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司機說道:“聽聞黎嫘祖擅自行動捉住犯人的過程中,他的女朋友幫忙擋住子彈,之所以倒地身亡,然後犯人也打傷了黎嫘祖,最後吞槍自殺。這些事情從街坊鄰居得知來的,後來黎嫘祖被送進醫院,目前靠着氧氣活下來了,不知道希望大不大。哎,有點難過呀,在高雄這對情侶名聲一直很好。”
太叔孟點點頭不再說話,快速進入出租車,靠在座位上沉默,一路向着案發現場前進。公良雲明白太叔孟此時此刻的心情,那種憤怒的絕望,從飛機場到達左營居這段路程,太叔孟一言不發,情緒一直處於低落,耳朵聽着出租車收音機的報道新聞,吩咐司機不要關掉,一遍又一遍的聆聽,那種憂心忡忡的表情。公良雲坐在旁邊很是擔憂,心理準備好最壞的打算,害怕臺灣官方報出來的信息是屬實,肯定會讓太叔孟陷入困境,產生迷茫之後,判斷這件案子的概率就會降低。可是太叔孟時不時看着窗外拂過的風景,腦袋偏放在位置上,安安靜靜的思考不願意所說的故事是真實。進入臺灣的高雄左營區四路,兩邊道路賣着各種東西,使得公良雲產生濃厚的興趣感,這裡是最純粹的村莊,也建起了最新的高樓,說明有很多顧客來遊玩。一大片平坦的籃球場,旁邊緊挨着蔥蔥郁郁的足球場,再向左邊看去,一座新建的教學樓,顯示臺灣的經濟正在繁盛。就在學校的右邊方向立着灰色大廈,一眼看上去便不舒服。
司機師傅從窗口伸出腦袋,指向學校對的面小巷子裡,兩邊盡是淡黃色高樓大廈說道:“進去二百米左右就是破舊公寓。”
“好。”太叔孟冷漠道。
出租車司機駛進巷裡頭,剛剛停在一個大操場的黃色斑馬線和停車位置。公寓門口站着高雄警局的局長崔健永,身體高大,面目威嚴的男人,上嘴脣留着短短的八字鬍,熱烈歡迎的慢慢走進廣場。
崔健永說道:“哎呀,名偵探,這件案子發生在今天早上八點鐘,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呢?幸好我料事如神,把你們接來了。”
“等到受害人離開我家之後,已經有預感發生事情,結果沒有來得及阻止。”
“我想你肯定得到了很多證據,可是我們警方一點都沒有。只是聽聞這對情侶平易近人,特別愛着對方。”
“我的證據也只是一套牛仔。”太叔孟說道:“這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以後我們坐下來慢慢的促膝長談。現在的情況有點亂,既然悲劇的事情已經發生,我只能靠綿薄之力將兇手捉住,如果您願意把這件案子交給我,立馬採取行動,還是您的團隊要包攬下來呢?”
“不是,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調查,這些人你隨便差遣。”崔建永由衷的說道。
“這般盛情邀約,我立馬去跟證人錄取口供,絕對不可以浪費一丁點時間。”
崔建永是一個睿智的領導,命令自己的部下跟隨太叔孟,隨時提供一些幫助,反過來,崔建永也行動起來了。
太叔孟的第一個證人就是鄰居中年男子,禿頭的上班族,這個人剛剛從醫院回來,手上拿着一份病歷單。太叔孟接過來仔細的閱讀,報告上說黎嫘祖的傷勢不樂觀,隨時有生命危險。子彈穿過胸膛,差一點碰到了心臟,如果清醒不過來就會成爲植物人。但是關於黎嫘祖被打傷還是僞裝成的傷勢,太叔孟完全不敢妄下定奪。從槍口的傷勢來判斷,一定是很近的地方打進去。因爲在臥室裡找到三顆彈殼,短槍就落在牀尾,裡面剩下四顆子彈。黎嫘祖的女朋友頭部中槍,這就可以假設陌生男子要殺掉黎嫘祖的時候,正好擋住了子彈,也可以這麼認爲,黎嫘祖追捕犯人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女朋友和陌生男子有一腿,所以開槍打死她,然後陌生男子和黎嫘祖同時扣動扳機,而黎嫘祖避開致命一槍,沒有穿過要害存活下來了。
太叔孟問道:“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吉祥。”
“您一直呆在家裡嗎,吉祥先生?”
“當然了,我是早晨九點鐘上班。”
“還有其他人作證嗎?”
“有,應該說那位局長吧。”
“您有沒有碰屋裡的東西呢?”
“絕對沒有,當時我出來丟塑料袋,就看見大門開着,所以進去一看三個人倒在地上。”
“您說的很詳細,在此之前還有沒有其他人進去?”
“我看見了千金娛樂會所的女老闆。”
“您記得時間點嗎?”
“就在凌晨四點,那時候我正在看一部電影,因爲太精彩了,所以沒有時間偷聽。”
“您是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人嗎?”
“不是,還有一個調酒師,當時他站在門外面站了好久,我纔過去想要弄明白。”
“您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嗎?”
“我們是街坊鄰居,他就住在樓上306號房間。”
“好,我們就去他家裡吧!”
過了一會兒,太叔孟走進大廳內,坐到硬硬的沙發上,極度的保持清醒,太叔孟不停地觀察周圍。公良雲就坐在旁邊,看出太叔孟一顆堅定的心,也是自信滿滿,透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時刻準備着各式各樣的問題,也許太叔孟變成了一對年輕情侶的復仇機器。突然挪動一下位置,坐到沙發的角邊看向眼前一些形色的人,穿警衣的崔建永局長,衣服整潔的調酒師,一個沒有頭髮的吉祥,還有一羣帶有口音普通話的臺灣警員。
太叔孟問道:“年輕的調酒師,你的原名叫什麼?”
“鈕歐。我可以把這件事說得明明白白,名偵探,我被一聲槍響驚醒過來,走出了自家門口,然後聽到最後一聲槍響。因爲我住在黎嫘祖的家樓上,隨着樓梯很快跑下去,來到了黎嫘祖的家門口,往屋裡看三個人倒在鮮血之中,然後,就是吉祥的出現才一起走進大廳,桌面擺放着一個蛋糕。就在我臥室牀邊的位置,女主人側身叭在地面,那時候已經沒有氣了。還有一個男人彎着身子靠在牆角,低着腦袋。他是吞槍而死,後腦勺就有一個大洞,牆面上還有血跡。躺在牀上的是黎嫘祖,昏迷中說着胡話,剛想盡最後一口氣站起來,結果徹底的昏迷過去了。窗簾都是拉上的,而且從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情況,所以我們報警了。接下來,局長來了之後,對案發現場進行一番調查,同時把黎嫘祖送去醫院治療,可是我總感覺陌生男人在兩人睡覺的情況下進去,因爲我昨天晚上通宵了,並沒有聽到任何撬鎖的聲音。還有一點最可疑,放在桌子上的蛋糕沒有動過,所以我有一個想法,是不是陌生男人偷偷進到屋裡送蛋糕,正好被起牀的黎嫘祖發現,然後爭吵起來了,再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太叔孟對崔建永說道:“這件事雖然聽得明明白白,但是咱們要查得仔仔細細,不能趁早妄下結論,開始進行調查吧。”
太叔孟再次進入黎嫘祖的家裡,電腦房不大,四面牆壁都是遊戲的畫報,通過窗戶可以看見臥室的陽臺,底下就是一座公園,窗簾旁邊擺放一個木質音響,接着太叔孟進了臥室裡,蹲下來觀察着陌生男人的屍體。身材消瘦,卷着身體坐在牆壁的一角,子彈從口腔裡面穿過後腦勺,在牆面留有像是一朵花的血跡,屍體已經僵硬起來了。這個死狀沒有任何掙扎,也沒有痛苦的臉部表現,胸前的衣服並沒有硝煙反應。可是根據檢驗官的報告,雖然嘴巴里有子彈味道,但是手上沒有。
“如果衣服上發現硝煙反應,這案子完全變了一個味道。”太叔孟說道:“要是彈殼掉在胸前,或者在手裡面的話,那就會留下硝煙反應。這兩具屍體可以擡走了。崔健永先生,男主人真的還沒有脫離危險嗎?”
“當然,取下子彈要經過幾次手術,才能完全脫離危險。但是我有一個疑惑?那把短槍還有四發子彈,也就是射了三發,才變成三個人同時倒地,如果照這樣判斷的話,那麼問題來了,黎嫘祖手裡爲什麼沒有槍呢?”
“問得好。”太叔孟說道。
黎嫘祖大聲地問道:“你是如何認爲的呢?”
“我一直在找突破口。”
“這個想法太棒了。”公良雲說道:“你認爲陌生男人一個人乾的嗎?叔孟。如果事情是那樣,就可以證明黎嫘祖那時手裡沒有槍,那麼肯定是自殺男人的。爲愛殉情肯定存在,可是這件案子總感覺莫名其妙,會不會有第四個人在場,那他從什麼地方逃跑呢?”
“你的這種說法也在理,小云,不過我真的有很多疑點。”
鈕歐說道:“第四個人會不會藏在衣櫃裡,他向女主人開槍,黎嫘祖以爲陌生男人擦槍走火,所以在爭執的過程中,槍口已經對準了黎嫘祖,可是沒有打中心臟,所以倒在牀上陷入昏迷,然後第四個男人走出櫃子裡,把剩下的人殺死,僞裝成不小心走火的現場,否則死在角落的男人不會乖乖的靠在哪裡。所以胸前的衣服沒有硝煙反應,你們覺得這個假設怎麼樣?”
“先生,這也是一種可能性,可是你根據什麼來判斷呢?”太叔孟問道。
“名偵探,我剛纔說過了,桌子上面放着一個蛋糕。”
“年輕人頭腦就是轉的很快。”崔建永誇獎的說道。
“過獎了,我認定第一案發現場就在臥室裡,所以大廳裡的蛋糕沒有壞掉。因爲第四個人的關鍵詞就在窗簾和門口沒有被撬開,他肯定自備鑰匙,然後悄然聲息的消失。”
太叔孟問道:“鈕歐先生,可是從大門口出去的話不會被發現嗎?”
“一大早誰會注意。”鈕歐走到櫃子旁邊,突然停頓下來,驚訝的問道:“哦,等下,地板上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