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武不由苦笑道:“唐公子的來歷,在下也不多打聽。既然商姑娘說唐公子有自保之力,那肯定不會錯的。不瞞二位說,前幾個月,我領隊的商隊,與山賊動過一次手,我手下死了兩個,殘了三個,可謂損失慘重。山賊那邊也沒討到好,現在怕是恨我入骨。當時就是因爲從碧水鎮那邊過來,同行的,有一對夫婦,那位夫人的容貌,引起山賊的歹心,雙方由此鬧僵,不得不戰。說真的,這樣的變故,於某不希望再來一次,所以剛纔纔會在言語上有所冒犯。”
說着,於大武端起酒杯,向唐明和商秀秀示意一下,連連飲了三杯,算是致歉。唐明和商秀秀也陪着喝了一杯。
既然話已經說開,雙方也就不在意之前的一點小事了,唐明問道:“那夥山賊,到底有多強的實力,盤踞二狼山十幾年,官府都沒能剿滅?”
於大武坐下來,剛吃了幾口菜,聽到唐明的問話,臉上露出冷笑之色:“剿滅?官府肯剿滅就怪。那山賊裡,說不定就跟官府的某些人有關聯,藉着大好的地形斂財呢。兩位怕是想不到吧,像我這樣常年在這裡幹護衛的,足足有近百人,大夥輪流帶隊過山,一年要跑二十幾次,每次山賊都要抽取上千兩的報酬,嘿嘿,一年下來就是好幾萬兩。這些銀錢,有一半進了那些官老爺的腰包。那些官老爺一年的奉祿也就幾十銀子,這麼大一處進項,你說他們捨得放棄不?”
唐明和商秀秀露出瞭解之色,在這之前,他倆交換意見時,也是這麼認爲的,聽到於大武明說,倒也不覺得奇怪。
唐明臉上甚至帶着似笑非笑的模樣:“於頭領,說真的,在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爲你也山賊方面有勾連……”
於大武臉上露出一絲怒色,隨即化爲苦笑,說道:“唐兄弟,我也不見外了,直接叫你唐兄弟吧,你喚我老於就行。其實唐兄弟這麼想,也在情理之中。這裡有些護衛,確實跟山賊串通,多撈一些銀錢。不過,這些人也是有分寸的,至少不會被傷了性命!至於我嘛,早期跟山賊就結下大仇,就算我想與他們和解,他們肯定也不會願意。每次都是雙方相互忌憚,不願付出傷亡,這才勉強維持了一個平衡。大家分出來的七八個小隊裡,就我這隊傷亡最重,經常要補充人手,這次好不容易補齊十個,才能再次在官府那邊接下任務。”
於大武一臉苦色,倒不是在裝樣子,商秀秀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問道:“不知山賊那邊,都是什麼實力?”
於大武正色道:“山賊基本維持在三十多人的規模,一旦有了折損,就會很快補齊。所以我才懷疑他與官府有勾連。普通嘍羅只是一重天的修爲,二重天修爲的大概有七八個,三重天的有三個,最麻煩的是,這夥山賊裡,有個四重天的大當家,這才最令我忌憚的。我跟他交過幾次手,看起來都像是勢均力敵,但不是於某自謙,我懷疑他沒有盡全力,我進四重天境界,也有好幾年時間,但每次發了狠想要拼命,那人總能見招拆招,十分難纏。”
商秀秀的臉色也凝重起來:“竟然是四重天的高手,果然麻煩。”
於大武又敬了兩人一杯,說道:“如果只是於某人,那大當家確實是個盡敵,不過這次有了商姑娘,就好辦多了。商姑娘的威名,於某可是如雷貫耳,此次定然會萬無一失。”
商秀秀嘻嘻一笑,扭頭看了唐明一眼,然後說道:“我已經決定金盆洗手了,那大當家的不來找我麻煩,我才懶得理他。”
商秀秀的動作,於大武看在眼裡,頓時明白,這兩人的組合,竟然是以唐姓公子爲主,聲名遠播的毒羅剎,竟然也有被馴服的一天,還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想到這裡,於大武笑道:“商姑娘不用動手,只要亮出字號,量那雙頭狼也不敢輕易放肆。”
“雙頭狼?”唐明很感興趣地問道:“難道是那大當家的綽號?”
於大武答道:“不錯,正是那大當家的綽號。那夥賊人共四名頭目,大當家雙頭狼,二當家飛天梟,三當家坐地虎,四當家鑽地鼠,後面三個,都是三重天修爲,都是了不得的好手。我這方的,我自己是四重天,勉強能牽制住雙頭狼。手下只有三名三重天的好手。”說着,指着陪客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說道,“他倆就是其中兩人,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好兄弟;還有一個新找的,還沒趕到,大概要明天中午。”
幾人再次見禮後,重新落坐,於大武又說道:“剩下幾名,都是二重天巔峰,對上普通山賊,以一敵二,倒是沒多大問題。但山賊那邊有好幾名二重天的好手,再加上一羣一重天的嘍羅,我這方人數畢竟太少。所以要從過往的人旅客裡找幾個射手好的,這樣才能讓山賊不敢輕舉妄動。這次有了兩位同行,我放心多了。”
瞭解到雙方的實力,商秀秀倒沒再說什麼,多出他們兩人,山賊就算敢動手,估計也會損失慘重,商秀秀已經很久沒殺人了,
幾人一邊吃喝,一邊閒聊,談起一些江湖趣事,唐明聽得津津有味,對於即將到來的剿滅山賊之旅,唐明十分期待。
行旅之中,竟然也有十幾名一重天的武者,還有一名二重天的小高手,這倒是喜出望外。加上商秀秀和唐明,於大武頓時有點意氣風發起來,好久沒有這麼強力的陣容了。這個時候,他倒是有點期待,跟那夥賊人火拼一次,說不定能將其重創。
這一夜,客棧裡的人過得很忙亂,但這些都不關唐明和商秀秀的事,兩人膩在客棧裡,做一些兒童不宜的事情。說起來,商秀秀的那個秘術,現在已經能用了,唐明早就迫不及待,卻被商秀秀一再推辭,說要等到新婚之夜,這讓唐明懊惱不已,甚至後悔把她帶回家,早就該在外面就辦了。
這天晚上,唐明例行閉關,發現三重天的瓶頸突然鬆動,沒有藉助絲毫外力,就晉升到了三重天境界。這令唐明大吃一驚。
第二天天明,將境界暫時穩固的唐明停下修煉,對守在一旁護法的商秀秀說道:“沒想到這在個關口突破境界,明天就要出發,怕是有些麻煩。”
商秀秀卻滿不在乎地說道:“沒有關係,你繼續在房間裡閉關,我去找人借一個馬伕,到時候你就在車廂裡打坐。你身上應該有輔助修煉的丹藥吧,上次你給我看過的,衝脈丹、玄氣丹,可以多吞服一些,路上也會有幾天時間,差不多能把境界穩定下來。”
唐明一想,也只能這麼辦了。就按商秀秀所說,繼續閉關修煉。
這一天,於大武等的那名三重天好手總算趕到。於大武將所有武者都召集起來,簡單說明情況,也邀請了商秀秀和唐明。
結果只見到商秀秀一人,於大武有些納悶,聽得商秀秀說唐明突然突破了境界,於大武頓時驚喜起來,因爲之前商秀秀說過,唐明有自保之力,那修爲算是不弱了,如今再突破了境界,那就非同一般了。於大武甚至動了心思,想要推辭幾天再趕路,卻被商秀秀攔了下來,說是不礙事。
商秀秀這句不礙事,又讓於大武疑神疑鬼起來。剛纔於大武已經把唐明的修爲想得儘可能的高,如果真如他所想,這種境界上的突破,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穩固下來。商秀秀毫不擔心的模樣,豈不是表明他猜錯了。
商秀秀何等精明的人物,一看於大武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麼,有些無奈地解釋了一句:“沒有突破之前,我和他比較,勉強能佔上風,如今,怕是不好說了!”
於大武果然一喜,他自忖不是商秀秀的對手,如今又多出一個不在商秀秀之下的好手,這下己方實力大增,嘿嘿,二狼山的山賊們,你們就等着瞧吧。
於大武十分謹慎地沒有把唐明的消息傳出去,即使他的心腹,也沒有透露出半個字來。倒是新來的那名三重天好手,是一個三角眼的瘦小漢子,得知商秀秀的身份,經常以古怪的神色看着商秀秀,偶爾還會獨自暗笑。
這一些商秀秀沒有看到,甚至連於大武那一羣人,也都沒有發現。
在匆忙的準備中,第三天到來。
清晨的空氣,總是那麼清晰,在這個沒有空氣污染的世界,更是格外地讓人振奮。唐明深深吸了一口氣,鑽進了馬車車廂,繼續鞏固境界,商秀秀則坐在車廂門口的位置,一邊看豐外面的景色,一邊持着忙碌準備的車隊。
車隊十分龐大,多停留這兩天,又陸續有人趕到匯合,如今已有一百多人。二十多輛馬車,除了唐明他們這輛用來住人外,其他的,都裝滿貨物。
唐明的馬車上,也堆放了一些食物,有熟食也有生食,都是客棧裡補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