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來這裡看望魯慧的父親，看到魯父在治療，就沒有去打擾他，把帶來的水果放在病房內後，就輾轉去口腔科了。
他不是無緣無故來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也不是專程來看望魯慧的父母，畢竟昨日纔來過，就算看望關心，也不用天天連着來。
作爲市第一人民醫院，門診自然忙的不行，哪怕只是一個口腔科，依然是人頭攢動，求醫的人絡繹不絕，堪比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想要諮詢醫生，就要掛號。
這是門診的規矩。
劉芒掛了一個口腔科主任醫師的號，排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輪到他。
此次專程來市第一人民醫院口腔科諮詢主任醫師，當然不是因爲他想看牙齒，而是因爲蘇牧野這個案子。
從現有的證據來看，蘇牧野的死跟賴運剛有莫大的關係，道不清說不明。
林雨讓他搞清楚，如果蘇牧野真的是賴運剛害死的，那麼賴運剛是用了什麼辦法。這纔是劉芒此行來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意圖，他要專程找一位口腔主任醫師問一問。
“小夥子，你牙齒哪裡不舒服？”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主任醫師，看起來很是和藹可親，笑起來時給人一種很是親切的樣子。
而且，他年過半百了，一口好牙還是雪白雪白的，看起來非常整齊。
看到主任在笑，劉芒也笑了，“我牙齒沒有什麼不舒服，我只想找你諮詢個事。”
他掛了號，自然有資格詢問主任。
畢竟，掛號是要錢的，這就是掛號費，掛號費就好比詢問醫生的諮詢費。
“哦！你問吧！什麼事！”看到劉芒不是來看自己牙齒的，而是來諮詢的，主任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只要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他當然是知無不言。
“這是我名片！”
劉芒沒有急着詢問，而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輕輕遞給主任，主任看了一眼後，看劉芒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不過，主任還是沒開口，而是等着劉芒提問。
“我最近在查一件案子，這個案子跟口腔有關係，具體是這樣的……”劉芒把蘇牧野的死，詳細跟主任說了一遍，說完後他凝視着主任，低沉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在患者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降壓藥，而且把藥量控制的極好，在患者拔智齒止血幾個小時後，藥效到期，血壓飆升回高壓的情況！”
劉芒提問的這個問題，對主任而言，也是一時間難以答覆。
這畢竟牽扯到命案。
主任臉上的笑容不在，皺起眉頭在思考，很顯然這個問題，他必須得謹慎回答。
再三思考後，主任沒有直接回答劉芒，而是這樣說道；“其實拔智齒導致出血死亡的醫療事故，非常罕見，至少從我學醫到從醫，四十幾年過去，我從來沒親眼見到過，甚至沒聽說過在自己工作的單位上，發生過這種醫療事故。”
“很多醫院，包括門診、診所的口腔醫生，都知道拔智齒容易傷到牙神經，甚至亂拔還可能會直接大出血死亡，又或者細菌感染之類。當然，不正規機構拔智齒，往往容易出現面癱，流口水這種現象。”
“學口腔的醫生都知道這些，所以給患者拔智齒都是非常謹慎的，一般在拔智齒前，都要給患者測量血壓，拍CT跟全景片，看清楚牙齒的生長位置跟四周的牙神經狀況。”
“除此之外，還要詢問患者最近是否服用有阿斯匹林，遺傳有家族某些疾病，詢問過往是否患者卒中……”
“如果什麼都不問，就直接給患者拔智齒，肯定會出事，當然，事情嚴重到什麼程度就比較難說。可只要不是傻子，醫生都不敢這樣做的，因爲要負責任，而且是全責，嚴重的話可能要坐牢的。”
他開口說了很多，劉芒聽出來，對於拔智齒導致出血過多而死這件事，主任也是相當謹慎。
“主任，說重點可以嘛！”劉芒低沉道。
其實不是主任不想直接回答劉芒，而是這種事情，只是在理論上出現過，他也沒見親眼見過：“從醫學的角度上而言，確實存在這種方法，服用一定劑量的降壓藥，如果時間控制的好，藥效在拔智齒過後數個小時，有可能是三個小時，也有可能是五六個小時，具體要看劑量，藥效就會過，血壓就會逐步升高到高壓狀態……”
“請問，劑量是多少，是不是隻有口腔醫生才知道。”劉芒眼睛一亮道。
主任不出聲的點點頭，“降壓藥這玩意，要根據個人的情況來買的，去藥店，也不敢隨便賣給你，一般都建議到醫院諮詢醫生，問清楚自身的情況，弄清楚高血壓有多嚴重，什麼原因造成的，纔會開降壓藥，畢竟降壓藥有很多種……“
“從你剛纔說的情況來看，我個人覺得，這個死者不知自身患有家族遺傳高血壓，測血壓時也測不出來，如不是自身隱瞞，那麼就是被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在水裡下了降壓藥，跟開水一起喝進去了。”
“不過我想，應該不是死者故意隱瞞，因爲拔智齒前，醫生往往都說出清楚高血壓患者拔智齒存在的危害性。”
劉芒想起當初蘇牧野測量血壓時的場景，護士跟諮詢師都詢問過，也告知了高血壓的一些危害，而蘇牧野卻直言自己沒有。那就說明蘇牧野沒有隱瞞。
更何況，蘇牧野也不是窮人，看不起病，他可是富豪。到了他這個地位的人，難道還需要隱瞞着這種事嗎？
不需要，那肯定就是被下藥了。
至少，這是目前唯一解釋，能說得通蘇牧野爲何患有高血壓，卻沒有被查出來的原因。
至於自身隱瞞，而且私自吃了降壓藥，那都是扯淡。
劉芒纔不信這個事情。
“主任，謝謝！”劉芒站起來，帶着滿腹心情才離開。
走出醫院後，他給林雨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有件事，麻煩你繼續查一下。”
“啥事？”林雨好奇道。
“查一查蘇牧野看病的既往史，他在哪家醫院看過病，把他的病歷檔案全拿到手，我想要看看，蘇牧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患有高血壓。”劉芒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