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你還要問什麼事情嗎?”
“今天就到這裡吧!”
太叔孟和公良雲返回龍華寺,時間進入九點鐘,很多和尚都就寢了,不忍心打擾的情況下,從高塔的方向繞路去禪房。看見一個漂亮的女人,穿着顯瘦的黑色羽絨服,脖子是一條紅色圍巾,長長的金髮披在肩膀兩邊,眼神迷離,瓜子型的臉蛋,加上櫻桃般的嘴脣,顯得沒有那麼軟弱很成熟。
公良雲問道:“女士,您在等人嗎?”
“不是,我散散步而已,哦,你身邊那位是名偵探太叔孟嗎?”
“對,外面太冷了,咱們進去聊天吧!”
太叔孟隨和道:“是啊,第寒雪夫人,禪房裡比較暖和一些,如果被風吹着涼了就不好。”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名偵探,你已經見過五遂了吧。他是個好人,雖然沒有遠大的理想,但是嚮往安定下來的生活,因爲平淡纔是最充實。他憨厚老實,一個從鄉下過來的農民工,基本沒有見識,對任何人非常大方,完全不懂風趣的話題,但是和隔壁鄰居打成一片,好像裝有自來熟的設置。我如今沒有資格面對他,真的很抱歉,希望離別的那天不要給他帶來傷害。”
“放心,他沒有您想象的那麼脆弱,好歹也是一個男子漢。”
“嗯,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在我們認識那段時間,他採用各種藉口進入店鋪。我覺得他積極求上進,也許是暗戀我的關係,沒想到認真的時候還是很帥氣。我知道他的外表邋里邋遢,言行舉止並不像一個紳士,我那時依然動心了,早就接受他曖昧的神情。”
“陷入戀情的男女都會這樣。”
“我們在心底確定關係以後,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不管是颳風下雨,都是在店子裡面。有一天晚上,我看着他把卷簾門拉下來,然後笑着坐到櫃檯裡算賬,我並端去一杯水。正當我靠近時,他靦靦腆腆的站起來,露着害羞紅暈。他肯定非常喜歡我,纔會情不自禁的有了那種表情,正當我把杯子放下,突然捉住雙手,深情款款的看過來,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下定決心轉過身離開,如今就會更痛。”
“您還是跟他結婚了啊!”
“我對這件事情猶豫很久,也感到開心,幾乎不知道那是夢境還是現實。我真的很煩惱,要是沒有得到命令,我或許一了百了的逃走,因爲一開始就是騙局!想到他看着我的眼神,多麼渴望和我在一起。”
太叔孟說道:“您別激動,慢慢呼吸,我有的是時間聽故事。”
“要不是我走了,他如今依然陪在身邊,可我最後選擇離開。”
“您去了哪裡?”
“就在龍華寺。”
公良雲驚訝道:“第寒雪夫人,這裡有什麼好的,除了整天唸經誦佛的和尚,還要聞着燒香和燃油味,您真的很厲害!”
“過獎了。”
“您說的命令是什麼?”
“哦,也許名偵探知道。”
太叔孟說道:“夫人,您也可以詳細說一說。”
“我以爲你理解了呢?”
“假設您離開五遂的理由是上面的命令,具體原因我依然琢磨不透。”
“好吧。其實我開的藥店是一個銷售點,因爲愛上組織以外的人,等於破壞規矩,沒過幾個月我就得離開,但是他的笑容讓我捨不得,之所以多留一個星期,後來,他不在家的那一天,組織派來人之後,我來到這裡。”
“爲什麼不徹徹底底的離開呢?”
“我原本想到國外租一棟房子,隱姓埋名的活着。一想到沒有人認識我的環境,心裡有些惋惜。畢竟我待在五遂的身邊太久,喜歡那種簡簡單單的幸福生活,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像約會。”
“您形容的那麼好,難怪捨不得離開。您們平時吵架嗎?”
“他不知道我在龍華寺,之所以在原地等待。名偵探,住在一起的兩人難免吵架,我依稀記得,有一天傍晚吧,我去送貨,走進木製的房子裡,才發現後面有人跟蹤。我迅速跑進一間房,故意沒有把門鎖住,五遂氣哄哄的闖進來,直到看見我堵在玄關,他憤怒的表情才恢復笑容。當時我痛恨他不相信自己,並且痛罵一頓,但是五遂直勾勾盯着我,只想道歉,又因爲我在氣頭上就不敢說話。那天,他站在我面前,真的很想扇他一巴掌,幸好忍住沒有擡起手。接下來,他就像知錯就改的孩子一樣,跟在我身邊送完貨物。”
“您丈夫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是的,是從我單方面的罵人以後,就想到一個問題,我有一天遲早會離開,那時的我會過得怎麼樣。因爲時間過得很快,上面又一直催促,依然禮貌地叫我搬走。或許我早就想到了,只要決定加入組織,自由和性命都不是我的,並且還記得那天下午,我從製藥廠回來,把卡車停在路邊。突然間,幾名臉生的黑衣人進入店鋪,那時候稍微害怕,就沒有下車一直觀察着店門口,大概十分鐘後,幾名黑衣人出來了,坐上一輛黑色的轎車離開。”
“難道他們過來是爲了威脅您的丈夫嗎?”
“事情是這樣的,看見幾名黑衣人離開了,我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店鋪,東西並沒有被砸壞,我經過了解以後,組織派來的那些人針對我,威脅我,因爲組織知道我和五遂低調舉辦婚禮,如果不小心把秘密暴露出來,不能保證我的丈夫會說出去,警方肯定調查龍華寺。”
“難怪一個星期以後您決定離開。”
“是的,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後悔,好像過了一場如夢如幻的人生,根本放不下心裡的他。自從住進龍華寺,我就沒有離開過禪房,直到我有所耳聞發生命案了,並且向修善打聽你的住處,打算今天晚上趕過去,萬萬沒想到迷路了。”
“現在沒事啦!也許是緣分讓我們遇見,對了,您是如何到達這裡的呢?”
“我自己坐着火車過來,一路上原來有人監視,他們一直保持不碰面的距離,其實我感到他們的方向,卻仍然看不見模樣。因爲從小到大習慣了單獨行動,並沒有害怕,也沒有生氣,之所以不想揭穿那些監視人的面孔,大約兩小時後到站了。”
“這個組織真的很厲害,即使您已經離開店鋪,依舊派人來監視。”
“對,名偵探。後來,我攔下一輛藍色的出租車,他們也上了車站門口停放的麪包車。我當時並不想逃跑,就這樣,只是跟司機師傅說了一句話,隨着導航儀來到龍華寺。我走出車外的時候,那些跟蹤的人就走了,而且把車輛開過我前面。”
“您來到龍華寺時有誰接待呢?”
“祿海,他是我們那個地區的管理員。如今卻被殺害,我仍然不敢相信是事實,因爲他很好相處,尤其對基層的人。如今想起剛剛進入組織的那段時間裡,我眼中盡是怒氣,充滿了對明天的抱怨,才矇蔽自己那雙眼睛,看不見事物的美好,只要看到不順眼的同事就會揍起來。大概半個月過去,我在那個地區臭名昭著,狠起來就連附近的黑道都害怕,打起架來完全不管自己是女兒身,拿到武器就掄向敵人。”
“看您今天晚上這身穿着完全不是彪悍型啊?”
“名偵探,我已經改掉了那些壞習慣。那時候,我真的像一頭失去理智的母老虎,要是祿海沒有教導,不會坐上店鋪老闆的位置,遇到知音的男人時,並且有着一段幸福的時光。”
“您到了龍華寺都幹了些什麼呢?”
“就在第二天,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製造廠報到,再沒有走出禪房。我失蹤的事情就是這樣,名偵探,你能不能保密,因爲五遂現在的危險很大。”
“我知道,您能不能跟我合作救出自己的丈夫呢?”
“你們打算怎麼做都可以,但是,在別人面前時,千萬不要露出認識我的表情。”
“我懂這個意思。第寒雪夫人,畢竟龍華寺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要是我的目的沒有達到,那麼永遠不知道良方妙藥的製作過程,研究步驟,藥引子是什麼,到底牽扯多少出家人?”太叔孟疑惑的說道。
第寒雪聽到這些話,一直露出糾結的神情,又把戴着手套的掌心放在護欄,掃完一層白白的雪花。
太叔孟說道:“夫人,您如此擔心丈夫的安全,我也不必要強迫,合作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要調查清楚龍華寺的和尚們,哪些是清白的。”
第寒雪突然向着四周看去,慌慌張張的脫下手套,就把一張厚厚摺紙交給太叔孟,轉過身剛剛要離開。
太叔孟問道:“這是什麼?”
“你們回去之後再打開,也許會得到微不足道的幫助。”
“好吧。對了,您認識越藍嗎?”
“她不是羊戎的夫人嗎?聽說是藥量致死,也是一位可憐的女人。”
公良雲靈光一閃的問道:“既然您認識她,那麼師崇文和大壯呢?”
“聽說過一點點傳聞,我們知道自己的良方妙藥治死人以後,因爲金錢的誘惑下,最後把事情壓制。後來,來了一位女醫生,並且帶來研究成功的藥物祥本,之後警方就找到屍體。如果按照我的推理,肯定有人貪圖那個良方妙藥的版權,並且把她謀害了。”
太叔孟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紙張塞進口袋裡,開口說道:“第寒雪夫人,那您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吧!可以省下調查的時間,先說聲謝謝,小云,你困了沒有呢?”
“能撐得住,只是有點冷而已。”
第寒雪善解人意的笑道:“改天吧,名偵探,今天晚上真的太冷了。”
“最後一個問題,整個龍華寺是製藥廠嗎?”
“你聽誰說的,龍華寺可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每個月都有人過來檢查,就在發生命案那一天,你沒有看見穿着黑黃色警服的男子嗎?手裡拿着厚厚的筆記本。”
“對不起,夫人,發生命案的那天我在家裡,甚至處理其他案子,大概一兩天之後,修善過來委託我,才決定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