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雲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站到斜坡上去,小云,這條路不能有多餘的腳印,發生什麼事情呢?是不是有人滾下山崖了,然後站起來繼續前行。可是爲什麼沒有兩個腳印呢?路邊摔打的痕跡太明顯。難道他被扛走了?不可能啊,如果兩個人的重量疊在一起,留有的腳印會更深。看來,這條山路真的很遙遠,咱們只能勇往直前。跟着草坪上掰斷的樹林,兇手肯定在不遠處,我一定會緝拿歸案。”
太叔孟和公良雲用着疲勞的身體繼續爬山,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時間沒過去多久,就看到兩個腳印在山頂的凳子旁邊,太叔孟像發了瘋一樣跑去。公良雲感到好奇上前一看,竟然看見白色的反光物,迅速蹲下去,從小樹林裡掏出塑料的口袋。裡面有很多食物殘渣,一個盒子表面有血指,清楚的看見大拇指紋路,莫名感到悲傷。旁邊的樹林中扔着一雙鞋,正當太叔孟和公良雲靠近望去,一個男人躺在地面上,身材高大魁梧,滿臉的鬍碴子,胸前戴着西式懷錶,頭部受到重擊而死,身上還有扭打的傷口。凳子跟發現的地方有一段距離,說明這個人受到如此重的傷依然想逃跑。腳底雖然穿着鞋子,但是襪子卻不見蹤影,應該在過來的半山腰,可能扭打的時候,衣服鏈子壞掉了,裡面衣服是一套睡衣,從心裡可以肯定,這就是包藝榀失蹤那天晚上穿的衣服。
太叔孟小心翼翼的翻開屍體,認認真真的檢查一遍。然後坐在山頂木凳子,閉着眼睛進入苦思冥想,不過一會兒,公良雲看出太叔孟臉上表情的意思,這個已經死掉的人沒有調查意義。
太叔孟說道:“小云,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如果繼續調查呢?時間已經過了傍晚,走夜路並不安全,所以咱們不能再浪費時間。還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是包藝榀自衛過程中殺掉的,我們只能把這裡的情況告訴警局。”
“警方知道怎麼上山來呢?”
“放心,黑龍江警局雖然很遠,咱們可以打給附近的派出所,你看遠處的房子,那裡就有警方巡邏,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就可以引他過來。”
公良雲對着遠方的房子大力搖晃手機,果然吸引住了巡邏警員,太叔孟迅速解釋案發的過程,這位新人警員受到驚嚇,用懷疑的眼光看向地面。
等到巡邏警員正在打電話,太叔孟說道:“小云,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圓,特別諷刺一路走來找到的線索。首先發現車輪印,也就是我已經聲明的倉庫那輛車,照着這樣的情況下去,調查方向就會發生變化,很有可能找到包藝榀。另外,我們知道了輪胎的牌子,用這個方面作爲突破口,應該考慮接下來如何調查。躺在這裡的死者分明被反殺,不能把自衛的人送上法庭,跟不跟良心沒有任何關係。”
“爲什麼呢?”
“因爲死者就是綁架包藝榀的兇手,並不是自願離家出走,完全被迫跳下落地窗。後院的腳印雖然分不出勝負,但是深度截然不同,然而這個人的體重就說明了。”
公良雲點點頭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們再來講一講這個被自衛殺掉的男人。他趁着夜黑風高,潛入包藝榀的房間裡,等待着他穿上睡衣那一刻,拿着一根生鏽的鐵棒壓迫包藝榀離開別墅。但是他不知道包藝榀睡前要跟兒子講故事,所以要求去了二樓,並且偷偷的移動玩具車,完全證實了小男孩的閉口不談,因爲他知道不能講話,害怕自己的父親遭到不幸。”
“這個分析我也認定。”
“可是如何離開三樓呢?很有可能兇手潛入房間時,已經裝好逃命繩索,也發現倉庫裡有車子,所以事先換上自己準備的輪胎,接着開進小巷裡,繞過東大壩到達曹家窩棚。”
“你的推理就好像看到一樣。”
“接下來的推理最爲重要,小云。車子原本朝着黑白龍公司開去,爲什麼半路停下來呢?我認爲兇手想要迷惑追蹤的警方。所以分成了兩路,接下來發生不幸的事情,兇手反被殺掉。”
“把車子開向黑白龍公司的人又是誰呢?”
“我可以告訴你情景再現的內容。包藝榀結束一天的工作,進入房間換了一套睡衣,就遭到綁架,然而兇手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反而爬坡的那一段路,遭到了包藝榀的偷襲,頭部受到重擊。我猜想還有一個人跟在後面,等到綁架者因爲失血過多倒在地上,然後給了致命一擊。剛纔你也看見了,從大壩到曹家窩棚只有斷斷續續的腳印。可是在一公里外的枯草坪上發現車輪印,也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就在我們搜查了很久,你看見這條線不。也就發現了很多證據,我心裡始終認爲,瓶蓋裡的血跡和紙盒裡的血指是第三者故意留下來的。”
公良雲大聲反駁道:“叔孟,這一點應該不可能。”
太叔孟欣慰的回答道:“你每天都天在進步,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事情也不像我所說的那樣,也許有些地方推理的邏輯不通順,既然察覺到了,就快點告訴我啊?”
“萬一死者和包藝榀扭打在一起,掉下山崖撞到腦袋呢?”
“這個可能性也大。”
“小云,你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思考下去。”
“千萬不要那麼垂頭喪氣,你辦過的案子比這次還要困難,不是照樣被你解決了嗎?再回到案子上面,如今我們已經掌握大量信息,只要好好的利用得到的線索,還有案發現場留下的一些證據。剛纔你也用常識解開了車子輪胎的秘密,添加不少資料。如今我們應該從倉庫裡的車輛入手,尋找兇手如何有備用鑰匙。”
當地派出所派來很多警員以後,太叔孟和公良雲隨着包藝榀留下的腳印,走到一條偏僻的小路,灌木叢變成草坪,生長着綠葉已經黃了。這條小路有些溼氣,因爲密集的雜草關係,沒有提供任何線索。就在腳印消失的地方,擡頭一看一棟相同的別墅,旁邊不遠處的山丘有着茶莊。這個地方沒有在地圖上出現。
太叔孟和公良雲繼續爬上一段坡路,到了茶莊的門口,原來是一棟豪華的木房,左邊草地立着超大的招牌,上面印了綠色的茶葉子,有一句話是這樣寫:入門就是客,千萬不要錯過。
這時候,太叔孟敲了敲牌子,響起非常刺耳的金屬聲,差一點震聾耳朵。然後坐到茶莊門前擺放的椅子上,正與思想做鬥爭,到底要不要私闖民宅。
突然大門被打開,一位老人走出來,擡起那雙疑惑的眼皮,十分謹慎的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來到這裡呢?”
太叔孟立刻站起來,打量了一番說道:“您好!我是一名來自上海的偵探,先生,您是巴圖魯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哦,我在包藝榀家裡見過您的照片,背面寫着名字,您應該是這個茶莊的主人。我大概猜測了一下,您應該有養馬兒吧?”
“是的。”
“我們走了那麼久的路,天已經黑了下來。”
“你們不是有手機嗎?”
“可是我未婚妻的腳有點痠痛。”
“那你不知道揹她走嗎?”
太叔孟依然笑着問道:“巴圖魯先生,手機也快沒電了。如果我們這樣執意往前走,不知道路的盡頭有什麼等待,只借一匹馬就行。”
巴圖魯說道:“我可不是有同情心的人。”
“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如果您借給我們任何交通工具,我將雙倍奉還。”
巴圖魯立馬顏笑的問道:“你要到哪裡去?”
“包藝榀的別墅,也就是您妹妹住的地方。”
巴圖魯改變了一種神情,用嘲諷的眼光看過去,直接的問道:“你們是來拯救包藝榀的嗎?”
太叔孟笑着點點頭:“對呀,我們也找到了一些線索。”
“可以跟我說一說嗎?”
“根據我所知的線索進行推理,他很有可能還活着。”
巴圖魯摸了一下鬍子,臉上有了笑容,高調着嗓音說道:“我並不是不願意幫助你們,他回來不回來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因爲他的性格,使得我們一直不合,他對我也不是很好友,見面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即使他是我妹妹的丈夫,不管他有多麼大貢獻,我依然沒有感覺到榮譽,如果包藝榀真的回到家裡,幫忙我帶一句話。”
太叔孟柔和的說道:“可以,可是我們有些口渴了,順便借給我們一匹馬。”
“礦泉水很多,我卻沒有馬兒。”
太叔孟失望的剛要轉身,巴圖魯說道:“好了,我借給你們一輛電動機車,開着它離開這裡吧。”
太叔孟開心的說道:“好,先給我拿出礦泉水吧。”
太叔孟和公良雲站在椅子旁邊,大概等了五分鐘,巴圖魯拿來兩瓶礦泉水,還有一包黑色的塑料袋,裝有超大的麪包。太叔孟接過兩樣東西,直接讓公良雲吃下,自己喝了幾口水。
巴圖魯轉身進入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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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孟突然大聲道:“哇,我終於想明白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小云,你還記得案發現場那包塑料袋嗎?”
“嗯,當然記在腦子裡。”
“擺放的位置應該知道吧?”
“就在屍體旁邊的樹杯叢中,人在枯草之上,有很大的樹葉蓋住了塑料袋。”
“對,當時的情況就是那樣。你記得非常清楚,小云,那麼你在附近看見其他人嗎?”
“並沒有看見呀!”
“那問題就來了,小云。我們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地上的食品殘渣,也沒有人在我們前面,爲什麼會有一包塑料袋呢?”
“我也覺得很奇怪。”
“小云,你閉上眼睛仔細想一想,曹家窩棚附近有沒有這種塑料袋呢?”
“哎呀,我真的看到過。”
“上面是什麼標誌呢?”
公良雲提起手中的塑料袋一看,疑惑的反問道:“好像跟這個袋子一模一樣吧?”
“我記得清清楚楚。看來我們要得到那些證據,纔可以拿來進行對比。我怎麼沒有當場拿走呢?當時腦袋瓜子應該轉不過來。”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要告訴你,有時候事物的表面可以證明一些事情。小云,現在我可以完全肯定,如此陰晴不定的茶莊老闆,怎麼會想要結束話題。如果要解開這個問題很簡單,我們繞到後面,溜進去看一看包藝榀到底有沒有藏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