壞你的前程卻是絕對有把握的。
因此劉翎不動聲色的說道:“牛大人,這話就見外,有什麼差遣只管明說。”
牛明理指了指西南面:“西洋三十六家,原本也跟老劉你跟腳相同,不過人家如今算是功成名就了,看到這前例,老劉有想法也弄個內藩身份玩玩嗎?”
劉翎雙眼不由得一眯:“牛大人,此話怎講?”
“率土內附是個門路,但未必就能得到許可了,西洋三十六家也是因緣際會,所以,關鍵不是你在海外有多大的力量,而是朝裡有沒有人替你說話。”牛明理指了指自己。“我倒是有人替我說話,可是我沒有海外的力量,所以,你我合則兩利。”
劉翎想了想,身子前傾,低聲問道:“牛大人,說道光宗耀祖,有我兄弟就可以了,再說如今我也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基業,原本我不必冒險,但大人你往日多有顧拂,江湖人講究恩怨分明,所以,內藩不內藩的,就不要提了,在下盡力就是了。”
“好,爽快,但老劉你放心,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只要這次能因功起復,答應你的絕少不了。”說到這,牛明理圖窮匕首見了。“我不讓你去跟西夷硬拼,只是請你幫個忙,吉大港熟悉吧,能不能替朝廷拿下來?”
劉翎倒吸了口冷氣:“牛大人是想讓我幫着朝廷開吉大港鎮守府?但那裡是莫臥兒人的地盤,那可是不遜於朝廷的大國,就憑我的實力,恐怕力有不殆啊。”
“老劉,你糊弄我是不是?真以爲這兩年,我在天竺鎮守府是白待了?”牛明理卻冷笑道。“自打那位跟大漢武帝一般無二的奧朗則布王登基後,莫臥兒人的國力折損甚巨,地方離心離德,這不,奧朗則布王去世不過六年,已經是第三位國主登基了,更替如此頻繁,上下早就不準,中間又有馬拉塔人、錫克人作亂,哪裡還顧得上大盤盤,此時若是不取,難道坐視其地落入英圭黎人、法蘭西人之手嘛。”
看到牛明理髮火,劉翎急忙解釋道:“牛大人,莫臥兒各地紛亂、中樞大權旁落不假,可是各地納吉布(省督)擁兵自立,多則坐擁十萬之衆,少的也有三、四萬兵馬,絕不是老劉我區區四條船、六百人可以敵對的。而且就在大盤盤,佛郎機人和紅夷都曾經走了麥城,此等教訓,大人不可不查啊。”
牛明理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劉翎:“老劉啊,你倒是用心,大盤盤的底細你都打聽清楚了。”
劉翎自嘲的說道:“誰讓兄弟我的地盤靠近大小盤盤呢,若不能打聽清楚了,只怕一覺醒來人頭都沒了,哪還有機會跟牛大人坐下來嘮嗑。”
牛明理並沒有被劉翎的假象迷惑了,只見他冷不丁的問道:“老劉,我問你,這吉大港是屬於大盤盤還是屬於小盤盤的。”
劉翎頓時語塞,是的,吉大港並不屬於孟加拉省督的管轄,而是與實兌所在的阿拉幹一樣屬於屬於緬甸與印度之間的中立地帶,也就是兩國都沒有徵服的地區,一切話語權都在地方土王的手裡,而且與統一的阿拉幹不同,小盤盤的地方勢力更加破碎,分成阿薩姆、卡恰爾、那加蘭、梅加拉亞、曼尼普爾、米佐拉姆、德扎伊恩季等諸多小邦,只要不跟葡萄牙人一樣在當地橫徵暴斂爲所欲爲的話,立足還是有可能的。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幹了!”劉翎咬牙切齒的說道。“反正老子的退路已經準備好了,大不了打回原形而已,說吧,牛大人,怎麼幹!”
牛明理寬慰對方道:“老劉,別說的那麼悲壯,我跟劉大人同朝爲官,難道還能害了你?”
劉翎苦笑道:“我也是實在沒底,說起來,勸說阿拉幹王稱臣納貢還比這簡單。”
“你有門路讓阿拉幹王稱臣納貢?”牛明理眼睛一亮。“老劉,你造化來了,兩件事都辦好了,別說世襲知府,就是世襲都總管都有可能呢。”
劉翎應道:“我在實兌外海落腳,多多少少跟岸上阿拉幹人有點打出來的交情。說起來,緬甸對此地時有吞併之心,阿拉幹上下一早就想找佛腳來抱,如果朝廷能伸出援手的,阿拉幹稱臣納貢原是極其簡單的一件事。”
“倒是燈下黑了。”牛明理點點頭。“不過亡羊補牢爲時未晚,正好給本官起復添些籌碼。”牛明理吩咐道。“老劉,你把那條路子給我,等等我就去找阿拉幹人好生談一談。”
劉翎提醒道:“實兌是其唯一港口,可不能提什麼開鎮守府的要求。”
“放心,只要其答應通商就行。”牛明理如是說道,隨後又要求道。“老劉,且把你的手下拉出來讓本官看看,若是不能用,本官還要另外想些辦法。”
劉翔應了一聲,命令下去,不一會,在島主府外的校場上密密麻麻出現了幾百號人。
“除了【辟支佛號】上五十個兄弟送貨回凌牙門了外,其餘都在這了。”劉翎向牛明理介紹道。“一共是五百二十個夥計,都是棒小夥。”
掃了掃由漢人海盜、前倭寇、馬來水手、緬甸打手、天竺工匠以及黑人衛隊組成的隊列,牛明理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人不錯,挺精神的,只是手中的傢伙什太差了,這樣,我給大都護府寫封信,老劉,你憑信去取一百支步銃、四十件鐵甲、二百件皮甲、兩百把倭刀。至於大炮嘛,你掏些銀子,我讓那邊賣給你六位十二分半(12磅)船用長炮、十位十一分(9磅)行營炮以及一應的炮子、火藥。”
替朝廷辦事,自己還要掏銀子,聽起來多不可思議,但劉翎卻眼眉不眨的答應下來。原因倒也十分簡單,畢竟誰都沒見過被朝廷奪官後還有那麼大能量的,可想而知,對方的背後必然有大靠山在,因此就算是賣牛明理一個人情,也得把事情辦得漂亮了。
不管劉翎是怎麼琢磨的,就聽牛明理繼續道:“東西領回來後,操練幾天,等我把阿拉乾的事情辦妥了,咱們就兵發吉大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