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雖然是不冷不熱,但是聽在大家的耳朵裡卻是渾身一顫,都知道這回劉燕軍要倒大黴了,不死也得變成白癡。
其實之前認爲我請不來神明的,不僅僅只是劉燕軍,在場的衆人大多都也是這麼以爲的。哪怕我當初說神明可能在開會這句話時,他們都還出言恥笑過我,對我的狂妄自大呲之以鼻。
也正是如此,如今在場的衆人都自覺慚愧,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知道其實狂妄自大的是他們自己。或許他們如今也終於明白了我之前說的那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能因爲自己達不到那個道行,就認爲別人也達不到那個道行,這纔是真正的狂妄、囂張!
此時的劉燕軍,表情那是十分的好看,又是驚恐,又是不願相信這一切,總之各種表情全都顯現在他那張嚇得慘白的臉上。
他的衣服立刻被汗水打溼,兩腿顫抖,連說話都打起了結舌:“不……不……不可能!你……你怎麼會……會請得到他們!不可能……”
我冷着臉盯着他,至今他都還不願接受事實,或許是在他心裡,怎麼也沒有料到會輸給我吧,更加不會想到竟然還會輸得這麼慘。
我冷冷的道:“不管你信或是不信,你輸了,如今就是你兌現承若的時候?”
劉燕軍一聽這話,頓時就心驚肉跳,急忙擡頭看向我,驚恐的叫了起來:“陳二狗,你敢!你要是敢拘我的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此時的他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可憐,就是一個可憐蟲,但是我卻不會再心軟了,因爲我之前一直退讓,一直不想與他發生矛盾,可是他卻自己一次次的來找我麻煩,甚至是想取我性命,因爲賭魂一事,就是他提出來的。
既然敵人要取我性命,我又何必仁慈。或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傷害,特別是經過柳一手的事情之後,我更加的這麼認爲。上回對待柳一手的事,我就是因爲一次次對他過於仁慈,這才造成後面我們幾次差點丟掉性命,而李照堂夫婦更是直接死在了他的手裡。所以,這一次,我不再對這種人心懷一點幻想,因爲我知道,這種奸惡之徒是不可能罷手的。
我還沒有發話,閻王就走了出來,瞟了一眼劉燕軍,道:“你們的賭約我已知曉,若是本神之前沒聽錯的話,你好像說過沒有神明能拘走他的魂魄吧,哈哈哈……”
劉燕軍一聽這話,當時就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一臉死灰。
是的,他之前的確猖狂的要命,說自己就是耍賴又如何,說我不服的話,就請神明上來拘他啊。
如今,神明終於來了,而且就在他的眼前,你說他能不害怕嗎?
此時的劉燕軍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再也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面露哀求之色,悔恨萬分地哭道:“陳大師,我錯了!我是想害你,我是想報仇,是我不該對柳家那日的事心懷仇恨,可我沒有想過要對你起殺心。我現在就滾出龍虎山,離開陰陽行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如此大才,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就把我當成是一頭豬,當成一條狗,放我走吧。”
我毫不猶豫朗聲道:“此人故意激將我與他比試賭魂,心腸歹毒,一心想取我命,今日全靠老天相助,這才比試獲勝。假若此人得勝,此時我定然早已沒命。此人心腸歹毒,若是不懲,日後定然遺禍世人,立下賭誓豈能毀約,公正何在!”
我冷漠地看着劉燕軍。
劉燕軍見我下定決心要拘他魂了,頓時嚇得大驚失色,本能就從地上竄了起來,轉身就欲往屋外逃跑。
可是他一凡人又豈能逃得出陰神的手掌心?閻王及衆位陰神突然化作一股陰風,對着劉燕軍捲了過去,接着立刻消息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劉燕軍“嘭”地一聲倒在地上。
整個大堂內,鴉雀無聲,風平浪靜……
又經過了一陣死寂過後,鄧老頭驚呼了一聲,這纔打破了這種寧靜,他一把撲到了劉燕軍的身旁,不斷的搖晃着他的身體,一邊叫着劉燕軍的名字。
這時,衆人也終於回過神來了,看了看四周,方纔知道衆位陰神已經離去,於是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朝那大堂正中的鄧老頭與劉燕軍望去。
鄧老頭又驚又恐,不斷的喊着劉燕軍的名字,不多久,劉燕軍被他給喊醒了,不過卻是變成了癡呆,神神癲癲的自言自語,連自己的師父鄧老頭,他都不再認識了。看他的樣子,智力差不多就和六歲小孩無異,很顯然,此時的他三魂七魄已經少了一魂,而這一魂他再也喊不回去了,因爲這一魂是被閻王爺給收走的。
衆人嘆惜了一聲,卻沒有人同情於他,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當初他硬逼着我跟他比試,如果不是當初他硬逼着跟我賭魂,他又怎麼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呢?這一切能怨誰呢?要怨只能怨他自己。
人是不能丟魂的,丟了魂就會成爲傻子,如今的劉燕軍就是如此,雖然沒有爲此丟掉性命,但卻也爲自己的殺心買了單,他將一輩子成爲一個癡傻,一輩子被人當成是神經病,直到死去。
只見劉燕軍一把將鄧老頭推了開去,然後一個人說說笑笑,自言自語的往後走,一個人離開了天師殿,往外走去,行影孤單……
目送着劉燕軍離去,接着衆人紛紛將目光望向了我,此時的他們都不敢再輕視我了,更不敢再做出那種呲之以鼻的表情,望向我的所有眼神,都帶着濃濃的敬畏!
此時的他們,早已不再計較我是否年輕,也忘記了他們那“前輩高人”的身份。因爲他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剛纔鬧出的動靜,他們一輩子也辦不到!此時的他們,已是心服口服,沒有人敢說我不是神通之境的道行了。而那不服的人,想將我踩在腳下打擊我的人,已經成爲了傻子!
當然,事無絕對!因爲接下來就有一個人不服,他就敢對我再起殺心,那就是鄧老頭……
只見鄧老頭一直默默的望着劉燕軍,目送他離開,消失在眼神之中後,接着就猛地轉身過來,指着我就大怒一聲:“豎子!豈敢害我徒兒,今日老夫要你死!”
此話暴吼而出,接着他身形也直朝我蹦竄了過來,一個巨大的拳頭直衝我腦口砸將了過來!
鄧老頭的厲害我是領教過的,當時爲了救李照堂的兒子時,就曾被他的掌風所傷。僅僅是一記掌風,就將我和陳賢懿二人震得吐血,這一次若是被他實實在在的一拳打中,我肯定是一命嗚呼,不死纔怪!
看到這裡,我也着實嚇得不輕,頓時便大驚失色,猛得往後狂退數步。好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我身邊竄出一個黑影,直接與那鄧老頭一拳對在了一起,發出“嘭”的一聲大響!
雙拳對砸在一起,勁風炸了開去,地上灰塵四散而起。而鄧老頭與那黑影也雙雙被勁力震退面開!
這時我定眼一看,救我的那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師伯張正林!
此時的張正林威風凜凜的橫跨在我的面前,指着鄧老頭冷喝一聲:“鄧金成!安敢傷我孫侄,我要爾老命!”
鄧金成此時雙目圓瞪,兩眼通紅,不知道是怒成這般,還是傷心成這般,只知道他滿臉的殺意,怒喝道:“那老夫便將你的性命一塊取去!”
張正林冷笑了一聲,道:“難道你也想被閻王老爺拘去老命麼!”
鄧金成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接着陰沉着一張老臉道:“少用陰神嚇唬老夫!此前是因爲他們立了誓約,閻王方敢插手。如今是你我的私怨,別說是閻王老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量他們也不敢插手因果!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看誰敢傷我孫兒!”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宏亮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和衆人皆是朝門外望去,接着我不由一愣,隨即雙眼一紅,猛得喚道:“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