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與北堂一起趴在屋頂上,屏息窺聽着屋內情況的冰凌也正在心裡狠狠的鄙視皇帝呢!聽到這裡,她嘴裡忍不住喃喃罵道:
“靠!這是什麼皇帝啊?根本就是一個混混嘛!一個簡單的審訊硬叫他給攪黃了。答案沒找到一個,人犯卻差點被他給滅了。”真不知道美人孃親怎麼會被一個這樣的人給迷住了。
好在後面這一句被她給留下嚥回肚子裡面了。
她的話聲音很小,一般人聽不到,在冰凌自己聽來也就是跟蚊子嗡嗡聲一樣。可是對於武功高強的劍魔和皇帝來說那簡直就是與高音喇叭無異了。
知道話出自冰凌,劍魔的眉頭不自覺的向上挑起,嘴角也輕輕地往兩邊扯了扯。
而不明情況的皇帝聽到有人公然偷聽及指責自己。自然的以爲來者肯定非奸既盜了。於是,他以迅雷般的速度扣動了玉扇中的機關。攸地,一枝扇骨如閃電似的朝着屋頂的聲原處射去
“冰兒小心!”諸葛臨風根本沒想到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邪君,居然深藏了一身武藝。等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他只能衝着屋頂大聲提醒,同時出掌將皇帝手中的仍然在往外發射暗器的玉扇打偏.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從屋頂傳來,緊接着就是“窸窸窣窣”從瓦面上滾落的聲音。
聞聲,劍魔攸地收回攻勢,身影一閃掠窗而出。
皇帝在劍魔憤怒地向他揮掌那一刻,就意識自己打錯人了。可是箭已離弦,他想收也沒辦法了。錯愕了一瞬,他緊跟着劍魔飛了出去。
只是他們都將皇后已經被解穴的事給忽略了。
皇后被眼前突然轉變的情景愣了片刻後,發現皇帝和劍魔都已經出了大殿了。她立刻起身衝向大殿的主位。急速的按了一下椅背上的機關,椅子座墊立刻自動分開來。裡面豁然呈現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她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盒子裡面的東西藏入袖中。又重新回到她原來的位置跪好。這一切動作,皇后只在眨眼之間就完成了,可見她的心理素質真的不低。
當劍魔抱着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冰凌,與皇帝和北堂一起回到大殿時。殿內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皇后仍然垂頭跪着低泣,丞相依然用目光凌遲着劍魔。林奇依舊目光呆滯。
“冰兒傷哪兒了?”回到大殿,劍魔立刻將冰凌放到主位那張寬大的木椅中。一邊翻看她身上的傷勢;一邊關心地問道。
“師傅!傷的是我好不好!”北堂搙起衣袖,露出胳膊上正在往外冒着鮮血的傷口搶答道。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兇手,冷哼道:
“哼!好在我師傅提醒及時,我又反應夠快,纔將冰兒從你這個恩將仇抱的魔箭下險險地救了出來。不然你那一箭就正中冰兒的心臟了。”
說着北堂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現在說起當時的驚險來,他都覺脊背發麻。瞪着青龍皇帝的目光也更加冷厲了。
“對不起!朕以爲是刺客,不知道是你們朕幫你上藥吧!”看着北堂手臂上的傷口,君無邪歉疚地道歉。他想上前去幫北堂包紮上藥,卻被狠狠的推開了。
“哼!不必了!誰知道你的藥是不是含毒啊?”推開皇帝的手,北堂冷冷的嘲諷道。然後快速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汩汩外淌的鮮血立刻止住了。北堂隨即換了個溫和的表情面對着小冰凌。
君無邪自詡狂佞不羈,卻被這個少年的話給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搖頭苦笑。因爲他罵得沒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行爲的確是有點恩將仇報。
以當今天下的局勢。北燕太子沒有趁機讓青龍引發內亂,然後一舉吞併青龍。已經是仁致意盡了。他們會救自己,並助自己平定內亂這的確是天大的恩情。可是自己卻誤傷了人家,並險些要了那位小朋友的命。
想到這裡,君無邪順着北堂的目光,愧疚地看向椅子裡面的小朋友。只見他整個臉都被面紗罩住了,看不見表情,卻能從他仍然在微顫的身子看出他真的被嚇得不輕。
“冰兒!沒事了!”劍魔正溫和的撫着小冰凌的頭輕聲安撫着。
冰凌似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半躺在椅子上的小小身子仍在輕輕顫抖。她真的嚇壞了,不是因爲那支箭。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暗箭這回事。
之所以會尖叫是因爲突然被身邊的北堂給推了一把,會嚇得發傻則是因爲她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那麼從斜斜的屋頂上滾了下去。畏高症從前世起就是她的致命弱點,不過這一世因爲從小就被美人孃親揹着,高空飛行。又因爲她一直都在用心刻服這個毛命。所以纔敢跟着劍魔師徒玩空中雜技似的攀崖躍壁。可就算如此,她也始終是閉着眼睛的。從不敢睜眼往下看就是了。
“師弟!你師兄可是正在流血呢?你不幫我上藥嗎?”見冰凌仍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北堂將受傷的手臂伸到的小冰凌面前。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
目光觸及那股豔麗的鮮紅,條件反射似的,冰凌猛然抽搐了一下。終於從夢魘中舒醒過來。攸地,冰凌直起了上半身。伸手抓過血淋淋的手臂,愕然驚問道:
“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
意思是說被你推倒的我都沒事,你反爾傷了?
“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也沒聽到我們剛纔說的話?”北堂有些哭笑不得的反問道。
不止是他哭笑不得,另外幾人對於冰凌的反應同樣覺得意外。
冰凌卻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何不妥,她冷冷地瞥了北堂一眼,理直氣壯地說道:
“廢話!知道還會問嗎?”
說完不理北堂的反應,開始認真的爲他檢查傷口。並喃喃地做着病理分析。
“傷口有一寸深,五寸長,正好在肌肉發達的二頭肌處,因此並未傷及筋骨。一眼可辯是被利器所傷。血己經止住了,不過藥卻不能省”
確疹後,冰凌麻利地從腰包中取出藥,針線,繃帶等必須物品。熟練地穿針引線,接着打開一尊藥水,用棉藥沾上藥水清洗傷口。然後拿起帶線的針準備開始縫合
“等等!”眼看自己的肉要被冰凌當成衣物來縫了,北堂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幹嘛?”冰凌擡頭問道,見了北堂瑟縮的樣子。她立刻了然的解釋道:
“現在是夏天,傷口如果包得太緊容易發炎,包鬆了又容易裂開。因此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縫合。而且這樣傷好後,疤痕也沒有那麼明顯。”
“不就一點小傷嗎?跟多嚴重似的。再說我大男人一個,怕什麼疤痕啊!”北堂噘了一下嘴,不以爲然地回道。同時想要收回手臂,不給冰凌亂來。
冰凌一把拉住試圖逃跑的傷臂,淡淡的問道:
“你不會是怕了吧?怕痛?還是不放心我的技術?你應該有看過我幫小江心做過更加麻煩的手術吧!”
“你,你別亂說了。我,我哪有怕!”北堂急忙否認。雖然早已見識過冰凌給小江心用針線縫傷口的本事,不過那針沒有刺到自己身上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這叫此地無銀!”冰凌繼續激道。
“你,你縫吧!”爲了表示自己是個男子漢,爲了證明自己不會比不過那個六指嬰兒。北堂一閉眼,一咬牙將自己的手臂獻出去了。
一邊的幾人除了劍魔沒有什麼反應外,包括那幾個待罪等死的人在內皆被這兩師兄弟的對話弄得瞠目結舌。君無邪更是對冰凌用針線縫傷口的治療方法感興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