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山海局勢愈發混亂後,就時常有煉氣士和妖魔失蹤,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在修行界,這種事不說常有,但也偶爾會頻繁出現。
直到一位知名的煉氣士大宗師在天書城附近消失,才引來更多的關注,那位煉氣士本身亦有厲害的知交好友,前去天書城調查真相,結果發現了一件驚人的秘密。
真相就是隨着山海里異象出現,過去消亡的存在復活,這都是有關聯的。最驚人的是,那些消亡的神聖再度顯化,卻不能長久留存世間。而要想維持住他們自身的存在,便得不停祭祀強大生靈的血肉。
山海廣大,強者層出不窮,但這次復生世間的神聖存在,已知的都有十來個,最強大的幾位,甚至能跟聖皇榜中的大人物抗衡。他們每隔數日都要獻祭一位強大生靈,維持生機,短時間內對山海的修行界影響不大,但是長期以往,哪裡還能有那麼多強大的生靈供他們獻祭。
此事一鬧出,立時引起一些強大煉氣士和妖魔的警惕,有互相交好的宗師人物和厲害妖王,都不再單獨行動。甚至跟復活的神聖出現摩擦和戰鬥。
而那些接納了遠古神聖的大勢力,亦遭遇了煉氣士和妖魔的仇視,因爲有勢力幫助的神聖,可比單打獨鬥的神聖難纏許多,說不定那些稍微弱一點的煉氣士羣體,都要被人家當成獵物。
因爲這件事最先是天書城爆出來的,並且天書城向來公正,一直有天書守護,逐漸聚集起了不少平日裡一盤散沙的煉氣士和妖魔。
當煉氣士和妖魔真正團結起來時,爆發出的力量十分驚人。即使如有窮族這樣的大族,其實真正能在山海中算得上一號人物的也不過數十位,饒是如此,也是驚人至極的大勢力。
而現在天書城匯聚了山界上百位厲害的閒散煉氣士和妖魔,並能做到大致的齊心協力,隨着不停傳出有知名人物遇害的消息,天書城聚集的厲害人物還在不斷增加,以至於天書城的勢力如滾雪球一般壯大。
這一點簡直教人始料未及,短短時日內,天書城便發展成山界最引人矚目的勢力,哪怕底蘊差洞庭龍宮、本師院這些許多,但論整體實力,未必就落在了下風,天書城,目前最大的短板,也只不過是沒有名在聖皇榜中那級別的人物。
可是這一點很快不會成爲問題,因爲隨着人員越來越複雜,天書城自發就意識到他們需要真正的統領,並決定在錢塘君破虛開闢淨土之後會盟,選出盟主。
其中呼聲最高的便是無門無派的柳生刀齋,他實力強大,名動山海,更是聖皇榜中人,無論是身份、來歷還是品性都是天書城的煉氣士和妖魔能接受的。
不過前提是柳生刀齋願意入主天書城,並且在會盟之日,折服一衆高手。
另一方面,季寥卻是遲遲未得無生的行蹤,他甚至請音音幫忙,都沒找尋到無生的下落。
季寥不信無生會就此消失,相信他一定會出現。
因此他決定去參加錢塘君的成道大典,如果那裡沒有尋到無生,便去天書城會盟,這兩個盛典,都會有無數人傑出現,而且天書城的會盟,定然有好一場龍爭虎鬥,季寥相信無生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到來。
他在山界真正視爲友人的其實也就無生和青火,當然不希望他們兩個出事。
如今青火閉關不出,季寥自然更關注無生的安危。
經過一段時間的靜修,季寥自問再面對金鵬神王和玄瞳太子,都能有超出五成的勝算,只等錢塘君飛昇,妖帝一去,當今世上,他未必做不得第一。
不過他的名字居然沒出現在聖皇榜上,倒是顯得有些奇怪。
季寥沒有爲此操心什麼,就憑老龍成道後,便抹去自己在聖皇榜的名字,季寥即可判定這是件好事。
否則以錢塘君的老謀深算,怎麼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自從狠狠教訓了那羣女修後,也不知她們到底溺死在弱水沒有,但確實沒有人再來找季寥的麻煩。
至於玉山之中,從十日前,便又多出一道強大的氣機,那纔是西王母。
季寥暗自試探了一下,西王母雖然是女流,但殺伐之重,卻要勝過玄瞳太子和金鵬神王不少。
難怪她獨霸弱水和瑤池這等天下奇物,亦無人指摘。
季寥見她沒有找自己麻煩,自也不會去主動挑釁。
算準日子,便準備帶着葫蘆和音音離開此地,然後將雲嶺七聖和畢方重新召集回自己麾下。
他不急着趕路,往東而行,一路上自是觀山觀水,優哉遊哉。
若是遇到有不長眼的妖魔攔路,便是墨玉葫蘆最開心的時候,因爲平常季寥限制它隨意捕食妖怪,所以它難得能吃一頓飯。一有妖魔出現,墨玉葫蘆就急衝衝上去解決,生怕手腳一慢,給季寥出了手。
畢竟季寥最近常用傳承自列子的無滯劍意,劍氣一沾上妖魔血肉,立時將其血肉結構破壞,精華消散,只留下一地渣滓,哪裡還能使墨玉葫蘆一飽口福。
季寥只是覺得墨玉葫蘆濫殺妖魔,容易養出殺性,將來會出問題,所以纔對它有所限制,平日裡讓它當個打手,解決小麻煩,倒是無所謂的。
修行越高,他便越體會到天道和人道實是互補,而非對立,那狼吃羊,羊吃草,便是天道;而狼吃的羊太多,或者羊吃的草太多,終會迎來一時的族羣鼎盛,最後帶來消亡,這其實就是人道。
天道有常,人道無常。
但他只是大約悟到一點,並未將這些感悟系統歸納,否則憑此便可以創出一門絕世道訣。
饒是如此,季寥亦憑藉他的感悟,可以稱爲真正的大宗師,而非空有力量,卻無智慧的莽夫。
這日,他們將路過一山,卻看到無數飛禽猛獸從山林裡跑出來,季寥睜開太虛天眼,直接看到十數位巨人,將一名藍衣道人圍住。
那藍衣道人顯然岌岌可危,落敗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