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咕嘟……救命。”此時的趙明有些狼狽,在水裡手腳並用地撲騰起來,很明顯水性不太好。不過……我捂着額頭,有些頭疼地看着趙明,“我說小明啊,你能睜開眼睛看看嗎?”我無語的站在他身邊。
“啊?”趙明聞言睜開眼睛,一臉茫然,我伸出手將其拉了起來,他看着剛剛抵達腰間高度的河水,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從小就是旱鴨子。”我擺了擺手:“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對着趙明笑了笑,我慢慢地朝岸邊走去。趙明似乎有些冷,抖了抖身子,連忙跟上我的腳步,面帶疑惑:“不過,這不是地下河嗎?怎麼這裡面的水是鹹的?”
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這水是鹹的?”趙明點了點頭,我狐疑地舔了舔自己的手,頓時苦着臉吐了口口水:“呸。還真的是鹹的,都發苦了。”說話間,我們兩人走到了岸邊,卻不約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這地下暗河旁邊的河岸,目測只有不到兩米寬,河岸外面則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我們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跑到河的另一邊,果然也是同樣的情況。這條河,竟然是流淌在山洞內部的的懸河。“自然界還真是神奇。”我環顧了一週,看着這條流淌在地底的暗河,不由感嘆了一句。
“我說先生,您就別讚歎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咱們還回得去嗎?我們是不是被那小沙彌引誘到陷阱裡了?”趙明制止了我對大自然的讚歎,四處看了一下,有些鬱悶地說道。我聳了聳肩,也有些無奈:“是不是陷阱我不知道,不過這裡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反正自從我搬到這個地方,就沒有什麼好事發生。”我纔剛剛跑到這裡,就攤上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要不是怕小沙彌報復,我還真的不至於來到這裡。
即便我帶了法器和符籙,行走世間多年,對於這種自然狀況還是沒有什麼頭緒。“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源頭就有出口呢。”對着趙明說完這句話,我便自顧自地從水裡爬了出來,沿着河岸繼續往合的源頭走去。
往前走了兩步,我有些奇怪,回過頭才發現,趙明此時依然趟着水跟在自己身後,並沒有上岸的打算。“你怎麼不到岸上來?不怕着涼嗎?”我甩了甩身上的水漬,往身上丟了一道祛水符,衣服瞬間就幹了,接着停下腳步,奇怪地看着趙明。趙明眼神有些飄忽,似乎不太敢看河岸的邊緣,擺了擺手道:“我不怕着涼,我身子還挺強壯的,這麼走着就行,呵呵。”
“我說……你該不會……恐高吧?”我望了望河岸不遠處的深淵,又看了看臉色有些發白的趙明,頭上一頭黑線,無語地說道,“你到底是怎麼當上靈組副組長的,你說你又不會游泳,又恐高,平常出任務怎麼辦?”趙明有些尷尬,小聲嘟囔了一句:“平常也不用去水裡和高空啊……”
我搖了搖頭,實在是有些無奈。趙明似乎是想轉移一下話題,突然好奇地問道:“先生,我看你符法精深,就連陰雷也會,不知道是從哪位道長手中學來的?我怎麼好像沒有聽過有哪位符法精深的道長收徒的?”
我笑了笑,這個小子現在還想挖我底細,真的是有些腦子進水了,當即也胡謅道:“我當初就只是救了個道士,然後那個道士給我留了典籍,我照着上面的法訣學習吐納,然後哦就慢慢地學會了,哪裡有什麼師承。”我就知道這個小子上門拜訪絕對是存了試探的心思,也沒拆穿。
“厲害厲害,先生果真是天縱奇才,趙明佩服。”趙明拱了拱手,很明顯聽出了我話語裡的搪塞之意,沒有繼續問下去。道法這東西要是胡亂練都能有所成就的話,那還要那些名門大派幹嘛。兩人一時之間有些尷尬,都沒再開口說話,這地下暗河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不斷奔騰的水聲。這條地下暗河似乎有些長,我們走了好久,依然沒有看到一點源頭的跡象,河水嘩啦啦不斷流淌,從前方無盡的黑暗中出現,又消失在身後的黑暗裡。
河水有時候會分出一道支流,隔開河岸,如同小瀑布般流入兩側的深淵。若是停下腳步仔細聆聽,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一點細細的回聲,但是幾乎難以察覺,顯然這深淵的高度有些超乎想象,也絕了我下去查探一番的想法。深淵估摸着也有七八米寬,遠方都是直立的峭壁,很顯然沒有專業的攀登設備別想在上面活動。
不知道爲什麼,光符在這個地方的光度好像被壓制了,或者說只要有光,都會被這裡奇怪削弱。趙明試過掐了一道離火咒,但是火光幾乎只能存在在火球周遭,照亮不了多遠。
“等下!好像有聲音?”我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河流上游出現了什麼細碎的聲音。趙明見狀,也站住不動,疑惑地側耳傾聽。只聽見一陣“簌簌簌”的聲音,從河流上游不斷出現,由遠及近地沿着河道游來,速度極快。
趙明此時也聽到了異動,當下也顧不上恐高,一下從河裡躥了上來,雙手往背上一抹,紅桃和黑桃就出現在他手中,緊張地站在河岸上。“我就知道我們肯定被那個小沙彌耍了,這裡肯定是小沙彌故意引我們過來的,說不定這裡面還有怪物,小沙彌就是把我們當飼料。”趙明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臉色有些發白,握着木劍的手有些顫抖。
我沒有理會趙明的碎碎念,手中一翻,出現了兩道黃符,戒備地望着上游的方向,沒有說話。很多東西的恐懼其實來源於未知,此時的黑暗之中的奇特聲響就是最好的寫照,隨着水聲越來越近,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嚥了一下口水。
轉瞬間,河裡的東西就停在了我們兩人面前的河水裡。水裡的生物似乎不只一隻,而是一羣,此時這些神秘的生物好像是聞到了兩人身上的氣味,全都堵在了我們面前的河道里。一時間,河裡彷彿水燒開了一般,咕嚕咕嚕地往外面翻滾出白色的水花和水泡。
我藉着微弱的光芒看去,水面下不斷躁動的竟然是一羣頭上長角的怪蛙。怪蛙四肢修長,身體短小,渾身佈滿魚鱗。最有令人恐懼的是那張蛙嘴,足足比身子大了一倍,佔了整個身體的一大半,嘴裡佈滿了尖牙利齒。
“這難道就是上古時候的生物嗎?真是難看!”趙明一手結劍指,一手將手中的木劍拋出,木劍竟然在趙明的操控下不斷飛舞,那門板似的木劍更是虎虎生風,成爲一面盾牌,環繞在兩人身邊,不時擊飛從河裡躥出的怪蛙。
“你竟然會御劍術?”我有些驚訝,聲調高了些許。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趙明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靈組這個國家靈異組織的副組長了,單單是這一手御劍術,幾百年來就沒有多少人練成過,哪怕是蜀山那羣劍瘋子,幾百年來能夠出一個御劍的天才,恐怕就得燒香拜佛,普天同慶了。因爲御劍術修煉條件的苛刻,基本上修成的人只要不夭折,最後都能成爲數一數二的高手。
在我的視線中,趙明的紅桃飛行雖然還有些生澀,沒有任何招式套路可言,但是也是有模有樣,不過很明顯趙明的御劍術纔剛剛入門,隨着不斷竄上來的怪蛙越來越多,趙明手開始有些哆嗦,滿頭大汗,紅桃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我見狀,倒也沒有藏拙,手中掐了法訣,口中輕念雷咒口訣,左手在右手掌心虛空畫符,隨後對着飛襲而來的怪蛙平推而出。“掌心雷——四方雷動。”只見我的手中飛出四道閃電,呈四象的方位朝着前方的怪蛙飛去,隨即捲曲成四個青色光球,懸浮在水面三十釐米處。
“落!”
隨着我的咒令,四個雷球瞬間練成一個陣勢,旋即無數青色光點在空中划動,如同小蛇一般竄向水面。無數的小蛇入水,水面下瞬間就被染成了青色,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過後,空氣中開始瀰漫着一股肉香,那些怪蛙一隻只被電死浮上水面。
“唉,不知道我的御劍術什麼時候纔能有這般威力。”有我出手,怪蛙的危機瞬間解除,趙明也有些感慨,一臉羨慕地看着水面不斷閃動的雷光。我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要是蜀山那羣瘋子聽見你這麼講,估計得把你給拆了。”
“而且你這御劍術要是大成,怕是我符籙都沒丟出來就被你刺死了。”我也有些感慨,有些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再強的道士遇見會御劍術的,基本上一個照面就非死即傷。趙明聽我這麼一講,驕傲地挺了挺胸膛:“我師傅也告訴我,等我修煉出劍芒,他就去蜀山給我求劍訣,到時候我就算遇見那些千年道行的老妖怪也不怕,頂多打不過就跑。”
談話間,河面已經多了一堆怪蛙的屍體,但是這些怪物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同伴的屍體反而激發了它們的兇性,更多的怪蛙悍不畏死地朝我們撲了過來。趙明不得已再次加入戰鬥,有些着急地說道:“不行啊,這樣下去我們會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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