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雲問道:“倉庫裡的車輛有什麼用處呢?”
“這個問題我正要解釋,往下推理應該就是,他們並沒有從大路離開,所以沒有動用車子,那麼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應該後花園的小巷子。那裡地形複雜完全沒有人進入,誰會不嫌麻煩讓自己陷入苦惱,在不能開車的崎嶇道路逃跑。如今我們可以考慮從後花園的小巷裡排查。咱們再看看別墅正門,坐落一個廣場,種一些稀稀拉拉的樹木,地皮面積雖然廣泛,但是每隔五百米都有公交牌,一直圍繞別墅,這裡有很多人等着乘坐公交車,然而包藝榀的家處在高的位置上面,只要沿着這條道路行走,就會看見別墅裡進出的人。這裡的別墅雖然有很多,但是沒有住民走街串巷,這片地區非常荒涼,無論多麼平坦,除了幾棟高樓大廈,那是大老闆投資的場地,基本賣不出去。附近有很多的私家產業,還有一個叫振興村,距離稍微有點遠。最近的地方有幾間美術館,根本不用翻山越嶺就會到達,我們可以從紅星大戲院作爲出發點,再用地毯式的方法尋找。”
公良雲咬住不放的問道:“那輛私家車到底有沒有用過呢?”
太叔孟不爽的回答道:“知道了,即使技術不好的駕駛員,也可以把車子開過小巷子,但是一定會留下摩擦痕跡。況且這條小路那麼窄,那天晚上又是三更半夜。”
“等下,叔孟,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突然鐵門外面響起一陣陣敲打的聲音,然後井水深去開門,太叔孟趕緊下到一樓大廳,就看到烏鴉嶺進來了。手裡拿着一根生鏽的鋼筋,好幾處正在掉殘渣。
烏鴉嶺興奮的大喊大叫:“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應該感謝那些巡邏的警員,他們找到了這個線索,至少可以證明包藝榀是被威脅走進小巷那條路,名偵探,這根鋼筋表面還留有指紋,應該是兇手的。”
“具體地址能說一下嗎?”
“從曹家窩棚那邊找到的,他們走出那條小巷之後,拐進來右邊的棚子。有很多目擊者證明,所以巡邏的警員追查到哪裡,在檢查地面的時候,就在木板底下。”
“這些巡邏警員如何講述的呢?”
“每一個人都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今天凌晨一點在哪裡撿到。這羣吃乾飯的部下,案發這麼久才找到一個線索,我認爲曹家窩棚那些人肯定知道包藝榀藏在哪裡。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找了幾個可疑人物,已經關進審訊室。我就不相信這些嫌疑人面對金錢的誘力,依然那麼守口如瓶。再見!”
太叔孟看着烏鴉嶺離開別墅,激動道:“這個發現真是太棒了,足以證明我的推理是正確。小云,我想帶你去一趟曹家窩,尋找一下警局還沒找到的證據。雖然有幾個可疑人物被抓了,但是我們有些事情可以做。你看,這是哈爾濱的香坊哈平路,一共九十五個地址,從地圖上可以看得出來有一條溝通。這些路線我已經記在腦子裡,還有一個東大壩,就在楊家店和曹家窩棚的下游。現在秋天基本沒有雨,只有去那裡尋找腳印,因爲大壩的附近會有溼的泥土,那一片區域很可能找到。明天早晨咱們就坐公交車,去那裡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綁架的線索。”
公良雲剛要躺下,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看到太叔孟站在落地窗前穿着黑色外套。襯衫和褲子也是黑色,只有腳下一雙黑白的鞋子,手上沒有帶任何東西。
太叔孟說道:“就在你沒有起牀的時候,我已經偵察了倉庫裡的車輛,順便看了一下公交站牌的路線。小云,巴圖雅已經做好了早餐,就在一樓的廚房裡,你快點去吃完,我們今天的調查有一大堆,說不好會熬到晚上。”
公良雲坐起來伸了伸懶腰,抱起一大堆髒衣服進入廁所,就泡在浴缸裡面,如同沒有洗衣機一樣。然後和太叔孟到達廚房,隨便吃了幾口早餐,一瞬間活力起來。
太叔孟和公良雲滿心期待的來到東大壩附近,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大步流星的穿過堤岸,然後到了一條很寬敞的泥路,終於看見那片廣闊的窩棚地。這裡距離包藝榀的別墅特別遙遠,走路最起碼要半天。如果被綁架了,這條路線是最好的逃命方向,也會留下一些足跡。但是經過兩小時的勘察,地上沒有找到任何腳印,太叔孟開始鬱悶起來,就在一座座窩棚之間走來走去,差點想把草地皮翻開,可是這裡只有村民和旅客生活的跡象,不甘心的情況下,既然找到東大壩的上游,依然找不到線索。
太叔孟唉聲嘆氣的坐在窩棚前凳子上,望着遠處的江面說道:“我們去前面的荒涼地看一看,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呢?哎,那是個什麼東西?”
太叔孟和公良雲再次踏上尋找之路,走在寬敞的荒涼地面。前方一邊溼漉漉的草坪,顯露兩條輪胎壓過去的痕跡。
公良雲釋懷的大喊道:“啊,已經進入下午,我們終於找到了希望。”
太叔孟一點高興不起來,始終搖着腦袋,瞭然於胸的說道:“肯定是車子壓過去的印跡,絕對不是倉庫那輛車。我不會開車,但是對私家車的類型瞭如指掌,小云,你是持有駕照的人,應該看出哪種車輛吧?”
“不知道。”
“普利司通輪胎,花紋跟其他車子不一樣,中間有三個線。然而巴圖雅的私家車並不是這個牌子的輪胎。那棟別墅裡的人都知道,段玉奇曾經也提到過,鑰匙只有一把,但是,他作爲一名司機肯定知道巴圖雅用什麼牌子,也就是米其林輪胎,上面只有一排排箭頭花紋。這樣跟你解釋懂了嗎?”
“那麼綁架者是外來人嗎?”
“我只要找到這輛車,就可以證明誰是兇手。不過,如今的我們很渺茫,只找到了兩個線索而已。你再來看看,這兩條印跡開向黑白龍公司,說明內部發生矛盾,只好把包藝榀綁架起來。”
“也可能是一個障眼法呢?”
“當然不是,小云。地面上壓出的痕跡很深,在裡面坐着其他人,也許裝了沉重的東西。這些比較深的坑有打滑的摩擦痕跡,因爲前面只坐一個人,所有重量都在後面座位。然而我爲什麼肯定是去了黑白龍公司,這跟我們今天調查的沒有任何關係,有這個車子的輪胎牌子,早就註定兇手的行動路線。我有點體力透支,咱們回去吧,因爲夜幕還要四五個小時就來臨了。”
太叔孟和公良雲開始原路返回,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到了一排排窩棚區,地面上有幾處跟包藝榀的腳印一模一樣,只能彎着腰向前走,腳印又消失不見。繼續走到水壩岸邊,傳來水流動的聲音,腳印竟然出現在斜坡。公良雲小心翼翼的跟下去,腳步再一次消失,正當擡頭時遠處是一片樹林。露出半截的高樓大廈就是黑白龍公司,就在江岸對面。
太叔孟挑選坐在乾淨的石頭上,望着江對面正在思考。公良雲就像乖乖女一樣呆在身邊,一句話也沒有問。
大概十分鐘左右,太叔孟說道:“我認爲是這樣子的,綁架包藝榀的兇手如同狐狸一樣狡猾,從別墅開車出來之前,他把倉庫裡的車輛輪胎換掉,我們誤以爲那輛車用不到,確實讓人辨別不出來,這種人真的很聰明,也引起我鬥志昂揚的心。對了,我們暫時不聊這個話題,這片曹家窩棚值得深入調查,肯定有我們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這片塑料袋堆滿地上的草坪,太叔孟和公良雲的工作量沒有減少,一直認認真真的查看地面,害怕漏掉細微線索,一個小時一晃眼過去了,既然有了很大成果。就在窩棚的後山高處,有一條陡峭的小坡路。太叔孟氣喘吁吁的爬上去一看,立馬高興的跳起來喊起來,小路半腰有四個相同的腳印。
太叔孟高興的衝着公良雲招手道:“這些腳印就是包藝榀和兇手的,小云,你快點跑上來看一看,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不過之前的推理錯了。”
“衷心的祝願你把案子解開吧,我也不會那麼受累!”
“既然找到一系列線索,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要做。小云,你小心一點不要踩到了,我們就隨着這些腳印爬上去。剛纔我用手指量了一下,這座山不高,兩小時之內可能爬到山頂。”
太叔孟和公良雲一直勇往直前,踩着不平坦的路面,到達山頂的時候,看見腳下一片荒涼的土地,因爲漸漸進入黃昏時期,溼氣慢慢的聚集起來,積累到了草坪上,露出一條彎曲的車輪印。
太叔孟說道:“你看吧,我的推論完全正確,車裡肯定有很多人,而且他們分成了兩路,這個綁架者極其聰明。叫別人開車去黑白龍公司,自己帶着包藝榀走山路,哦,這個掰斷的樹枝故意留下來的線索嗎?”
一棵大樹根旁,擺放不成對比的樹杈子,指的方向就是山頂,其中一個腳印有些歪斜,應該腳底踩到什麼東西,穿破了皮鞋底。太叔孟和公良雲一直爬着陡峭的山坡,地面上留有永遠消失不掉的腳印。
公良雲指着路中的空瓶子,好奇道:“這是他們留下來的嗎?”
太叔孟迅速的戴上白色手套,撿起來對準夕陽,上面沒有一個指紋,但是瓶蓋的內側有點血跡。公良雲看見之後非常驚訝,丟在路邊的髒襪子也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