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還是同學?
劉芒啞然失笑,並沒有直接回答王健這個問題:“大爺,勤奮帶女朋友回來了嗎?”
“女朋友?”
村裡的父母,最關心的事情,莫過於兒女的婚事。王健早就想當爺爺了,可兒子王勤奮一直不給力。
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讓他非常氣憤,可沒辦法,他腿腳不便,都是瘸子了,根本奈何不了身強力壯的兒子王勤奮。
所以根本管不住他。
不過操心兒子婚事,依然是每一個父母都會做的事情,縱然管不了,心裡還是會操心:“有個屁女朋友,要是有女朋友,還至於每天沒事就去鎮上玩?”
“大叔,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劉芒嘴角泛起怪異的笑容:“我可是聽說,他帶女朋友回家了,才從隔壁村來找他玩的。”
“真沒女友!”王健搖搖頭道。
他還不知道劉芒跟兒子王勤奮到底是什麼關係,可看劉芒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壞人。
心思比較淳樸的王健,就這樣掠過了剛纔的問題,同時對劉芒並無多大的戒備之心。
反正不是壞人,又不是來搶劫,他怕什麼?
再說了,就算搶劫,也不會傻到來選他當對象,他窮的一乾二淨,家裡除了一臺老式彩色電視機,根本沒什麼東西可偷。
“大叔,你腿怎麼了?”
竟然不在家,那麼就先打聽清楚王勤奮的家境,他父母的情況。
腿怎麼了?正好問到了王健心中的傷事,問到了心坎上。他坐在凳子上嘆氣,搖搖頭苦笑道:“命啊!這都是命。”
劉芒早就知道,村裡人比較迷信,都信命。
反而不信努力。
以爲命註定的事情,再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
但凡命不好的人,往往就是那種淒涼的人。
但凡命好的人,都是那種大富大貴,能賺很多錢的人。
說自己命不好的人,往往把自己不幸或者失敗,無能的人生遭遇,歸咎於命。這種人往往都是淒涼的人。
劉芒早就研究透了,過得不好的人,都比較信命。過得好的人,往往不信命。因爲他們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改變困境,過上好日子。
而信命的人,一旦知曉自己命不好,所以就放棄了努力,或者知道努力也沒什麼卵用,索性乾脆就不努力了。
混吃等死過完一生。
“大叔,說實話,我不信命這種不切實際的迷信說法。”劉芒搖了搖頭。
信命就類似於自己的這一生都定了。
是富是貧,早就天註定。命中註定的事情,就算再怎麼努力,還是改變不了事實。
“你們年輕人當然不信。”說起自己的腿腳,隔着一層布,王健用手摸了一下:“我這腿,就是命不好……”
劉建悲傷感慨的樣子,讓劉芒有些無語。
他嘆了嘆氣,用手撩起褲腳,一條幹癟的小腿,當場映入劉芒的眼簾。
小腿肌肉萎縮如骨幹!
成年人的小腿,一般都比手臂還要粗大。可王健的小腿,就好似天生患有肌肉萎縮症一樣,萎縮的非常厲害。
就只剩下一條骨頭一樣,讓人望着生畏,倍感淒涼。
一瞬間,劉芒有些同情王健。魯慧更是覺得王健的人生很悲慼,怪不得信命。
患有這種病,怕是不信命,也沒辦法了。
因爲,治不好了。只能把祈求放在虛無縹緲的命上。
人就是這樣,當遇到困難,沒辦法渡過時,求天求地無所迴應,就只能信命了。
“大叔,你這腿,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劉芒面色沉重的看着王健。
看樣子,王健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王健搖搖頭,不想說起令自己悲傷的傷心事。
“我還有活要做,你們要是想找勤奮,要麼晚上來,要麼去鎮上找他。”
把褲腳放下,重新遮住瘦小的小腿,王健站了起來,一拐一拐走到水井前,拿起搖水杆不斷搖水。
搖出來的水,流入了一個大鐵盤中,裡面裝着一堆髒衣服。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王健這是在從水井裡面搖水出來,自己手洗衣服。
看王健的態度與他此刻的情緒,想要繼續問下去,似乎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劉芒呵呵笑了幾聲,才轉身開車帶着魯慧離開。
剛走過王健的家沒多遠,劉芒就把車子停在路邊一棵大樹下乘涼。
“你怎麼看?”劉芒轉頭看着魯慧,想聽聽她的意見。
“有很大的嫌疑。”
一直跟着劉芒身邊的魯慧,不假思索的說道:“從小賣鋪的老闆王祥口中所言,王勤奮買了一盒避孕套,可剛纔王勤奮的父親王健卻說,王勤奮沒有女朋友。他買這個東西做什麼?難不成鎮上有失足女?我不信,要是有,早就被警察一鍋端了。”
鎮上就那麼大,不似城裡那麼複雜,一旦有失足女,鎮上的派出所肯定很容易查到線索,一鍋端掉。
所以王勤奮買避孕套,根本說不通。
畢竟,去找失足女,可從來沒聽說過自備這玩意的。
魯慧雖然不瞭解失足女,也沒接觸過失足女,可看過電視,用常識去推理,都能夠知道。有人花錢去找失足女,哪有自備避孕套的道理。
“你說的不錯,王勤奮的嫌疑非常大。”
當日在村口發現了一個殘留着液體的避孕套,就足以說明,侵犯王佩蓉的人,具備一定的反偵探能力。
劉芒心中推測,王勤奮一個月前剛從廣東打工回來,沒女朋友,買避孕套做什麼?鎮上又沒有失足女,他買這玩意除了做壞事之外,根本用不上任何用途。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他拿避孕套侵犯了王佩蓉。
而且,他是早有預謀。不然爲何要買避孕套?而且還把作案的避孕套藏在了,侵犯現場附近不遠處,而不是直接留在作案現場。
“那現在怎麼辦?直接去鎮上找王勤奮?”魯慧蹙眉,眼下沒有找到王勤奮,一旦王勤奮回到家,他父親王健肯定會跟他說起,今日有人來拜訪他的事情。
到時候,說不定會引起王勤奮的警惕。
“去不了。”
劉芒搖搖頭,從王勤奮的身份證上的信息來看,他的身份證,還是五年前辦理的。也就是說,身份證上的頭像,跟如今的本人還是有所差別的。
想要一眼認出來,需要一定的眼力。
“那下一步怎麼辦?”魯慧蹙眉道。
“簡單,問問他的鄰居。”
劉芒的目光落在了距離王勤奮家有三十米遠的鄰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