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見裘海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走到我的面前,然後晃響了手中的銀鈴。
“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鈴聲傳入到我的耳朵裡,我只覺腦中一震,油然而生一種眩暈的感覺,我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腦袋開始脹痛,彷彿有一個大鼓在我的腦子裡敲,我強撐着不讓我的身體歪倒在地上,臉上現出痛苦至極的神色。
而蘭兒和屍嬰的戰局此時出現了變化,蘭兒由於是玄陰之體,天生對屍嬰有剋制作用,屍嬰對她產生不了傷害,她雖然也限於修爲和功法,也不能對屍嬰產生大量的傷害,但一點點的積累之下,屍嬰的臉上也現出痛苦之色,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
裘海山看到此時的情景,冷哼了一聲,手中的銀鈴又是一動,聲音急促沉悶,和先前的鈴聲又是不一樣。
隨着鈴聲的變化,只見屍嬰的臉上臉上青筋暴出,獠牙竟然又增長了幾分,整個身體也增長了近一倍,看起來甚是駭人。
而屍嬰臉上也露出極爲痛苦的神色,它怨毒地看了裘海山一眼,裘海山迎着屍嬰的目光,冷哼了一聲,道:“連個小女孩都對付不了,真是廢物,還愣着幹什麼?”
屍嬰發出一聲厲嘯,一張口,只見一物從它口中飛出,向着蘭兒飛去,只見這物有龍眼般大小,烏黑髮亮,竟然是這屍嬰的屍丹。
蘭兒猝不及防之下,被屍嬰忽然吐出的屍丹擊了個正着。
蘭兒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呼,然後向後退去,身子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屍嬰當然不肯放棄這絕好的機會,只見它身子一晃,向着蘭兒撲去,顯然是要乘勝追擊,一舉把蘭兒拿下。
看到這種局面,我心中焦急不已,我強忍着腦袋中的脹痛,緩緩地站了起來,從懷中取出那枚拘鬼牌,蘭兒化作了一道白光進入到了拘鬼牌中。
“拘鬼牌?”裘海山看了我手中的牌子,臉上露出一絲貪婪之色,道:“把這牌子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我把牌子放入懷中,冷笑道:“我若是不給呢?”
裘海山哈哈一笑,指着一旁虎視眈眈的屍嬰道:“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小子,識相的話,還是乖乖聽話吧!”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裘海山見我不從,心中怒極,冷笑道:“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別怪我不客氣了!乖徒兒,你去把他殺掉!”
屍嬰厲嘯一聲,瞪着血紅的雙目,向我撲了過來,眼看就要把我摁倒在地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我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道黃色符籙,我手一揮,這黃色的符籙忽然無風自然起來,然後我把燃燒着的符籙向屍嬰狠狠砸去。
只聽“轟”的一聲,黃色的符籙砸到了迅速向我撲來的屍嬰的身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伴隨着這聲轟響的是屍嬰淒厲的慘叫,只見它已經跌落在了地上,樣子十分的悽慘,全身上下黑乎乎的,彷彿被火燒過一般,嘴角有血絲溢出,兩顆長長的獠牙也受了重創,在嘴上搖搖晃晃。
更重要的是,它的身上籠罩着一陣黃色的光芒,使它異常的難受,簡直像是要發狂。
而和屍嬰有所感應的裘海上口中也吐出一口鮮血來,他向後退了幾步,驚疑不定的看着我,似是料想不到我還有如此手段。
我看着被我重創的屍嬰和裘海山,心中一陣慶幸,幸虧出來之前向師父討要了幾張符籙。
雖然嘴上說七星門沒有什麼寶貝了,但我出行的時候,師父還是塞給了我三張符籙,說是讓我在最後的關頭防身用,這三張符籙一黃一紅一紫,黃色的叫做辟邪符,專門剋制各類邪物,紅色的叫做烈火符,專破各種陣法,紫色的叫做通天符,蘊含着驚人的力量,具有十分強大的破壞力。
據師父所說,這三張符可是師祖傳下來的東西,都是關鍵時刻能救命的,讓我省着點用。
我一邊慶幸,一邊又是心疼,這才過了幾天,三張符就被我用了一張,師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罵我的。
此時屍嬰忽然大聲嚎叫了起來,只見籠罩在它身上的那股黃色光芒忽然光芒大作起來,這辟邪符果然名不虛傳。
裘海山看了屍嬰一眼,眼中露出一絲心疼之色,這屍嬰可是他費勁心思才煉製成功的,如今卻受了如此重的傷勢,就算是傷好之後也會威力大減的。
裘海山強忍着胸口的腥甜,看了我一眼,暗道:“這小子竟然如此難纏,死到臨頭了竟然還能拿出這等威力強大的符籙,天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底牌!我萬萬不可和他硬碰硬,還是保全性命要緊!”想到這裡,裘海山已經萌生了退意。
而就在這時,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原本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屍嬰,忽然狂性大發,竟然一下子撲到了裘海山的身上。
裘海山猝不及防之下被撲了個正着,他看着屍嬰那雙通紅的雙眼,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而就在這個時候,屍嬰的那兩顆長長的獠牙,刺入了裘海山的脖子裡。
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裘海山便沒有了氣息。
目睹了這一切的我心中大駭,急忙從懷中把那張烈火符掏了出來,作出一副拼命的架勢。
屍嬰看了看我,然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發出一聲狂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良久之後,確認暫時安全之後,我鬆了口氣,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歇息了好大一會兒,我才抱着蘇美柔回到了蘇家的老宅子裡,只留下裘海山的屍體和地上的幾堆灰燼。
我把蘇美柔輕輕地放在了牀上,伸出探了探她的呼吸,發現呼吸平穩,只是昏睡了過去,我心中這才稍稍安定。
看着窗外,我心中是半點睡意也無,短短的數天時間裡,竟然發生瞭如此之多的事情,實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鐘了。窗外是一片黑乎乎的,雖然是夏天,人們普遍睡的晚,但是由於鄉村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所以村民們都早早入睡了。
空氣中甚是悶熱,我心中一陣煩躁,想到外面透透氣。於是我把蘇美柔安置好,便出了門,在村裡信步閒逛了起來。
蘇家老宅的外面便是村裡的一條主幹道,由於蘇家莊比較偏僻,所以國家要求的村村通工程在這裡未能得到有效的體現。這條全村的主幹道還是泥土路,走上去低窪不平,很是費力。
村裡非常的安靜,連鳥叫蟲鳴的聲音也沒有,靜的出奇,我沿着這條路從村頭走到村尾,再從村尾走到村頭,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難道大家都睡的這麼早,看來村裡的生活安逸的很那!”我心中道。但是我心中始終有着一種不安的感覺,越想越覺得這平靜之中透出一絲詭異。
我原本放鬆的心情又重新緊繃起來。“村中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我心中道,此時我腦海裡忽然閃現出白天見到過的那一張張面孔,白髮蒼蒼的老人,懵懂無知的小孩,還有熱情爽朗的婦女,這些面孔在我腦海裡不斷的旋轉,最後合併成一張大大的鬼臉向我撲來。
我心中驀地一驚,不禁冷笑了一聲,小爺專治各種妖魔鬼怪,你們不招惹我倒也罷了,要是惹上我,便叫你們嚐嚐小爺的厲害。
深吸了口氣,我覺得有一探究竟的必要,畢竟,這時蘇美柔的老家,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她的鄉里鄉親,若這村子裡真有什麼髒東西,我也有義務幫他們把它給除掉。
於是,我心中打起了十二個小心,朝着不遠處的一戶人家走去,這戶人家正是蘇美柔的二嬸家,那個非常熱情的中年婦女,我倆的晚飯就是在這裡解決的。
我很快就走到了二嬸家的門口,二嬸家的大門還是那種帶着拉環的老式木門,家裡只有二嬸和二嬸的母親兩人,不過老人已經八十多歲了,眼花耳聾,連人都快認不清了。
我不輕不重的拍了拍門,沒有人應答,於是我又重重的拍了拍三下門,院內還是一片寂靜。
我吸了口氣,試着推了推門,門竟然開了,竟然沒有上鎖。
我推開了門進了院內,院子裡除了一片寂靜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我掃了一眼正屋和東屋,分別是二嬸和她母親的居所,都是黑乎乎的。
藉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見正屋和東屋的門都是關着的,沒有上鎖,這說明兩人肯定是在屋內。
於是我走到正屋門口,用手一推,門竟然也開了,門沒有從裡面反鎖。
我走進了正屋,在門後面找到了電燈的開關,只聽“咔嚓”一聲,屋內立刻亮了起來。
我又走到裡屋,把裡屋的燈也開了,只見裡屋的牀上空空的,被褥一片凌亂,有睡過的痕跡,但也肯定是被褥一直沒有疊過,我走上前去在涼蓆上摸了摸,觸手一片冰涼,這就是說明二嬸失蹤有一段時間了。
我點了點頭,把屋內的燈熄滅,然後向二嬸母親居住的東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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