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走陰城年輕一輩第一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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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裡聽黑木講述着“走陰城十人”的時候,柳白就已經記下了。

知曉這走陰城內有哪幾個大家。

分別是孟太沖的孟家,上官風月的上官家,馬定國的馬家,陶中節的陶家和管綵鳳的管家。

其餘的幾個多是散人,至於他們有沒有收弟子或是徒孫什麼的,柳白也就不清楚了。

此刻黑木稍加沉吟,緩緩解釋道:“先前八大家的天驕聯手過來時,可謂是這整個走陰城難得一見的盛事了。”

“當時走陰城內所有的年輕一輩,基本上都去了。”

“車輪戰?”

“那自不是,走陰城內也是選出了八名最負盛名的天驕,與這八大家的天驕交手。”

黑木說着將手放在石桌上,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輕聲道:

“孟家孟寬,上官家的上官不敗,馬家的馬傳世,陶家的陶瓷,管家的管中,這五個是城內那幾家的,餘下還有三個……”

“分別是嶽方的徒孫,劍修‘披劍’,懸刀官的接任者,小懸官,以及那個公認的年輕一輩最強者,久坐城頭的祈陰。”

黑木說下來,柳白只記住了最後兩人。

小懸官和祈陰。

尤其是這個祈陰,竟然是走陰城公認的年輕一輩第一人?

“祈陰?”

柳白聲音疑惑,顯然是對這人極爲好奇了。

“嗯。”黑木微微頷首,“據說這人是老元帥的弟子,也不知真假,反正沒人敢去確認,但的確是和老元帥一樣,始終守在城頭……但也不是真的不下來。”

“當時八大家天驕過來的時候,她就下來了,還跟柳家柳汝芝交手了一番。”

“結果如何?”柳白問道。

“算是不分勝負吧……祈陰將柳汝芝的‘時回’都打出來了,再打下去就得拼命了,所以傳火者出手攔下了。”黑木解釋道。

一時間,柳白對這個祈陰愈發好奇。

他仔細回想着昨天在城頭上見到的那些人,問道:“我們昨天在城頭上有見到他嗎?”

“沒,她一直守在南邊的缺口,也就是被稱爲西境長城剁肉板那裡。”

是個狠人……柳白已經能想到他的實力是怎麼來的了。

怕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了。

見柳白沒說話,黑木就繼續說道:“我估計這次你的對手……要麼是這祈陰,要麼就會是那小懸刀。”

“你畢竟是柳無敵的後人,若是派出別人與你交手,那就未免有些太過輕視於你了。”

柳白微微頷首,有些期待又有些興奮,於是他說道:“最好先是那小懸刀,然後再是祈陰。”

“呵……呵呵。”

黑木笑容有些僵硬,反正“你是不怕死”這種話,他是不會說的。

但同時聽到柳白這話,他也有些心情激動。

少年熱血啊!

“對了,當時走陰城內的這八人和八大家的天驕交手,結果如何?”

“五五開。”

“哦?八大家那邊誰贏了?”

“準確的說是隻贏了三個吧,雷家雷序,黃家黃上觀和胡家的胡說。”

“胡說還贏了?”

柳白詫異,他本想說就胡說還能贏的?

但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不管怎麼,這胡說也是自己的好友,還是八大家的天驕之一。

實力自然是不弱的。

而且自己都還捎帶了東西給他。

黑木聽到這話笑着頷首,“正是,當時走陰城這邊並未太過將胡說放在心上,便讓管家的管中去跟胡說交手,一開始也是壓着胡說打的,沒想到胡說還藏了一手,關鍵時刻翻盤了。”

“還是強的。”

柳白點頭道。

……

與此同時。

這八大家的天驕也都聚集到了一處,兗州黃家的院子裡邊。

今日相聚的原因自然也就是因爲柳白到了。

“不管如何,柳白畢竟是我們關內來的,和我們算是一夥的,而且……而且……”

雷序說話間又有停頓,他看着柳汝芝,然後又看了眼鄧嬰,不好怎說。

胡說一聽,立馬拍着桌子說道:“就是,我柳大哥自然是我們的人,我們這就去尋他,好與他好好說說這城內的情況,那些狗日的肯定會讓祈陰去的。”

胡說說着就往門口走,石山峰欲跟,但是見到其他人沒動,他也就停下了。

胡說氣的回頭。

坐在躺椅上百無聊賴搖晃着椅子的黃上觀見狀,說道:“他馬上就要去吃這接風宴了,我們還是消停點,等他打完再說吧。”

“至於消息,你覺得他身邊還會缺消息?”

“黑木都得替他擋酒嘞。”

聽黃上觀言語,不知什麼時候也剃了個光頭的鄧嬰也是說道:“我昨晚回來的時候,聽魏國的那個三條腿的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雷序問道。

“他說他在城頭上看見柳白和師卓君前輩了。”

“他倆?”

一聽見“師卓君”這名字,在場幾人都打起了精神。

師卓君可是這走陰城十人之一,真正實力比起來,可是比家主還強,說不定還是自家家主一個級別的。

再者則是因爲……

走陰城內流傳着一句話。

“走陰城之美,師卓君一半。”

意思即是說,這走陰城中的美,一半都在師卓君身上,毫不誇張的說,這走陰城內的男子,誰沒幻想過師卓君當自己的妻子?

在幾人的注視之下,鄧嬰緩緩說道:“師卓君喊柳白爲公子,柳白喊她師姐。”

“師……師姐?”

黃上觀立馬就坐了起來,眼神迷茫好似半睡半醒,但是很快就清醒過來了。

鄧嬰點頭。

“這師卓君不會是……是柳神的弟子吧?”

石山峰小聲問道。

“不是沒這個可能。”雷序回答道。

“所以說啊,消息背景什麼的,柳白都是不缺的,我們只需要好好看着接下來的這場接風宴就是了。”

剛剛起身的黃上觀又躺了回去。

也就在這時,一旁的角落裡邊冷不伶仃的傳出一道聲音。

“我愛說實話。”

“雷序在想一會再去一趟城頭,一定要順路從師卓君面前經過,最好還不要去看她。”

原本剛剛坐下的雷序立馬就站起了身,老臉一紅,然後二話不說就離開了這院子。

其餘幾人也是作鳥獸散。

甚至連這院子的主人,黃上觀都跑了,只剩下那坐在角落裡邊的司馬鏡。

城頭,南邊。

一襲黑衣,頭戴斗笠的年輕男子正快步走在這城垛之上,每走幾步便是縱身一躍,黑衣飄搖間掠出去極遠,模樣姿態看着極爲瀟灑,極爲風光。

原地苦修的走陰人見到他,還在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小懸官又去找祈陰啊。”

黑衣男子只是朗聲大笑,也並未理會。

如此一路往南,直至走到了這長城邊緣的斷崖處,這西境長城的小懸官才縱身躍起,遠遠的落到了一個身穿血衣的高挑女子身前。

這女子端坐在這斷崖邊,俯視着底下的亙古黃沙,雙目出神。

哪怕身後有人落下,也並未回頭。

“還擱這看呢?看出點什麼苗頭來沒,準備什麼時候鑄神龕?”小懸官蹲在她旁邊,雙手往前耷拉在膝蓋上,很是隨意。

“什麼事?”

祈陰問道。

“關內又來人了,他們幾個還想要你去打一場,哎。”

小懸官說着往後一仰,雙手抱住腦袋,以手作枕的躺在這城牆上,還順帶翹起了二郎腿。

“你不能打?”祈陰問道。

“我都說了我來,但是他們又不放心,一定得讓你去。”

祈陰皺了皺眉,還是在問話,“來的是誰?”

聽到這話,小懸官猛地起身,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柳無敵之子——柳白。”

“哦?”

祈陰這纔來了興趣,只是讓她來興趣的,也不是柳白,而是柳青衣。

“他實力怎麼樣?”

祈陰常年坐守城頭,別說這關內的事情,就算是走陰城內的好多事情她都不瞭解。

小懸官沉吟道:“很強,打敗過司馬家的司馬鏡,而且還會鄧家的無源火,柳家的時停,現在柳無敵滅了白家,估計白家的萬炁歸身他也會。”

“哦?”

祈陰高高的馬尾搖晃,她緩緩起身,罡風吹拂間顯露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

她紅脣輕啓,輕聲道:“地點在哪?”

“老柳樹,丁字街。”

“丁字街?”

柳白看着手裡的信箋,白紙黑字,只是簡簡單單的留下了這三個字。

“城中的那塊,先前和八大家的接風宴也在那,到時傳火者也會幫忙盯着,出不了事的。”

剛把信拿回來的黑木解釋道。

自從白家一事過後,柳白自覺實力也是獲得了一大截的提升,不管是人體還是鬼體。

但卻一直沒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

這次的接風宴正好是個好機會。

到時走陰城這邊若是派出那小懸刀……柳白只會將其打敗後,再親自走一遭城頭,試試那祈陰的深淺!

左右離着這接風宴也還有兩天的時間,柳白也不覺得只是這兩天的功夫,他能取得什麼大的突破。

倒不如在這走陰城內好好逛逛。

黑木自是依着他的想法來,只是剛起身,柳白就忍不住問道:“前輩,你是經歷了什麼嗎?”

“公子何有此問?”黑木笑呵呵的回道。

“你變了。”

柳白直言,但又沒有直言。

這也是昨天見到黑木,柳白就想問的問題了。

先前剛從黑木之墳裡邊出來的時候,黑木是何等的氣派,何等的瀟灑狂妄。

可現在呢?

內斂……這只是高情商的說法了。

低情商的說法就是,沒了那股心氣。

但只這麼說,黑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於是這勉強也算是千年老怪物的黑木收起了笑容,止住了腳步,時至此刻,他的右腳剛好踩在門檻上。

“可能到底是死過一次了吧,知道天資算不了什麼,這世界如此之大,從來就不缺有天資的人。”

“就像城頭上的那個師卓君,其實當年柳無敵在這走陰城內教過的三名少女裡邊,她的天資是最差的一個……這點草姐應該是知道的吧?”

小草聽到在說自己的名字,便是探出頭來,點頭說道:“是嘞,當時天資最好的是那個叫做彩雲的少女,所以我見到師卓君的時候才那麼驚訝。”

黑木說到這,柳白就已經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他笑笑,說道:“放心,等你證道的那天。”

黑木聽到這話,臉上終於再度浮現出了笑容,他擡手間原本敞開的大門也就合上了。

柳白來了精神。

黑木原本踩在門檻上的右腳收回,這一刻,他背後隱隱有着一尊金光閃耀的身形現世,但只是剎那間就又隱匿其體內。

他微笑道:“顯神於我不過一念事。”

“哦?”

“我在等。”

黑木雙手攏袖看向西邊,“等下一次邪祟攻城之日,我會託老元帥幫忙照看下公子。”

“你呢?”

“我啊。”黑木眼神當中露着自信的笑容,“殺王座,證我道。”

“牛皮倒是震天響。”柳白大笑着把木門推開,大踏步走了出去。

黑木老臉一紅,欲要瞪眼,但很快又收斂了情緒,跟在柳白身後離開了。

走陰城內的生活好像總是單調的。

沒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有祟殺祟,沒祟的時候要麼是在城頭苦修,要麼則是在酒肆裡喝酒。

終日大醉不醒。

畢竟只要醒來就有殺不完的祟,醒來又有何用?

所以這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酒鬼了。

柳白走了還沒兩條街,但是見到的醉鬼就有十個八個了,他們好似沒有家一樣,喝醉了往路邊一躺就是了。

其中有幾個身上甚至還帶着傷。

柳白走走停停,只覺在這待久了,可能連腦子都會懶得轉了。

可就當他準備再去城頭看看的時候,卻忽地察覺到幾條街外的一處地方,激起了陣陣陰氣。

有邪祟進來了!

“走!”

柳白聲音落下,黑木也沒遲疑,已是本尊高坐的他一步邁出兩人便是到了近處。

也就是剛到此處,便是適時見到一道雪白劍光從空中落下,徑直破開這鬼蜮,將那頭【祟】的本體鎮殺其中。

劍身只是半數沒入地面,餘下的一半還在震顫着。

而那被釘死的祟也就剎那間化作血珠,散落了一地。

此時還有走陰人不斷從城中各處掠至附近,錯愕的看着這一幕。

“有邪祟潛進來了?”

“什麼手段,又是地底嗎?還是換身進來的。”

“……”

聲音議論紛紛,一旁的街道之中則是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他身背一柄劍鞘緩緩走到那柄劍旁,在劍柄上邊輕輕一拍。

這長劍便飛回他身後的劍鞘裡邊,他也再度朝前走去,離開了這條街道。

殺死這祟,對他來說就好似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柳白耳邊也是適時響起黑木的聲音。

“他就是劍仙嶽方的弟子,也是那位走陰城天驕劍修‘披劍’的師父。”

“顯神了?”

“嗯。”

柳白也沒走,而是在原地又等了片刻,很快便是來了三個穿着火紅制式衣衫的走陰人,三人盡皆都是鑄神龕的實力。

他們來到此處後,便是各施手段在這附近仔細勘察了一番。

不多時便是得出了結論。

這次的邪祟並非是從城外進來的,而是住在此處的這個名叫“林一”的走陰人,自身靈性高過氣血太多,壓制不住,從而化作了邪祟。

“竟然是他?”

黑木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認識?”柳白問道。

“不認識,但是好幾次喝酒的時候,都聽見過他的名號,是個殺邪祟不要命的人,每次邪祟攻城的時候,出城殺祟的走陰人裡邊,必定有他。”

黑木說話間,其餘走陰人聽到這是林一之後,好些人都上前在這片舊土上邊傾灑着酒水。

他們自己一口,地面一口。

他們喝了,林一也喝了。

柳白正欲離開,一道身影卻是落在他身旁。

黃上觀一摸臉,長吐了口氣說道:“真他孃的操蛋的地方。”

“嗯?”

柳白擡頭看向他,眼神有些疑惑。

黃上觀心情很煩躁的說道:“上次邪祟襲城的時候,我就是和這林一一塊聯手出的城,也算是共生死了,沒想到這纔多久,連酒都沒來得及一塊喝上一場,這人就已經沒了。”

“看開點吧,每次邪祟襲城之後,這城裡都得死去好些人。”

旁邊一個頭發斑白的女子見到黃上觀如此煩躁,還出聲安慰解釋了句。

柳白就這麼看着這一個個走陰人上前灑酒,如果這林一沒死的話,今天恐怕得是喝個伶仃大醉了。

只是看着這一幕,柳白總覺得哪裡不對,覺得哪裡少了些什麼。

恍惚間,他忽地心中一動,算是知道爲何了。

走陰城裡的走陰人,寄託哀思的方式,好像太過少了些。

竟是連最基本的燒香紙錢都沒有。

原先柳白還想着來了這走陰城中,會不會沒什麼事做,如今倒是好了,可以重操舊業。

在這走陰城裡開一間香燭鋪子,也算是沒有忘本。

算得上是繼承家業了。

嗯,店名就叫做《紅燭鋪子——走陰城分鋪》。

說幹就幹,正好藉着這兩天的空閒時間,可以將這走陰城好好逛上幾圈,最好將這位置敲定下來。

見着柳白就要離開,黃上觀連忙跟上,小聲說道:“柳白,你準備好了沒,有人見着小懸官今早去城頭找了祈陰。”

“到時跟你交手的,大概率也會是她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盡力就是了。”柳白倒是看的很開。

黃上觀見柳白如此輕鬆,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多管了。

“放心,到時我們幾個都會來給你加油助威的。”黃上觀嘿嘿笑道。

柳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多看了眼。

他雙眼微眯,調用了一絲元神之力,在他的視野裡邊,這黃上觀好似在……酣睡。

想開店這事,柳白也沒跟黑木說,只是讓他領着在城內閒逛了兩天。

基本上將所有的地方都走了個遍。

最終柳白也的確是選中了三個位置,待定,畢竟兩天時間一過,有個更爲重要的事便是擺在他面前了。

接風宴的時間……到了!

是日,柳白早早的便已經起了牀,黑木則更是,直接就是一宿沒睡了。

他坐在院子石桌旁,身邊還放了本書,像是在推演着什麼。

見着柳白出來,他不動聲色的收起,笑吟吟的說道:“怕是就你這個正主去的最遲了。”

“嗯?這麼早?”

柳白擡頭看向東邊,這天都才泛起魚肚白吧。

“好些看熱鬧的,昨晚就已經在那等着了。”

柳無敵的子嗣和走陰城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之間的比拼,這在生活向來單調的走陰城裡邊,無異於一場盛事了。

那些連喝酒都能喝出花來的走陰人,怎麼能錯過這好機會?

“那就讓他們再等等吧。”

柳白打着哈欠去了廚房。

半晌,收拾妥當人也精神了的柳白才和黑木出來,只是前腳剛出來,後腳他就發現這院子外邊竟然蹲了倆人,一左一右,好似倆門神。

都是老熟人了,左邊的是胡家的胡說。

右邊的是黃家黃上觀。

倆人見着柳白出來,立馬站了起來,黃上觀吐掉嘴裡的棗核,“你可算起來了。”

“你倆也一宿沒睡?”

柳白朝着西邊的街道走去,一邊問道。

“睡?睡什麼,那麼大的熱鬧總得湊湊的。”黃上觀搓着雙手,嘿嘿笑道:“柳白啊。”

“你說。”

黃上觀和胡說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黃上觀問道:“你和祈陰這一場打鬥,你有幾成的把握呢?”

“沒打過,不清楚,你問這個做什麼?”

柳白覺得他問的蹊蹺。

胡說張嘴就想說,但黃上觀看了他一眼,他就又閉嘴了。

黑木見狀笑道:“多半就是下注了,下的還不少。”

“嘿嘿,還是黑木前輩瞭解我們。”胡說不好意思的笑道。

被拆穿後,黃上觀也不藏了,雙手一攤說道:“沒辦法啊,這走陰城實在太無聊了,太寡淡了,什麼樂子都沒有,只好下注小賭一下了。”

“又是阿刀開的盤?”黑木問道。

“那必然,除了他那個不要命的,沒別的人敢。”

據說原先這走陰城內也是有人開賭坊的,但是自從老元帥親自滅了一個賭坊後,走陰城內就再也沒有過這地方了。

如今也就阿刀,遇見有什麼大樂子的時候,會私底下聯繫一些和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私底下開個盤,事了即散。

老元帥知道嗎?

肯定是知道的,這城裡就沒有事能瞞過他。

“賠率多少了?”柳白好奇道。

說起這話胡說就有些來氣,“那些瞎了眼的,大哥你的賠率都到二了,但是那祈陰的還不到一。”

“那你買了誰的?”柳白問道。

“他買了祈陰的,也買了你的,你的話他只買了一百枚血珠子,但是花了五百枚血珠買祈陰贏。”

黃上觀賣隊友賣的那叫一個快。

胡說大怒,指着黃上觀大罵道:“你這缺心眼的不也一樣,我本來說買三百枚的,是你硬要買五百。”

“大哥,都是他蠱惑我的,本來我都是想買你的。”

柳白看着他倆鬥,也不生氣,只是好奇道:“祈陰真的有這麼強?”

說起這事,胡說就有些縮頭縮腦了,但柳白目光就始終落在他身上,他只好回答道:

“大哥,你上次是沒見祈陰跟柳汝芝交手,雖說她倆是打了個平手,但實際上真要生死廝殺的話,柳汝芝是肯定打不過她的。”

柳白笑笑,“這樣啊,看來我是真得盡力了。”

只是柳白知道這事後,就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黑木,後者適時露出個疑惑的表情。

柳白悄無聲息的張開了右手的手指,五指張開。

黑木瞥了眼,微微頷首,全程兩人都是無聲交流,只是黃上觀好似察覺到了一絲什麼,目光在兩人身上游離了剎那,但也沒多問。

不知者只有胡說。

等着柳白來到這走陰城中間的丁字街時,才知道這盛況有多大。

天上地下,街頭屋頂,反正能站人的地方是都站了。

“我滴個乖乖嘞,這是整個走陰城的走陰人都來了吧。”

黃上觀剛過來見到如此場景,也都忍不住感嘆道。

雷序幾人則是被一片龜甲託着,飄在半空,見到黃上觀兩人過來,在招手。

胡說臨走之前還朝着柳白鄭重說道:“大哥,你可一定要加油,給我們關內人長長面子啊!”

說完他才和黃上觀一塊去往了雷序他們所在的那片龜甲。

柳白聽到這話才明白什麼,旋即目光掃去看向了這些圍觀之人,他們的目光也都盡皆落在自己身上。

大部分都是在以看樂子的目光在看待自己,但也有少部分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一絲熱切和激動。

他們大多年輕,臉上也帶着一絲不甘的情緒。

想來都是一些來自關內的年輕人了,柳白也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還揹負了這樣一層責任。

“祈陰已經到了,師卓君也到了此處,那我先去尋阿刀下注了。”

柳白耳邊響起黑木的聲音,他微微點頭。

黑木化作一道黑芒離去,柳白則是轉過這丁字街的街口,在前邊的街道中央,看見了一個穿着血色長裙的高挑身影。

她身後揹着一柄桃木製成的法劍,除此之外,再無一絲掛飾,就這麼雙手環抱胸前看着柳白來時的方向。

最後緩緩把目光落到了柳白身上……有些錯愕。

似是驚訝於柳白的年紀和大小。

她都已是成年人了,柳白卻還跟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一般,一時間甚至讓她有種以大欺小的感覺。

“你就是柳白?”

祈陰皺了皺眉,有些不太確信的問道。

“是我。”

柳白停在了離她約莫四五米的位置。

“你確定要現在打麼?你要覺得不妥的話,我能等你十年後再來,只是這十年……你在成長我也在成長。”祈陰很是正式的問道。

柳白聽到這話也就對這初次見面的祈陰有了一絲好感,至少,這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不必,現在你打不過我的話,十年後更是打不過了。”

柳白很是大方的擺擺手,頓時惹得四周圍觀的好事者大聲叫好。

祈陰嘴角微微翹起,“一樣。”

一念至此,兩人目光對視間,盡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打便是了,哪來的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剎那間,一股極強的氣旋便是從祈陰身上散發而出,整條街道瞬間激起灰塵無數,眼見着這好些房屋都要被掀翻。

天幕之上倏忽出現一抹火紅身影,其只一出現,整條街道就再度恢復了平靜。

柳白微微擡頭,看清了那就是傳火者的身影。

“放手廝殺便是。”

傳火者低沉的嗓音從天幕之上傳下,響遍了整個走陰城。

祈陰緊接着說道:“神座以下的,都閃開些,省得死在這了!”

“不太安穩的神座也走吧。”柳白揹負着雙手,微笑的看向四周。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倆瓜娃兒到底有多狠,口氣這麼大!”

一個本尊高坐的男子都大笑着離開去往了城頭,遠遠觀望。

其餘神龕和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更是遠遠避開,只有一些神座,進退兩難。

反正也都提醒過了,再不走死在這,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圍觀人羣做鳥獸散,柳白也就適時點起了火,這次不再是那無源火,而是他自己的本命之焱!

三盞金色命火從其兩肩還有頭頂燃起。

反觀對面的祈陰,身上燃着的卻只是幽藍色的本源之火了,但她也沒什麼驚訝,更沒畏懼。

“來嘍。”

柳白微笑着單手掐訣,身形“嘭”地一聲輕響,轟然炸開。

金色命火起,野火焚燒而去。

剛去找阿刀下完注的黑木回來,身形飄居天外,看着柳白所化野火,臉上露出了笑容。

直至此時,天幕更高處的那傳火者身形落下,來到他身邊,說着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言語。

“你覺得誰贏?”傳火者問道。

黑木伸手指着那團金色的野火,“他。”

“哦?爲何?”

“因爲他學了我的法門。”

黑木摸摸下巴上邊並不存在的鬍鬚,嘚瑟笑道。

地面,祈陰看着飛撲而來的金色野火,身形微微側開,右腳後撤一步,身形做弓步,旋即左手單手豎起放在身前。

輕斥一聲。

“開!”

剎那間,她七竅燃火,遍金色,場面駭然。

再一擡頭,眉心更是生出了兩道金色豎紋,好似……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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