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對於楚歸身上的變化詫異的另一邊,在一處距離咖啡廳有着老長一段距離的小山村裡,正在發生着我所擔心的事情。這個小山村此時籠罩在黑夜的陰影下,顯得十分寂靜。漸漸地,這小山村的附近就開始出現灰白色的濃霧,整個小山村都逐漸隱沒在霧中。小山村的輪廓在霧靄中若隱若現,此時的村落裡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隨着一陣晚風吹過,霧氣稍微有些變淡。而村子門口的樹木隨着晚風吹拂,落下了一地的葉子。
而這些落在地上的樹葉,全部沾染上了一點灰白的色彩。“嘎吱。”一隻穿着皮鞋的腳踏在地面的落葉上,腳步聲自村口傳來,伴隨着聲音出現的,是一個身披黑袍的人。此時的黑袍人肩上扛着一個色彩斑斕的旅行袋,旅行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黑袍人戴着一個扭曲的木質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邊臉,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看起來十分詭異。
在小山村的小路上走了約莫十來分鐘,黑袍人來到一座破落的泥瓦房前,扣響了泥瓦房前那搖搖欲墜的木門。等了差不多三四分鐘,一個小小的身影纔出現在大門邊,將大門打開。隨着月光看去,可以看到這個幼小的身影就是我搜尋已久的小沙彌。“那傢伙死了?”小沙彌面色溫和地問道。黑袍人搖了搖頭,將肩上扛的旅行袋放在了地上,木質面具下發出陰沉的聲音:“那傢伙沒死,而且我們禍水東引的那個小妖好像也投入了他們的陣營。”
“有點可惜。”小沙彌搖了搖頭,不過很顯然也沒有對此抱有希望,繼續問道:“那袋子裡面的是什麼?”黑袍人發出了森冷的笑聲:“嘿嘿嘿,這是給你準備的禮物,一個小妖怪,對你吞噬那個老和尚有很大幫助。”“我說過我自己可以搞定,不用你多管閒事。”小沙彌眯了眯眼睛,話語裡帶着森冷的殺意,轉身往房子裡面走去,低聲喝到,“先進來。”
“放心,我可沒有害你的心思。”黑袍人聳了聳肩,小聲嘟囔了一句,將地上的旅行袋扛了起來低着頭擠進門內。隨後木門無風自動,重新關上。“你真的不打算借用這個小妖的妖力嗎?”黑袍人扛着旅行袋跟在小沙彌身後,輕鬆地問道。“不打算。”小沙彌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對於黑袍人的提議無動於衷。
“不就是會讓你沒有辦法完全吸收而已嘛。”黑袍人撇了撇嘴,無所謂地說道:“你要知道,你要對付的那個傢伙可不是個善茬,你要是不能儘快提升自己,說不定就要死在他手裡。”“桀桀桀!”走在前面的小沙彌忽然怪笑出聲,陰陽怪氣地回道:“那就不牢你費心了,若是讓他們知道了你跟我在一塊,估計也不會放過你。”
“你想過河拆橋?”黑袍人腳步停了下來,身子迅速繃緊,冷冷地看着小沙彌的背影,語氣冰冷,渾身煞氣繚繞,質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本事跟我動手?還是說,你有了依仗?”小沙彌顯然也不是什麼好鳥,冷哼一聲,轉過身語氣森然地道:“別說什麼過河拆橋,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看來你是真的有把握留下我了?”黑袍人眯了眯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圍,旅行袋被他丟在地上,瞬間一道紅色的光芒和一隻黃棕色的狐狸從袋子裡竄出,三兩下就撞開大門,朝着外面跑去。“既然來了,何必這麼着急離開?”小沙彌說完話,身體背部卻突然間鼓脹起來,兩隻扭曲奇特的巨手一陣延伸,如同繩索一般朝着紅光和狐狸撈去。紅光速度沒有想象中的快,直來直去,一下子被小沙彌背後延伸出的扭曲巨手抓住,拽回旅行袋中。
而這隻狐狸很明顯有些本事,眼看這巨手就要將其握住,這隻狐狸竟然從嘴裡吐出一陣白霧,渾身毛髮直立,後腿在白霧上面憑空一蹬,一下子竄出一段距離,眼看這就要脫離泥瓦房的範圍。它似乎已經想到自己脫困之後的場景,嘴角不禁人性化地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極其得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這隻狐狸忽然詭異地懸停在空中,臉上那人性化的笑容瞬間凝固。只見在詭異的力量作用下,它的頭部莫名其妙地凹陷下去,五個坑洞依次出現,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腦袋一般。隨後,這隻狐狸的腦袋坑洞肉眼可見地不斷下陷,而後如同氣球漏氣一般,這隻狐狸的腦袋瞬間爆裂,腦漿和血混在一起,如同下雨一般從半空中落下。“咚!”無頭的狐狸屍體重重地落在地上,瞬間地面上就出現了大量的鮮紅血跡。“既然這麼想走,我就親自送你一程,到了地府也好儘早投胎。”
隨着這句話,泥瓦房裡的一個房間的門嘩啦一下打開,一個渾身散發着不詳氣息的詭秘身影,彎着身子,拄着一根一人高的蛇頭杖,慢慢地從屋裡走了出來。“這傢伙就是你找來對付那小傢伙的?”詭秘身影嘴巴完全沒有動,可是聲音卻詭異地傳了出來。同時一股威壓直接讓黑袍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下子把地面跪出了裂縫,裂縫裡還有絲絲血跡,很明顯黑袍人的膝蓋碎了,地面上的磚塊被越來越多的血染紅。“你找的人,不怎麼樣啊,連那個小傢伙的一根汗毛都沒傷到。”詭秘身影伸出了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脣,盯着面露痛苦之色的黑袍人。
此時的黑袍人早已沒了一開始面對小沙彌的輕鬆,面色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顯然已經被詭秘身影所震懾。“嗯?”詭秘身影不鹹不淡地瞥了黑袍人一眼,身影突然從原地消失,瞬間移動到黑袍人面前,身體低了低,將籠罩在黑霧下的臉緊貼着黑袍人的臉,陰沉地問道:“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價值嗎?”聽到詭秘身影的話,黑袍人連忙小雞啄米般點着頭,哆哆嗦嗦答道:“這次……這次只是意外,我可以再去安排人手,讓那個傢伙和其他妖怪產生衝突……我保證!”說到最後,黑衣人滿頭大汗,嘴裡只剩下賭咒發誓,整個身子幾乎癱軟在地上,但是他又不敢真的癱下去,因爲這個詭秘身影就在自己面前。
“保證?”詭秘身影似乎覺得有些可笑,挪了挪身子,將嘴巴湊到黑袍人耳邊,輕聲地問道,“你拿什麼保證?”黑袍人此時就好像聽到了希望,連忙吞了一下口水,說道:“我可以拿項上人頭擔保,下次我絕對會將……”話還沒說完,房子內突然安靜了下來,黑袍人也忽然失去了聲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強收下你的保證。”詭秘身影的話音剛落,黑袍人的脖頸上就開始出現一道血線,黑袍人似乎知道自己的結果,瞪大了雙眼,長大了嘴巴,可惜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他的整個脖子連同衣服,開始自血線處整齊的斷開,瞬間變成了一顆猙獰的狼頭,滾落在地面,劃出一道血線。
那失去頭顱的軀體瞬間鮮血噴涌。詭秘身影消失在原地,回到了一開始出現的地方,避開了噴涌而出的鮮血,側過頭看向東邊。“看來,我們倒不用去找他們了。”詭秘身影舔了舔嘴脣,下令道:“準備一下,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只見小沙彌單膝跪地,拱手應道:“遵命!”隨即便站起來躬身退出了這間房子。見到小沙彌離開,詭秘身影這才轉過身,慢慢地挪回了房內。這個房間看起來是一間祠堂,進了門之後,門便自動關上了,詭秘身影擡起頭,凝望着神案上供奉的一塊鱗片,低聲呢喃道:“桀桀桀,很快,我們就要融爲一體了。”
“你也一定很期待吧。”詭秘身影的聲音逐漸變得縹緲,“整整千年的時光。”
……
不得不說,飛雪的效率還是極高的,我們一行四人,在飛雪的指引下來到了這個小山村的村口。楚歸本來是被我排除在外的,但是最近禁不住他死纏爛打,還是帶了過來。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我目光有些凝重。果然,這裡的氣息和氛圍充滿了不詳。“你確定小沙彌的氣息最後是在這裡消失的嗎?”我側頭看向飛雪。飛雪很顯然也察覺到了這裡的古怪,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沒錯,準確來說,那個小沙彌的氣息一直徘徊在村裡。”飛雪的語氣十分篤定。
“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楚歸縮了縮脖子,望着黑黢黢的村子,有些畏畏縮縮:“這裡怎麼這麼安靜……”趙明撥弄了一下週圍的樹木,回道:“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嘛,安靜不是很正常嗎?”楚歸害怕地往我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道:“但是……這裡好像連蟲鳴都沒有,總感覺有些死氣沉沉。”“這裡的確佈滿了死氣。”飛雪的話音剛落,我們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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