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剛纔的抓捕行動激烈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太叔孟看向廚房門口,只見歐陽黻穿着黑色長袖睡衣,手裡端着兩杯咖啡過來。
歐陽黻笑道:“我只是失眠而已,想聽你講一下故事,隨便打發時間。”
“好。抓捕地點是製藥廠的附近,艾諾僞推開一樓公寓的房門。屋裡來不及關燈,就躲進各自的房間。直到我進去以後,屋內充滿了煤氣,只能屏住呼吸,再也不敢呼吸一口氣,纔看見一顆鮮血淋淋的包裝盒放在桌面。無論是窗簾還是房門,都上鎖了,應該想炸死我們。”
“我以爲那兩個兇手會乖乖投降呢?”
“並沒有,歐陽先生,我迅速關了煤氣竈,艾諾僞用力撞開左邊的放門,手電筒的燈光照進屋裡,從指尖看去,名字叫愛榪的嫌疑犯翻窗逃跑,一羣警員衝進去拉下來,狠狠的按在地上。再來說說我這邊,把煤氣竈關好以後,撞開右邊的房門,牀邊躺着年己任,脖子的動脈處割了一刀。鮮血浸透了衣服,我趕緊拿着枕頭堵住傷口。根據劃痕的長度判斷,應該打算自殺,鑰匙圈中一把小刀沾有鮮血,那也是殺死佟李咿的兇器。”
歐陽黻說道:“一個拼命的逃跑和一個想要死的其所,看來,幕後老闆控制局面很厲害,一旦事情敗露,兩個人心生害怕才作出過激的舉動。”
太叔孟說道:“歐陽先生,您覺得桌面那個鮮血淋漓的包裝盒是什麼呢?”
“腦袋!”
“不是,我把年己任的血止住以後,回到大廳裡,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裝盒,還向周圍的警員看去,他們都是猙獰的表情,死死盯着我手中。”
“等下,我先去把廚房的燈關了。”歐陽黻迅速跑過去按下開關電源,坐回沙發上。
“我慢慢的打開包裝盒,黏黏的鮮血拉成絲絲,惡臭味一瞬間飄起來,是不是很有畫面感啊?”
“繼續說吧!”
“有一塊非常薄薄的人皮,彈性十足,那應該是佟李咿的卵巢內膜。”
“人體器官販賣交易嗎?”
“歐陽先生,您也是這種想法嘛!不過,我認爲交易肯定有的,並不是拿去賣,您有新的看法嗎?”
“這幾天死的都是女性,很少被挖走卵巢內膜,這個受害者爲什麼特殊呢?”
“我認爲案子更加古怪了,估計很難偵破。”
“後來怎麼樣?”
“正當我要離開抓捕現場,遠處走來一個女人,靠近門口我纔看清楚,原來是第寒雪。她一副憤怒的表情,直勾勾盯着桌子上。”
“哎,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您需要多注意一點。接下來,我看見第寒雪強忍着淚水,不斷的嘆氣。她總是在嘀嘀咕咕的,然後大叫一聲,站在屋內的警員們嚇得一跳,通通停止了動作,把疑惑的視線投在她身上。”
“那個女人沒有去看屍體嗎?”
“對,歐陽先生,她根本沒有進到兩個臥房。”
“後來呢?”
“她就坐在沙發上,沒有剛纔的一驚一乍。”
“那麼她如何知道抓捕現場在哪裡?”
太叔孟說道:“應該是小云告訴她的吧。”
“爲什麼呢?”
“歐陽先生,其實第寒雪也是一名受害者,在我們得到幫助時,答應她告訴整件案子的進度。”
歐陽黻疑問道:“讓更多人知道案子的進度好嗎?”
“我只是告訴相信的人。”
歐陽黻露出喜悅的表情說道:“我知道,少爺,你的決定永遠是正確。對了,她再也沒有說什麼嗎?”
太叔孟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袖子,點點頭道:“是的,歐陽先生,另外艾諾僞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出現,差點被帶去警局問話。”
“你是不是阻攔了?”
“歐陽先生,原來您看出來了。”
“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嗎?那還當什麼全職管家。”
“您知道的,歐陽先生,我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很可能留不住第寒雪。”
“等下,少爺,我覺得有點困了,再見!”
太叔孟一臉懵的坐在沙發上,享受着空調推出的暖氣,不知不覺中睏意襲來。
一大清早,響起一陣陣的門鈴聲,太叔孟睜開眼睛,穿着睡衣躺在牀鋪上。立馬穿了棉花的拖鞋,來到大廳以後,看見艾諾僞帶領一羣警員,站滿了中央的地板。
艾諾僞問道:“第寒雪在不在?”
“我起的有點晚,並不知道她去哪裡,也許去買菜了吧!”
“名偵探,希望你這次不要包庇罪犯,如果阻礙我們警方辦事,有權把你拷回去。”
“你看,她提着籃子回來了,看來真的去買菜。”
所有警員聽到這一句話,一邊掏出佩槍,一邊喊道:“第寒雪,不許動!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要不然扣動扳機了。”
太叔孟迅速擋在大門口,微笑着說道:“她到底怎麼啦?”
“你讓開!”艾諾僞迅速掏出一張逮捕令,“第寒雪,因爲你大肆賣假藥害死很多人,以法律的名義進行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如果沒有錢請律師,我們警局免費派出一名。因此,請你跟我們警方走一趟,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第寒雪說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終於不用躲躲藏藏。”
“既然你已經在心裡承認,走吧!”
太叔孟大喊道:“所有人把槍收好,既然她已經承認自己有罪,說明還知道一些什麼事情,我想問清楚了,你們這些警員同意嗎?”
聽完這些話,沒有職位的警員通通出去了,站在太叔孟家的院子裡。
第寒雪開口道:“我出生在美國特區,因爲父親去世以後,隨着母親嫁到中國。儘管來到這邊改掉了很多小毛病,當時是高中三年級,但青春期的降臨,在美國養成的臭毛病又出現,跟一些男女朋友去玩,一天到晚逃跑曠課。”
“夫人,每個人都有不懂事的時期,我也不例外。”
“名偵探,謝謝你的理解!重組家庭有一段時間,沒想到因爲我的脾氣,跟後爸的家裡人鬧翻。最後經過母親的勸告,暴躁脾氣慢慢變小,再過兩三年我就上了大學。又沒想到,大學生活讓我很無聊,再次喚醒已經消沉愛玩的心,竟然變得更加狂野。也許身體隨父親魁梧,之所以特別抗揍,只要喝醉酒就跟一些不良少年打架。”
“接下來,您要說的那段故事,我已經聽過了,說說您進貨那一段時光吧!”
“自從當上藥店的女老闆,那片區域所有人都認識我,只要不給我面子,半夜三更就會遭殃。我記得進貨的第一次,女秘書陪着我,到了一家英布企業公司,接着,一個男子親自爲我帶路,還叫手下倒咖啡,根本來不及和我說話,我的秘書就過來彙報草藥,已經裝完了。”
“原來陽狳真的有罪,也跟良方妙藥的事件關係緊密,第寒雪夫人,請您繼續說下去。”
“我以爲熟悉進貨步驟之後,就可以去原來的公司裝了草藥,沒想到第二次進貨的時候,剛剛出門,就被一羣黑衣的和尚矇頭。我坐的那輛卡車,大概駕駛兩個小時左右,然後頭套拿下來,我和卡車竟然停在一條高速公路。那時候,我幸好帶手機,纔不會迷路。”
“我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做,矇頭是爲了防止叛變時,好讓警方找不到製藥工廠,另一方面,可以誤導每一個管理員不知道走哪一條路,通向進貨的地點,時間久了,你們就會乖乖的遵守規定。對嗎,夫人?”
“如你所說,大約兩三年以後,我已經不感興趣進貨的流程。沒想到一次意外中!當時事情是這樣子,我一個人去進貨,來到一條三岔路口就被攔截,那些披着黑色斗篷的和尚身材魁梧,不僅僅強壯那麼簡單,受到刀傷也不會致命。這些人說話帶有口音,我感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被五花大綁的蒙上眼睛。我再也看不見周圍,過了一會兒,察覺到了卡車停下來,可是剛想做出反抗,‘砰砰砰’響起一頓槍聲,害怕的我趴在卡車裡,半個字也喊不出來。”
“您是不是遇到一夥武裝的搶劫犯呢?”
“是的,所有槍聲消失以後,我的頭套被拿下來,看見了祿海,嘴裡叼着一根老葉煙。我頓時明白,原來綁架的那夥人想要黑吃黑,結果祿海帶領的手下把對方殲滅掉了。那時,我也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非常恐懼。”
“究竟怎麼了?”
“那個畫面簡直慘無人道。因此我有了陰影,後來遇到我的丈夫,才覺得以前活得像一個瘋狗,沒有好好珍惜逝去的青春。”
“您到底看到了什麼?”
“黑吃黑的那幫人中有女性,我認爲她們死的活該,萬萬沒有想到,製藥工廠裡面走出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拿着手術刀劃開她們的腹部,取走一塊彈性不錯的皮,後來經過調查才知道,那是女性獨有的卵巢內膜。”
“真是一羣喪盡天良的罪犯,我要親手抓住他們,夫人,那麼您知道卵巢內膜的作用嗎?”
“不知道,因爲在調查過程中,收到了幾封警告信。也因爲要保護我丈夫的原因,搜查證據的工作停止了下來,全部資料已經燒掉,名偵探,如今我只要想到那一幕,腹中就會隱隱作痛,如同千針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