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共有十六個,跳的是天魔舞。
這種天魔舞,每一個舞姿,都極盡誘惑,最能挑動旁人內心深處的旖旎念頭,稍微一動念,就容易深陷其中,出盡醜態。
不過季寥雖然看得入神,卻安之泰然,絲毫沒有那種沉迷色慾的樣子。到他這一步,且不說是參悟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至少也不用什麼觀紅粉如骷髏來麻痹自己。
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卻也能心如止水。
只是小青和白素素就慘了。
“姐姐,我好熱。”小青只在白素素耳邊吐氣。
天魔舞魔力甚大,根本不是小青這幾百年道行能夠抵禦的。何況蛇性本淫,天魔舞一出,一下子就撩動她本性。
白素素雖然道行法力都在小青之上,可是也只能勉強守住心神。
她心中多少還有一絲清明,不由暗怪道:“小青真是不中用。”
白素素勉力去撥動小青戴着的佛珠,實在毫無反應。而小青卻趁機抓住她的手,不住用手指在她掌心裡划動,弄得白素素也燥熱起來。
她呼呼出氣道:“青兒,別。”
可是那絲竹之聲,愈加靡靡,而天魔舞更是步入高潮,一時間肉慾橫流。小青情不自禁用嘴堵住白素素的脣,白素素登時念頭一片空白,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已,生出極度的渴望來。
突然間,一陣拍手聲響起,絲竹之聲立即停止,那些天魔舞女頓時倒在地上。外面傳出一聲冷哼,那些舞女個個戰戰兢兢,爬着從地上離開。
拍掌的正是季寥。
半老徐娘畢恭畢敬地跟在來人身後。
她原本還有些貴婦的樣子,現今在來人後面,只像個僕役一般,大氣都不敢喘。
季寥瞧向來人,只見他目如朗星,眉似利劍,鼻若懸膽,當真一副鬼斧神工都造不出的好相貌。
這便是魔教教主了,只是他真面目是不是這個,外人卻是無從得知。
魔教教主道:“了悸,你輸了。”
季寥笑道:“輸就輸,反正我也贏了你許多次。”
魔教教主眉頭一皺道:“我知道你這個人其實心高氣傲的很,我這精心調校的天魔舞女,其實也奈何你不得,你若不是爲了這兩個小妖怪,怎麼會用法,以致於輸了這局。”
季寥道:“如此,又如何?”
魔教教主冷哼道:“我瞧你是迷了心,看上這兩個小妖怪了吧。”
季寥道:“這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
魔教教主道:“我聽說你動了凡心,還以爲是謠言,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你小心道行衰退,被我擊敗。”
季寥笑道:“你覺得有這可能,便來試一試。”
魔教教主淡淡道:“我不着急,你輸了這局,就得來我自在峰一趟,可不要食言。”
接着紅畫坊支離破碎,原先畫舫的人隨魔教教主一起消失。季寥立足在水面上,旁邊小青和白素素糾纏在一起往水底沉去。
季寥手一招,兩人就浮在水面。
那小青的佛珠發出清光,兩人舒醒過來。
魔教教主的天魔舞是經過精心改良,根本不會受到尋常佛力的影響,所以小青戴着佛珠,還是被迷住。
若非季寥出手,兩人就要做那假鳳虛凰的事。
只是如此一來,季寥亦違背了賭局的約定,動用了佛法,便得履行諾言上自在峰一趟。
白素素到底比小青更高明一點,她驚出一身汗,仍是起身對季寥道謝,“多謝公子相救。”
小青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雙手趴着白素素肩膀,渾身好似無骨,而且溼漉漉的,十分誘人。
季寥微笑道:“我帶你們上船的,總不能讓你們出事。”
白素素自然瞧出季寥非同小可,她小心翼翼問道:“適才的畫舫是什麼來歷?”
季寥道:“他們都是魔教的人。”
“啊。”白素素不免一驚。
魔教在修行界,實是威名赫赫,而魔教教主魔功通天,號稱不死不滅的存在,縱使過去金蟾王那等大妖怪,聽到魔教,都要膽寒。
白素素雖然修爲不錯,但面對魔教這種龐然大物,亦心下惶惶。
季寥見狀,說道:“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白素素連忙道:“怎麼敢再度勞累公子。”
季寥笑了笑,說道:“天色很晚了,你們住哪裡,我送你們。”
白素素想到,請這位公子回家,好好招待一下,也算是聊表謝意。她道:“那公子請跟我走。”
一路上飛雲冉冉,很快就到了水榭。
白素素將還迷迷糊糊的小青放在軟榻上,向季寥致道:“寒舍簡陋,若有怠慢,還望恕罪。”
季寥打量四周的花木,說道:“很不錯,你喜歡種花。”
白素素道:“我聽說侍弄花草,可以寧心宜神,便試着種了些花木,果然有效果,也就一直堅持下來。”
季寥看到一株花,顯得病懨懨的,十分沒精神。
白素素便道:“這株花叫做‘金風玉露’,我一直精心照料它,可仍是不見起色。”
季寥不由撫摸‘金風玉露’,感覺到裡面空空蕩蕩,並無精神蘊藏。他暗自嘆息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即便是你,這也只是軀殼了。”
他感嘆一番,又對白素素道:“我想試着治療它,可以麼?”
白素素道:“當然可以。”
季寥於是念起一段咒語,隨即右手往前一攤,便有水光匯聚。他往“金風玉露”上灑了灑,這株病懨懨的花,立時長出一些嫩芽來,原本乾枯的枝葉,也顯得青翠許多。
白素素驚訝道:“這是三光神水?”
季寥道:“不是,只是三光真水而已,要煉製三光神水,得花不少時間,而且有些精妙,我也得用心去揣摩,才能通曉。這三光真水,等於三光神水的簡化,但活草木的效用,倒也差不了三光神水太多,你想學麼?”
白素素既驚且喜道:“真的可以?”
她喜歡種植花草,清楚若是學會這三光真水,今後作用在花草上,能有說之不盡的好處。
季寥道:“三光真水於我而言,不值一提,我何必騙你。”
天書道:“你知道我在養傷,還叫我研究出這門神通,你不辛苦,但我很辛苦,怎麼能叫不值一提……”
原來天書在無何有之鄉沒有時光這個概念有關,故而天書可以隨意設置自己的時光,但它受的傷,卻又不能通過時間流速調節,加快恢復,其中玄妙,天書和季寥都說不上來。
而天書自己辛辛苦苦,研究神通道法,結果季寥無恥佔據他勞動成果,還來句不值一提,天書當然不樂意。它現在跟過去有了變化,雖說跟季寥聯繫更加緊密,但想讓它還和過去一樣任勞任怨,亦是不可能的。
季寥道:“我這是在渡情劫,你別搗亂。”
天書道:“這跟情劫有什麼關係?”
“你沒追過姑娘,當然不懂。”季寥淡淡來一句。
天書……
白素素道:“我就不客氣了,還請公子教我。”
天書終於反應過來道:“你不是應該追小青麼,現在我看你是準備追這個白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