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決定孤注一注,他轉身淡定的看着追擊而來的凌天,沒有一點懼意。這讓凌天疑惑不已,還以爲雲霄有什麼陰謀,他警惕心大作,也停下身形。破穹弓擎起,噬魂箭化作一道金光來到弓弦之上,一股震攝天地的殺伐之氣瀰漫而出。
“雲霄,怎麼不逃了,莫非就這樣認命了?”凌天冷然道,語氣中殺伐無限:“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呵。”雲霄一聲冷笑,神情說不出的風輕雲淡:“凌天,明年的今日是不是我的忌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明年的今天一定是蓮心的忌日。”
在雲霄說這話的時候,蓮心心中一顫,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但更多的是擔憂,她已經知道雲霄猜測出自己燃燒靈魂的狀況了,她隱隱也知道雲霄爲什麼停下身形不再逃遁了。
想到凌天會因此瘋,她心中焦急之極。
“雲霄,你閉嘴。”蓮心指着雲霄,聲音冷若寒冰。
“雲霄,你是不是嚇傻了啊。”凌天眉頭微皺,不知爲何,他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盯着雲霄,冷然道:“你是不是想我放過你,休想,你今天必死無疑。”
說着,凌天手中的破穹弓拉得更開,噬魂箭光芒大作,精金殺伐之氣濃郁的好似化作實質般,震懾的虛空都顫抖不已。
凌天此時並沒有動用蓮心的能量,不過他很是自信,自己只要鬆開手,雲霄萬萬抵擋不住自己這一箭,他鐵定會死在噬魂箭下。
至於旁邊的雲嵐他卻毫不在乎,有蓮心在旁邊,雲嵐想救援雲霄無疑癡人說夢。
“嘖嘖,真可憐啊,看來凌天你還被矇在鼓裡。”面對凌厲非常的噬魂箭,雲霄雖然心中緊張之極,不過卻故作一副輕鬆的模樣,他努了努嘴,道:“你看看你旁邊的蓮心,她此時的狀態你是不是很熟悉呢?”
“雲霄,你閉嘴,想死麼?”蓮心怒喝,心中的擔憂更怒,她冷然道:“你再敢亂說,我必定讓你生不如死。”
在縹緲城陷入陣法、面對死亡時蓮心神情淡然,尚沒有如此變色,如今擔憂凌天卻這樣,由此可知凌天在她心中是如何的地位。
“嘖嘖,蓮心,你說什麼一直尋找了我千年,原來只是這樣啊。”雲霄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他看着凌天:“原來蓮心心中早就有你這個小白臉了,不然他怎麼可能爲了你兒自甘燃燒靈魂呢。”
“雲霄,你……”蓮心嬌軀顫抖,她轉過身看向凌天,眼眸中滿是擔憂之色。
此時,凌天目瞪口呆,他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腦海中只有“燃燒靈魂”這些字眼,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蓮心說她施展的是秘技,她從來沒有騙過我,她怎麼可能會燃燒靈魂呢?”
“嘖嘖,凌天,說你傻你還真的傻啊。”看着凌天這樣,雲霄心中暗喜,他故作鎮定,語氣中滿是玩味:“這麼久過去了,蓮心依然氣勢如虹,凌天你告訴我,除了燃燒靈魂外,哪一種秘技可以堅持這麼長時間?”
聽到雲霄的話,呆滯的凌天全身一顫,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濃郁,他越來越相信雲霄的話,可是他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口中依舊重複着那幾個字眼:“不可能,蓮心不會騙我的,她怎麼可能燃燒靈魂呢?”
此時,凌天情緒激盪,全身煞氣騰騰,身後的佛像虛影早就渙散開去,全身的金光也早就斂去,雙手忍不住顫抖,連破穹都拉不穩。破穹上凝聚的周天靈氣已經渙散,噬魂箭上濃郁的金光也早就收斂。
一種陰冷的氣息開始瀰漫凌天的全身,他再也無心思拉動破穹。破穹和噬魂箭脫離了凌天的雙手,盤旋在虛空中,擔憂地看着凌天。
“凌天,你,你沒事吧。”感受着凌天全身的陰冷,蓮心心中的擔憂更濃:“你不要相信雲霄的話,我,我……”
“桀桀,蓮心啊,我可沒說謊,我說的字字是真喲。”雲霄怪笑一聲,然後指着蓮心的身體道:“你全身虛幻,隱隱有消散的趨勢,而且靈魂波動很是清晰,這不是燃燒靈魂又會是什麼呢?”
“雲霄,你……”蓮心怒不可遏,她就像過去擊殺雲霄,不過又恐怕凌天又異狀,所以一步不敢離開凌天的身邊,感受着凌天全身越來越濃的陰冷氣息,蓮心擔憂無比:“凌天,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就上了雲霄的當了。”
“上當?蓮心,我看是你欺騙的凌天吧。”雲霄繼續道,然後語氣一轉,指着凌天道:“凌天,你也是一個白癡,蓮心就在你身邊燃燒靈魂你居然沒有現,讓我怎麼說你好呢?說你遲鈍?還是說你爲了逃生,故意眼睜睜地看着蓮心燃燒靈魂呢?”
聽着雲霄的一字一句,凌天全身都在劇烈顫抖,雲霄的話如一柄柄巨錘錘擊在他的胸口,他胸口沉悶,一種窒息的疼痛感席捲而來,讓他難受之極。
全身的漸漸縈繞一層層黑氣,凌天此時臉色恐怖之極,他眼眸赤紅一片,全身陰冷的氣息彷彿是從九幽而來,煞氣滾滾。
“凌天,你……”蓮心大急,心焦如焚。
她想靠近凌天,不過卻被一股濃濃的煞氣阻擋,這股煞氣陰厲之極,連她都感覺一陣陣心悸。雖然她強行能壓制住這股煞氣,不過她卻怕自己會傷害到凌天,所以不敢有所動作,手足無措地看着凌天全身的黑氣越來約濃。
凌天入魔了,他全身的魔煞之氣越來越濃,這股魔煞之氣很是精純,陰厲非常,怕是比專修魔族功法的魔族人還要精純。
看着凌天有入魔的趨勢,雲霄心中大喜,眼角看向旁邊的雲嵐,他眼眸中滿是得意之色。
雲嵐眼眸中閃爍出一抹欣賞,暗暗稱讚雲霄聰明。不過再看到凌天全身外溢出精純的魔煞之氣的時候,他眼眸中隱隱有種擔憂。他若有所思,一種猜測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凌天全身的魔氣越來越濃,這不太像是入魔。”雲嵐心中暗道:“倒是像他本來就是魔族人一般,佛門功法和魔氣共存,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對,就是這樣,凌天一定有魔族血統。”雲嵐眼眸一亮,想起來當初凌天舞動幽夜長槍擊開雲霄的攻擊的情形來:“當時凌天手持的那杆長槍煞氣騰騰,是魔族兵器無疑。”
“魔族兵器能吞噬血肉,對魔族以外的人更是兇厲無比。”雲嵐想道:“不過凌天卻能將之持在手中,這絕不是因爲凌天的佛門功法壓制的結果,而是凌天原本就是魔族。”
雲嵐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猜測,不過心中的驚訝也越來越濃郁,然後想到凌雲等人,他也就釋然了。
“聽雲叔說凌雲跟妖族有染,凌天有魔族血統也就不足爲奇了。”雲嵐暗道,看着凌天,他隱隱有一種退意。
雖然凌天將要陷入瘋狂狀態,不過燃燒靈魂的蓮心在旁,他們沒有一絲可乘之機。
“霄兒,趁凌天心智大亂,我們快點走吧。”雲嵐暗中給雲霄傳音。
“父親,恐怕現在還不行。”雲霄拒絕,他看了一眼凌天,道:“凌天現在只是淺層次的入魔,如果我現在離開,他必定警覺,那麼沒準就能從入魔狀態恢復,我先前所做的一切也就無用了。”
彷彿也知道雲霄說的不錯,雲嵐雖然心中擔憂無比,不過卻並沒有再勸雲霄離開,只不過他警惕地看着凌天和蓮心,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蓮心,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凌天說話了,不過語氣卻冰冷至極,彷彿是從九幽冥府而來:“你告訴我,你沒有燃燒靈魂,你不會死,你告訴我!”
“凌天,我……”蓮心欲說還休,眼眸中有濃濃的擔心,還有一絲歉然:“對不起,我騙了你,可是,可是我不想看着你自爆,我不想看着你死。”
聽着蓮心的話,凌天全身顫抖的更加厲害,魔煞之氣外溢,一種濃濃的威壓瀰漫而出,彷彿要拒人千里之外,而他的頭居然在變幻,隱隱有一縷紅色的頭顯露出來,如血一般,血腥之極。
“這麼說你真的騙我了,你真的燃燒靈魂了。”凌天的話彷彿是嘶吼出來的,怪異之極:“這麼說你真的要死了,呵呵,你就這樣死了,你讓我怎麼有臉活下去,你讓我怎麼有臉面對蓮月,你告訴我,你讓我情何以堪?”
凌天聲音越來越高,情緒越來越激動,隱隱有一種暴虐的氣息瀰漫開來。
血色的頭越來越多,不久就遍佈他的頭頂,血色的長披散,無風自動,一種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這血腥味好似經歷了萬千殺戮才能造就而成,震人心魄。
此時,凌天低着頭,沒人看到他的眼眸,他的左眼一片赤紅,如受傷的蠻獸般,而他的右眼雖然也是血色,不過隱隱有一種紫色的光芒溢出,跟他孃親墨月當初施展紫曜魔瞳一樣的紫色。
凌天入魔了?還是魔族血脈再次覺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