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論天下三國

範元益是去烏雲山,找那鬼神教的黑袍行走了。

但是這一前一後,還不過半個時辰……而且看他臉上沉重的表情,縱使不問,柳白都能猜到結果了。

沒成。

範元益搖頭,“那地方的確是那黑袍行走的藏身地,周八臘也沒騙人。”

“但可惜,應當是聽到我們這邊的風聲了,都跑了。”

“正常,若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你一個人端了,那鬼神教也白費這天下第一神教的稱呼了。”

大算道長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答案了,此刻也是捋須笑着。

“無妨,只要他還在這雲州……那就遲早得死在這雲州。”

範元益說的認真,好似已經做好準備不死不休了。

“周八臘呢?”

他又問了句。

“喏,你踩着的就是。”

範元益急忙低頭,只見自己踩着的像是一團黑色的木炭,又像是一坨黑色的泥巴。

但也只是看了幾眼,他就又把腳放回去了。

“柳公子這邊已經動了手,我也需要回去調遣州牧府的人,對臘八教的其他堂口收網了。”

“告辭。”

說完他稍稍點頭,身形再度拔地而起,消失在了這曠野之上。

大算道長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自顧說道:“心大,倒是也有着些許本事。”

“嗯?”

柳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大算道長呵呵笑道:“他想着將這雲州肅清,不讓那些神教進來,然後豢養這一州香火,以謀更高。”

“實力的話……他的元神應當已經坐上神龕了,只是一直在藏着。”

這些在範元益看來,興許是自己壓箱底的秘密了。

但是此刻卻是被大算道長輕而易舉的拆穿。

“那這些背後,應當還有別人吧?”柳白就差把姬家說出來了。

“有。”

這些在柳娘子看來,可能不屑一顧,或者懶得跟柳白說的消息,但是在大算道長這卻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就是說道:

“張蒼,那老東西說是隱退了,但是在這楚國的每個州府都有佈置。”

“這範元益也就是他佈置的一環。”

大算道長說着又長嘆了口氣,“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這老東西確實是有手段,姬家當年若是沒有將他請出山……咱這楚國,恐怕得落得跟個魏國差不多的下場。”

“魏國……魏國如今到底怎麼樣了?”柳白問道。

“魏國那大司天本就能力不行,謀算不及天下也就罷了,前幾年還暴斃而亡。如今整個魏國,都被神教瘋狂侵蝕着。

神教的大部分注意力,也都在魏國,如若不然,這範元益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佈置。”

“公子,那大司天可不是暴斃嘞,他是被娘娘打死了。”

柳白腦海裡邊也響起了小草的聲音。

而這事柳白自然也是知道,如今逮着這大算道長,他又繼續問道:

“那秦國那邊呢?”

柳白目光還在這小小的雲州,自然不知這天下事。

但是大算道長知道,“秦國曆來就是三國裡邊最強大的,現在也是,甚至境內都沒怎麼動亂過,一切都跟先前差不多。”

“有點強了看來……”

“誰說不是,嘿,可別忘了,整個禁忌,單是秦國就攔住了八成,餘下兩成纔是我們這楚國在攔着,可饒是如此,我們都還攔不住……也不是,近來那張蒼可能就是去了那邊,情況或許好些了。”

聽着這大算道長的講述,柳白終於對如今這天下,有了些許清晰的認知。

不再是那一團迷霧了。

秦國算是建制完整,魏國是徹底墮落,楚國就像是夾在兩者之間的灰色地帶。

小算道長見着柳白沒再跟自己的師父言語了,也就稍稍彎腰,附身在柳白耳邊,輕聲道:

“公子,下次若是有什麼想了解的,也可以問貧道的,貧道知道的,不比大算少。”

“嗯?”

大算道長看着這叛變的弟子,大怒。

小算道長渾然不覺,甚至還輕輕拍了拍衣領的灰塵。

“師父……我敬您老人家,但是也希望你老人家清楚,貧道現在可是柳公子坐下。”

“您想動我,莫非是想跟公子爲敵不成?”

小草聽了這話,也是忍不住朝小算豎起根大拇指。

“伱是個有眼力見的,以後便算你入夥了!”

小算道長寵辱不驚,臉上帶着得體的笑,“貧道得公子收留,自當替公子着想。”

“好好好。”

大算道長像是被氣的,連說了三個好字。

小算道長微笑道:“畢竟……這也是師父當年教過我的不是?”

“哼!”

大算道長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轉身便是朝着南邊雲州城的方向走去。

但同時也在說道:

“既然是柳公子的人了,那日後可就別再回貧道這天機觀!”

小算道長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打了個稽首,微笑道:

“我不見天機,天機自來見我。”

大算道長聽着這話,腳步一頓,但隨即走的更快了,可這次的快,卻好像是輕快。

同時仰天大笑,整個曠野之上,都回響着他的朗笑聲。

柳白自不會以爲這對師徒真就這麼鬧翻了,他們自然有他們的相處方式。

“我們也走吧。”

柳白環顧四周,沒什麼遺漏,自然也是領着這新收的“道童”南下入城。

此番回去,又該研究一下這臘八教的術法了。

同時還得看看司徒不勝那邊有沒有射覆之術的消息,若是沒有……柳白也準備強殺了。

或者做個交易什麼的也行。

總之是沒有時間,跟混媒妁會一樣,去混這射覆堂了。

背後小算道長亦步亦趨,但是還沒走幾步,柳白卻倏忽發現須彌裡邊傳來了一絲異樣。

是久違的生死棋盤,有了動靜。

“你先回去,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旋即柳白便告知了司徒紅住處的位置。

小算道長聽着也沒多問,只是微笑着點頭,同時還打了個道門稽首。

шшш● ttκā n● co

姿態極爲優雅,再加上他那過人的長相。

讓柳白看着也很是舒服,實力什麼的暫且不說,至少這賣相挺好。

見着他一人進城。

柳白也就一頭鑽進了這西邊的密林,所行不過多久,他就化作了鬼體,而後去了更深處。

尋了個靜謐處,他也就取出了這生死棋盤。

沒了紅卒鬼,這外頭來的紅馬就成了“話癆”,這次說話的,又是她。

“有人嗎,這日落山的消息,誰有沒?”

依舊是這日落山,如今這城內的走陰人,還圍着這日落山兜兜轉轉。

企圖尋找着那一絲機緣。

但殊不知,真正的好處,早已落到了柳白跟那紅卒鬼手裡。

也不知道這紅卒鬼去了易州之後,到底有沒有進去那黑木的墓葬?

按着孃親的說法,他應當是進不去的,要想進去,還是得等自己養出陽神,要修第二命的時候去。

柳白也在棋盤上顯示了棋子黑將,但沒說話。

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沈若若這個黑象也出來了,也不知她用的什麼手段,發出那蒼老的聲音。

“日落山,不就是說有人已經進去又出來了,而且還得了重病,現在被接進州牧府去了。”

“對,就是這事……保真嗎?”紅馬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如今這城內都在傳,大家也都在等着州牧府出來說話,但卻一直沒有消息。”

沈若若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還有就是今晚,媒妁會竟然對臘八教動手了,而且還逼得範元益也出面了,不知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

紅馬直呼其名,也對這事比較好奇。

說起這事,柳白可就能說道說道了。

但是沈若若顯然更快一步,而且語氣之中還帶着一絲……自豪?

“媒妁會不愧是媒妁會,也就媒姑有這魄力,敢對這臘八教動手了。”

“嗯?你是媒妁會的?”紅馬也聽出了沈若若語氣的不對。

“呵,我倒是想,只可惜,人家嫌棄我這一把老骨頭了,看不上。”

沈若若語氣沒有絲毫的停頓,順着說下來,毫無破綻。

“知道結果嗎?”紅馬追問道。

“不知,只知道臘八教總堂是被攻破了。”

柳白猜測沈若若應當是在坐鎮總堂的,因爲當時去臘八教總堂的,是田夫人跟吳姬。

“我知道。”

柳白終於開口了。

“黑……黑將大人說說?”

自從紅卒鬼“出事”後,紅馬對柳白就愈發恭敬了,她是篤定了紅卒鬼是被這黑將大人幹掉了。

“可以,算欠一次吧,接下來你們要是有什麼日落山的消息,記得在棋盤上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柳白雖是已經拿到了這好處,但是對於這依舊火熱的日落山,他還是有着一絲好奇。

因爲他發現……紅卒鬼這個日落山的背後推手消失了。

但是日落山這件事情,卻還在不斷地往前推進着,就像是這背後的手,並未消失。

難道說,紅卒鬼沒走?

這不大可能,柳白更懷疑的是,有勢力在背後,將紅卒鬼的活接了下來。

而這個勢力,極有可能就是……州牧府。

只是州牧府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這範元益能從中撈到什麼好處?

“好。”

“黑將大人放心。”

棋盤上響起了黑象跟紅馬的應答聲。

柳白也就隨即說道:“媒妁會事情辦成了,周八臘已死,臘八教即將徹底在雲州消失。”

“什麼?!竟然真的成了!”

驚訝的不是紅馬,反倒是沈若若。

顯然,如今這消息甚至都還沒傳回媒妁會,連沈若若都還不知道,只是……媒姑哪去了?

她不是早就已經回城了嗎?

柳白不知,而黑象跟紅馬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也就各自道了聲謝,從棋盤上消失了。

眼見着他們都走後,柳白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棋盤,躺在了這山谷的巨石上,透過這林木間的縫隙,看着這山月灑下白霜。

蹲在他肩頭的小草正想着開口,卻忽地愣住了。

因爲它發現,公子身後竟然多了個人影。

她穿着粉白色的籠紗裙,左手撐着一把略顯破舊的油紙傘,面容絕色,但卻沒有半分表情。

小草連忙捂住嘴,剛想着開口,但隨後愣了愣。

它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它聽着說完後,也就趴在了柳白肩頭,然後翻了個身,好似百無聊賴的問道:

“公子,你這次爲什麼不喊娘娘了嘞?”

“娘娘現在是能出來的,只要你喊了,她就會跟之前一樣,立馬出現在你身邊的。”

“小草你是以爲我會喊的,對嗎?”柳白以手作枕,笑着問道。

小草則是順勢滾到了柳白的肚子上,坐了起來,“是嘞,小草之前就說了,小草以爲公子在老狼山,被請神咒殺的時候,就會喊娘娘了。”

“沒想到公子竟然自己扛下來了,而且還學會了那門術。”

小草見着柳白在笑,就伸手推搡了他一下。

“公子你還沒說呢,你爲什麼不喊娘娘呢?”

小草說話間,眼角的餘光隨意一瞥,恰好見着柳娘子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似是在認真聆聽着。

“爲什麼不喊娘啊。”

柳白臉上的笑容也是逐漸消失着,隨即像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這才說道:“我長大些了。”

他稍稍停頓片刻,這才繼續說道:

“娘是我的依靠,但我不能只依靠娘。”

“我除了是孃的孩子,我還是柳白。”

柳白簡短的兩句話,也是說出了他的心裡話,總之就是,不能事事都靠着孃親了,不然,自己談何成長?

小草聽不太懂,只能裝着恍然大悟的點頭。

柳白殊不知,他背後那個女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是眼神中又似有着些許遺憾。

女子的虛影消失,小草也就沒問了。

柳白躺了一陣,像是想到了什麼,忽地坐了起來,然後取出了一本久違的書冊。

從前往後翻,只是翻了幾頁,上邊便是顯出娟秀的字跡。

“娘好像都還沒好好抱過你,你就已經長大了。”

柳白愣在原地,錯愕地喊了聲“娘”。

但卻沒有迴應。

山間說話,只能說與山鬼聽。

……

州牧府內,小湖旁,有着一座三層的小閣樓,其一樓臨水只是建了個水榭。

而這也就是雲州城赫赫有名的“聽水樓”了,據傳雲州政令有着九成都是出自這地兒。

至於原由嘛,則是因爲這範元益常年待在這聽水樓內。

一如此刻。

這聽水樓,只有他能上,其餘無一人能來。

這聽水樓的三樓,略顯空蕩,正中間的地兒擺放了一張茶桌,除此之外,便是那坐北朝南的牆上,懸掛着一張畫卷。

畫上邊的內容……是一頭站在山巔,人立而起的黃大仙。

範元益到了這之後,便是手持三柱神香,點燃供奉。

然後不多時,這畫卷裡邊便是飛出一道黃煙,落到了這茶桌前坐着。

其模樣,赫然是一披着黃袍的黃鼠狼,體型巨大,坐在這位置上,跟常人也無異了。

“見過大仙。”

在外邊不可一世的範元益,見到這黃大仙,還是執禮恭敬。

這黃大仙看着年紀像是很大了,都蓄着白鬚,面容也是有些蒼老,“嗯,坐吧,什麼事這麼急着喊本仙出來?”

範元益也就來到了這大仙對面坐下,然後沉聲道:

“圍攻鬼神教的事……失敗了。”

“哦?”

“……”

範元益緊接着便是將昨晚到現在所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黃大仙認真聽着,也沒打斷,直至範元益說完閉嘴,他才沉吟道:

“柳白那邊,能讓大算道長出面,你還是不必窺探了,當然,你若是咽不下這口氣,也可以請張老監正出來。”

“不敢。”

範元益連忙低頭。

“嗯,鬼神教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你不必擔心他們會不會走掉,所以你接下來的重心,還是得放在這日落山上。”

黃大仙說着,嘴角的白鬚稍稍抖動,它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日落山,可是個好東西,也是幫了你大忙。”

“等着這日落山一出來,別說如今這些勢力會聞風而動,藏身的那些個神教,也都會露面的。”

範元益一手放在地面,頷首道:“我現在就是擔心,來的人會不會太多,我們的佈置……能不能吃得下。”

“老監正不是說了,這事,真要成了,他會差人過來的。”黃大仙盡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嗯。”

聽着這黃大仙的言語,也是讓範元益先前懸起來的心,又稍稍回落了下去。

“那接下來,咱怎麼辦?”他再度問道。

“按着計劃來便是了,如今這城內,還是好些走陰人都不大信,你繼續放消息便是了,得讓他們相信,這日落山是真的要出世了。”

“嗯。”

範元益沉吟了片刻,又試探性的問道:“大仙,你說有沒有法子,將鬼神教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那柳白身上?”

“畢竟我這要是被拖住了,怕會影響監正的大事啊。”

黃大仙瞥了這州牧一眼,也沒急着說話,只是默默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

“你想要問的這法子,的確是有,但就不知道州牧大人能不能出得起價了。”

聽着這話,範元益也沉默了。

這黃鼠狼要價,可不是好打發的……

……

柳白踩着朝陽,來到了司徒紅所在的院子。

可還沒等着他敲門,這院門便是從裡邊被打開了,已是換了件嶄新道袍,也將渾身梳洗乾淨的小算道長出現在了門後。

他手上還捧着一拂塵,見着柳白身影,手上拂塵一揮,單手朝柳白打了個稽首,微笑道:

“歡迎公子回府。”

柳白看着他這正式的模樣,踏進了院子,也是這才發現,這院落竟然被捯飭的乾乾淨淨。

司徒紅則是站在對面,一臉敵意的看着對面的小算道長。

見着柳白進門,她立馬換了個笑臉,微笑着說道:“公子,早飯已經給您備好了,都是您愛吃的口味。”

小算道長面色不改,很是自然的去關了門,然後手捧拂塵,邁着四方步,亦步亦趨的跟在柳白身後。

柳白進了屋,才見着這早飯竟然擺了滿滿一桌。

白粥鹹菜饅頭豆腐腦,青菜雞蛋甜包素蒸糕。

應有盡有。

柳白看着有些意外。

跟進來的小算道長則是微微彎腰,湊在柳白耳邊,笑着解釋道:

“小道昨晚來了後,便是將這屋子收拾了下,司徒姑娘見着無事,便是給公子做了個早飯。”

“公子,他們倆好像是在爭寵嘞。”

小草都看出了這點,在柳白腦海裡邊說道。

柳白也是這感覺,但更爲貼切的形容還是……他們捲起來了。

原先自己身邊只有司徒紅一人,她又知道自己是個隨意的性子,從不會在這些小事上邊計較。

所以她也就比較隨意。

但現在小算道長一來,她立馬就感覺到了危機,所以纔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畢竟當初在黃粱鎮的時候,她就是被柳娘子喊去給柳白做飯的。

“挺好的。”

柳白還沒說淨手,小算道長就已經很自覺的從旁邊端來了一盆溫水。

司徒紅見狀錯愕,顯然,她又慢了一步。

這新來的小道士……看着很不簡單啊。

但很快,她便識趣的給柳白拉開了椅子,還在柳白的座位下邊,放了方凳,好讓柳白坐着的時候,有個放腳的地方。

柳白也是頭一次享受這無微不至的伺候,也算是新奇。

吃過了早飯,柳白也就說起了正事。

“你們誰去問問司徒不勝,看他那邊是什麼個情況了。”

這城內三家的術,已經有兩家都到了自己手上,那麼柳白自然得爲這最後一家的術考慮了。

“奴婢這就去。”

司徒紅說着便要離開,前去喊司徒不勝回來。

但是小算道長卻是拂塵一揮,“公子問的那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嗯?”

司徒紅微微蹙眉,看向他。

“你怎知道?你識得我家老祖?”

“不知。”

“那你怎麼知道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莫非是信口胡謅?”

小算道長看着眼前的司徒紅,咧嘴笑道:“貧道不知,但是貧道……會算啊。”

說着他還掐了掐指,然後伸手朝着門口一指。

“到了。”

他言語落下,院子外頭適時響起了敲門聲。

司徒紅見狀則是小臉一白,能掐會算?未卜先知?

這……這自己還比什麼?還拿什麼去比?

很快,司徒不勝也就進來了。

但這次回來的只有他,鬼胎司徒蕊則是沒有回來。

他進屋後,見着屋內竟然多了個陌生的小道士,下意識停下腳步,但是見着柳白點了點頭。

他這才朝小算道長抱了抱拳,“見過道長。”

小算道長還禮,而後微笑着伸手,在司徒不勝的肩膀上輕輕一拍。

剎那間,他的肩膀上便是掉下來了一片白羽。

“這位老爺子今天出門時沒看黃曆吧,這被人盯上了,都不自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去殺了柳白!【二合一】第五十八章 柳……神!第二百章 採花第十章 求鬼救命的馬老爺第二十九章 馬叉蟲,第二盞命火第235章 民風淳樸黃粱鎮【求月票】第七十四章 畫皮鬼教子(四)第十六章 蘊養靈性第一百六十七章 出手——反派柳白?第三十七章 我問問我娘第一百五十二章 修第二命第五十九章 神……祂不配!第五章 “娘,救命啊娘!”第一百八十三章 走馬上任,紅姐進府城第223章 何爲天驕?【求月票】第220章 撞破柳白身份的枯墳老【求月票】第一百一十章 你……吃過人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鄉見老鄉第六十六章 大開眼界的鬼市第一百二十章 超脫陰神第225章 癲花之神和喜神【求月票】第九十三章 大幕起第一百九十三章 貧道跟柳神有舊第252章 “我姓柳,柳青衣的柳!”【大章】第一百四十章 孃親出來的原因第一百五十五章 掀了這神霄第一百九十章 請神殺柳白!第一百二十章 超脫陰神第243章 是神非神?似神非神?【求月票】第二十二章 斬草……要除根第一百二十五章 柳白的安排第五十七章 鬼體之變第六十二章 血食城三絕第三十七章 我問問我娘第六十五章 給孃親買的禮物第248章 機緣【求月票】第九十二章 終將不死第十六章 蘊養靈性第一百零三章 四級鬼體的變化【二合一】第251章 終抵傳承!【求月票】第一百零六章 馬爺依舊是你馬爺!第四十六章 地寶!!第六十四章 血食城第一百一十三章 聚火行之氣第三十八章 陰脈第三十三章 麻婆婆給的禮物第一百一十二章 公子若不棄第一百二十七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第248章 機緣【求月票】第249章 “虎姑奶奶,你也不想”第一百一十章 你……吃過人第281章 柳神上門!【求月票】第262章 朱顏與黑金剛【求月票】第二章 畫皮子嗣第二百一十四章 人推門,鬼擺攤第一百三十六章 終究血食第一百八十九章 “郎君,莫要嚇唬我了。”第一百六十六章 報應不爽第六十六章 大開眼界的鬼市第222章 戰天驕!【求月票】第四十九章 趴窩的老王八第七十九章 你……想取我娘?!第278章 “娘我盡力了”【大章求月票】第二百零八章 陰神破陽神的關鍵第二百章 採花第270章 神座之上的存在!【求月票】第三十六章 聽響第八十八章 揍他丫的!第六十二章 血食城三絕第279章 無敵的孃親!【求月票】第249章 “虎姑奶奶,你也不想”第五十一章 胡家藏着的怪異第292章 邪祟攻城!【求月票】第219章 江州的生死棋子【求月票】第十三章 燒爐子第一百五十八章 螟蛉觀的秘密第十九章 開爐點火第九十六章 我……終於死了【二合一】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親第四十四章 除祟第一百一十三章 聚火行之氣第一百零一章 鬼體終晉級第一百六十章 破碎的孃親第四十五章 毛竹上的麻衣第263章 爾虞我詐【求月票】第七十一章 身體確實有點問題……第253章 陰陽合一生元神!【求月票】第一百七十二章 本源之火出,動手!第一百九十四章 鑄神龕,安神座第252章 “我姓柳,柳青衣的柳!”【大章】第243章 是神非神?似神非神?【求月票】第272章 柳白的金色命火!【求月票】第一百五十四章 紅棋黑棋的真相第二百一十章 楚河上的怪異第252章 “我姓柳,柳青衣的柳!”【大章】第六十二章 血食城三絕第一百一十九章 左手右腳,五服大功第一百九十一章 《野火》終成,我身如野火第一百一十八章 屍坑第248章 機緣【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