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緩緩睜開眼睛,外面的窗戶已經透進一絲晨曦,因爲他許久沒有見過光明,所以一時間竟有些恍惚,過了一會,他才覺察到自己又能看見東西了。
這具身體的體質很不錯,他現在的眼睛視力也特別好,能將頭上紗幔的細密網格一個不漏的看清楚。
只不過身體的原主人太荒淫了些,現在至少有兩條滑溜溜的長腿一左一右的搭在他大腿上。而季寥口鼻更是被脂粉香氣塞滿,他還能明顯感覺到兩邊有柔軟滑嫩的肉丘緊貼着他,耳垂被帶有香氣的髮絲撩到,麻麻癢癢的。隨便別過頭,就能看到一名曼妙女子的玉面,呼吸到對方口鼻呼出的香甜氣息。
兩名女子顯然十分疲倦,睡得很沉。左邊的姑娘,還發出輕輕的呼嚕聲,嘴角上掛着一絲亮晶晶的口水。
這張牀也特別大,莫說是三人同牀,便是再加上兩名曼妙女子也不會顯得擁擠。
除卻這張豪華大牀外,屋裡面其他裝飾倒是十分簡樸。
另外,季寥遇到了一點麻煩,那就是他沒有獲得新身體的原本記憶。不過他上一世身體裡的天魔氣居然隨着他的意識一起來到新身體中,仍是盤踞在眉心祖竅裡。從體內奔騰的氣血來判斷,這具身體的體質竟不比他上一世要差,要知道那時候他的身體可是服食了朱果,還被虎豹雷音的洗煉過。
季寥又將注意力放在身體的經脈上,裡面流淌着一股氣,性質竟跟他之前修煉出的元氣絲有些相似。而且這股氣並不弱,大約比他原來體內的元氣絲還要強上一大截。以前是天魔氣能壓住元氣絲,讓其只能守在丹田裡。到了新的身體後,天魔氣好似虛弱了一些,而現在身體經脈裡的氣又比原來的元氣絲要強。因此季寥明顯感覺到盤踞在眉心祖竅裡的天魔氣,不怎麼想出來,似乎有些畏懼自己新身體丹田裡的那股氣。
甚至這股氣都不應該用氣來形容,它有從氣態向液態轉化的趨勢,或許用霧氣來形容更恰當一點。
他心念一動,這些霧氣便有反應。顯然他能夠操縱新身體的異氣。
源於身體留下的本能,霧氣紛紛沿着一條神秘路線在經脈裡遊走,同時讓季寥身體變得十分舒泰。他能感覺到,正因經過這條路線,他的體質亦隨之有極細微的增強。長年累月積累下,對體質的改善就很可觀了。
以季寥的眼光,足以判別出這神秘的行功路線,定是很不錯的修行法門。這對他來說既是好事,亦是一樁麻煩。
畢竟季寥並不清楚新身體的根腳,不知道他是否有敵人,更不清楚他的朋友都是誰。
好在季寥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對他現在的處境有所幫助。
將身邊的兩名曼妙女子拍醒,她們睜開眼,像是受驚的小雀,紛紛起來,跪伏在牀上。
其中一位女子膽子要大些,忍住膽怯,問道:“國師大人有什麼吩咐。”
她身上不着寸縷,卻沒有任何羞意,顯然是習慣了這種卑微的姿態。
季寥輕輕道:“先穿衣服。”
兩名女子相望一眼,然後捧出一份葛絲道袍以及內衣。大牀旁邊就有一副落地鏡,兩名女子僅是用一層薄薄的紗衣蓋住自己的身體,就忙活着伺候季寥穿衣。
季寥看着鏡子,新的身體看起來大約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留着短鬚,身材高高瘦瘦,紮上道髻後,自然而然有股出塵的道家高人氣派。使他平凡的相貌,有了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穿好衣物後,季寥指着膽子較小的女子,道:“你留下來。”
這名女子怯怯地看向膽大的女子。
膽大一些的女子忙道:“國師大人我妹妹笨手笨腳的,你有什麼事吩咐我來做。”
季寥道:“你先出去。”
他做過四季山莊的貴公子,自然而然有股威嚴。女子縱使膽子大一些,此時也只得諾諾退下。
季寥便看向身前的女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她說着話。他的聲音很溫和親切,面前的柔弱女子很快就不再緊張,隨後季寥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
原來季寥用上了催眠術,因爲膽大那個女子顯然心志要堅定些,會讓他催眠的難度增大,因此他選擇了現在面前顯得很是柔弱的女子。
她叫艾沫,膽子大一點的女子是她的姐姐,叫做艾珂。這個國家叫做“涼”,有一千里的轄地,半年前涼國的王宮鬧鬼,請了許多和尚道士都沒有將那鬼物降服。最後一個道士飄然而至,舉手擡足間就將鬼物斬殺,由此深得涼國國君信任,將他封爲國師。
這個道人就是季寥現在的身份,道號“木真”。
木真不是清心寡慾的人,而是十分貪花好色。昨夜新得了這對姐妹花,便盡興地鞭撻馳騁。因此給這對姐妹留下一些陰影,故而被季寥拍醒時,纔會令她們驚慌畏懼。
季寥還了解到這對姐妹花來自東邊的晉國,乃是晉國京城最大青樓精心培養出的上等胭脂馬,被出使晉國的涼使看重後,花費重金買了回來。
因爲涼國國君十分信任季寥的新身份,故而他的話在國君那裡特別管用。爲了升官發財,那涼使就忍痛將這對姐妹花送來,希望國師玩盡興後,能爲他在國君面前美言幾句。
至於季寥新身份的原本來歷,就不是這對姐妹花能知道的了。
從艾沫的嘴裡,季寥還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道觀裡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女子,都是這個國師在之前弄來的。因爲涼使爲了讓兩姐妹能在季寥這裡獲寵,所以將道觀裡的一些事情對她們耳提面命了一番。故而她們雖然昨夜才被送來,但之前已經對道觀有些瞭解。
季寥知道後,不由微微頭疼,他自己對女色並不是很有興趣。何況他也有些意外,木真好歹是個道家高人,居然如此貪花好色,讓他對道家高人的印象有所轉變。
而且有一點讓季寥不免擔心,因爲他心想這傢伙會不會由於好色而惹下什麼麻煩,纔不得不跑到涼國來的。
他不但這樣想,心裡還有些不好的預感。
季寥的感覺向來很準,但這次他實在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這也是他重生的弊端,不知道會成爲什麼樣的人,會有什麼身份。甚至明知道有一口黑鍋落在頭上,他還不得不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