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了二樓,卻沒有把自己摔到,而且我的腳下騰空了,輕輕的落在地上,隨後我瞥了一眼那大門,趕緊調轉了一個方向,向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真是奇怪,這太奇怪了,看來又是陰陽雌魄在關鍵時刻發揮了力量。
但是我腳下卻停止不住奔跑,而且是以比平時奔跑還要快的速度,似乎是在逃命,陰陽雌魄其實並不是每一次在情急之下都起作用的,現在竟然讓我跑起來了,我詫異的想着,千頭萬緒,繞着彎彎攪在一起,我所幸不去想了,我走進人羣,這才鬆了一口氣。
夜幕降臨,天邊的圓月還沒有完全將它的光輝給予人類,落日還有微微的亮光與大地交纏,我在人羣中愣愣的看着前面忽然對着我走來的一個女人,她披散着頭髮,面目呆愣,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而她的手裡,提着我遺棄在山上的行李包……
我的瞳孔無限的放大,震驚的看着前面這個幾乎是用靈魂在看着我的女鬼,周圍熙熙攘攘有從我的身邊穿行而過的人,只有我和她靜止不動站在路上互看着彼此,她將手中的包裹遞給我,隨着她向前走來,我條件性的往後退了幾步,她忽然喊道我說:“不要回頭,你的身後有……”。
我瞬間站在原地,看着她長髮飄飄遮擋住了她的半張臉,她這一說,我忽然感覺到脊背開始發寒,彷彿聽到有人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安酒酒……找到她……必須找到……”我想到今天白白在警察局浪費的時間,還有那個稀奇古怪的警察,心中就發冷發寒,我看着那個女鬼拿着包對我伸手,她在向我招手,她想讓我過去,我震驚的看着她,只聽到我的耳邊傳來她誘惑的聲音:“過來吧,來我這裡,我不會傷害你的,安酒酒。”
她也知道我的名字!
我進退兩難,前面的女鬼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後面的又在到處尋找我,忽然我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找到了!”
聽到這句話,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趕緊向前面奔去,隨後我的手自然的被女鬼的手抓着,她帶着我,飛快的在人羣中穿梭着,而且她還幫我擋開前面的人,所到之處的那些人也許是因爲她的靠近感覺到太冷,還沒當我們靠近就馬上往旁邊閃開。
我心裡如同攪在一起的亂麻,混亂極了。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我拉着往山上跑了。她不比羑離,羑離帶着我的時候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到想要的地方,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帶着我也只能跑到半山腰,而且我累極了,我拖着她喘着氣大喊:“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再說我對她心有餘悸,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我認真的警惕的看着她,就見她轉過頭幾乎是對我哀求的說:“求求你把骨生花給我。”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骨生花?”這一次我沒有直接拒絕她,而是問了她爲什麼,她這才湊到我面前指着自己的胸口對我說:“我……我其實是一個豔骨女……”。
豔骨女?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豔骨女,她看樣子攻擊力也不大,而就在這時,她手一指,指着地面,我看向那裡,嚇了一跳,那地方竟然躺着一根骨頭,正是我扔掉的那根百骨頭,長長的,我還把這骨頭當武器。
我嚇了一跳,但是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正經,只是從地上站起來,一臉警惕的看着她,聲音不是很友好的問到:“你要幹什麼?”
“嗚嗚嗚……這是……這是我的骨頭……唯一剩下的骨頭……”她抱着那根足足有一個大腿那麼長的骨頭大聲的哭起來,我聽到這忽然而來的哭聲,聲音嚴肅的問到:“你就不擔心把剛剛纔甩了的那些東西招來嗎?”
這麼大聲,這麼悽慘,我聽得就一陣耳麻。她吊着忽然往下垂落的眼睛看着我,哭聲雖然已經被收攏,但仍然一副懸淚欲泣的模樣,我看着她這模樣也覺得她可憐,但我的同情心不會再隨意的泛濫,想着如果能借着她的力量離開這裡也件好事。
就聽到她對我說:“我是豔骨女,自古以來,因爲生前*,仗着年輕貌美玩了很多男人,爲此甚至還害過人命,我死得很年輕,而且還被那些被傷害過的男人下了詛咒,他們的詛咒太惡毒了,我在這裡已經被困了幾百年,想到這些年過的苦日子,我就……就……”她的聲音變得尖銳驚悚,我聽着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忙想離她遠一點,就看到她的手向我抓過來,想要抓住我。
我側身躲開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吆喝道:“別靠近我,在我沒弄清楚你的身份和目的前。”
她固骨瘦嶙峋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看起來非常的悽苦無助,只聽道她的喉嚨中發出一陣嚶嚶嚶的哭聲,我聽到耳中覺得心裡慎得慌,搖搖頭就準備離開,想着她也靠不住,別說有辦法送我回去了,就是能放我走都是一個問題。
我剛轉身她就跑過來拉住我哭泣道:“我死後一是因爲詛咒,二是因爲報應,我越是在這裡待得久,我心裡的那股怨氣就越重,孤獨和空虛折磨得我快要瘋了……”她神神叨叨的說着,抱着我的手非常的緊,就像是一根緊箍咒將我整個人束縛起來,我掙扎着用手去推,用腳去踢,但是很快,我就被她抱着摔倒在地上,她趴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壓迫者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她那雙吊着的眼睛看着我,從那重重發絲間透着一股陰寒,她的渾身有一種騷氣,那是一種及其濃烈的風塵味,這感覺,就像是當初被小黃鼠狼屁股後面的臭氣噴了滿臉,讓我憤恨又難受,我心驚膽寒的痛苦的看着她這個如鬼如魔的模樣,忙打住她,大喊道:“你想要強取豪奪嗎?放棄吧,這骨生花已經和我融爲一體……”。
“那我就將你吃了,吞進肚子裡,那骨生花的種子一定會落進我的靈魂裡,在這根豔骨上開出新的骨生花。”她猖狂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耳邊,磕碰在我的靈魂上,如同一隻冰冷的手在我赤裸的身上拍打着,在寂靜幽冷的夜晚,就像是死神耀武揚威的一聲宣判,我懊惱的看着她,不屑的說:“你以爲你這樣做,骨生花就是你的了嗎?那真是笑話,你現在最好放開我,也許我一個高興,就能將這朵花送給你。”
“你能把那花取出來?”她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我一臉鎮靜的看着她不客氣的說道:“當然,這是我找到的,也是我放進自己身體裡面的,我當然有辦法取出來。”我當然是騙她的,她果然上當了,慢慢的放開我……
我藉着這個機會,趕緊翻身,和她也扯開了距離,現在我知道,自己要想走估計是不可能了。她不會放我走,我再也不想嘗試被一個莫名其妙的豔骨女壓在身下的感覺,那感覺彷彿將我帶進地獄,我看着她充滿希冀的臉,煞有介事的問到:“你爲什麼要我的骨生花?”
我其實並不想知道她爲什麼想要我的骨生花,我只是想讓她半信半疑我能將骨生花從身體裡取出來,她看着我的臉諷刺的笑了一聲,然後又神經兮兮的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臉哭泣起來。
我左右看了看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山下的燈火輝映着頭頂上的月光,而我們就站在光禿禿的道路上,看着前面這個發瘋一樣的女鬼,我一陣頭疼,正當我徹底失去耐心的時候,她忽然雙膝走過來,抱着我的腿期期艾艾的說:“我曾經向一個路過這裡的僧人求救,求他幫我結束掉這暗無天日的痛苦,他告訴我他不能救我,能救我的,只有骨生花。”
我聽着她的話,鬱悶的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骨生花長什麼樣子的?”其實我這麼問完全是用的一種談判手法,想要放下她的戒心,我根本不想知道她說的什麼,我左右觀察着情況,就聽她對我說:“他的胸口也有一朵,而且他說我天生薄情女,這是我死後成了豔骨女最大的原因,只要是再次出現骨生花,我的眼睛能第一時間看到,這東西讓我害怕,也讓我……渴望……”。
她的聲音很沉重,也很痛苦,我聽着了他的話沉默了下來,看來她遇到的那個僧人不簡單,我嘆了口氣問到:“你知道剛剛那些追我的是誰嗎?”這正是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我想不到我在這麼偏遠的地方,竟然還會有誰記得我想要逮我。
她搖搖頭對我說:“你先把花給我!”這聲音帶着嬌憨,我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看着她笑道:“你當我傻嗎?除非從現在開始你幫我做事,全心全意幫我做事,否則我絕對不會把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