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了安若逸和思雨身上,而最高興的莫過於何佩琳。話題扯來說去,終於說到這次的成績,不炫耀一番,怎麼對得起,這輕而易舉的年級第一名的稱號呢!
若曦幸災樂禍,“駱言哥哥,你怎麼走到哪裡都是個二呢?”以前跟在子語後面,現在也是落在安若逸後面。
駱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反常態,沒有反駁回去。這次雖然爭取到了比賽的資格,但是一直以第一名爲目標的他,最終還是以總成績僅少零點五分的差距,拿了個第二名的成績,他不甘心!
“逸哥哥,你真棒!”若曦靠近他,翹起大拇指。絲毫不介意剛纔何佩琳所說的話,一門心思都在安若逸身上,所以,她即便差到無可救藥,也和她這個媽媽沒關係。
安若逸淺淺一笑,雙眸卻不自然地看向駱言。零點五分,多麼驚險的差距。他第一次有了僥倖獲勝的感覺,而不像以往以絕對優勢的分數與第二名拉開,難以逾越的鴻溝!
“下次,我第一定會超過你!”駱言信誓旦旦看向安若逸,敏銳如他,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安若逸目光中的那麼一點點不自信。
若曦微微一怔,雙眸不由自主地望向思雨。看着她小小年齡,就可以如此輕鬆而又優雅應付長輩們的諸多瑣細問題。
因爲心裡對主人有着自己也說不清的感情,小小年級的若曦,總會情不自禁地拿自己和思雨相比較。
年紀前三名嘛!若曦也要和你一樣,不!我要的不是並駕齊驅,而是超越!雅緻清淡地桌布下,有雙小手緊緊相握。
酒過三巡,典型的中式菜餚也七七八八上了滿滿一桌。原本熱氣騰騰的氣氛,忽然降了溫,大家都緩緩地放下了筷子,唯有若曦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夾着自己面前的小菜。
咳……一聲輕咳,依舊沒有驚擾到若曦。
駱家果然不一樣,雖然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可吃起飯來,光是傭人就站了滿滿一圈,在安家她還可以藉着倒酒倒茶趁機下藥,在這,那怕是稍稍擡頭,立刻就有人來到你旁邊,好像慢一慢就能落得一個服務不周的罪名。
“額……”疼,腳好疼……若曦緊緊握緊手裡的筷子,整個人疼的直髮抖,還不敢發生任何聲音。
若曦狠狠地咬着牙根,超慢速地轉向罪魁禍首,“你有病嗎?”
駱言輕蔑地斜了她一眼,擡擡下巴,示意她看向客座首位的安老爺。目光看去,首先闖進來的是何佩琳一副陰沉沉地神情。
安老爺到沒看她,只是擺出的架勢,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宣佈,非常嚴肅!在看看其他人,思雨臉色微紅,小女兒嬌羞的姿態,欲語還休。不過,安若逸比較反常,低着頭,好像即將上刑場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走的異常緩慢,若曦吞了吞喉,看向滿桌彷彿精雕細琢般的食物,正在漸漸失去溫
度。安老爺到底要說什麼?看着駱家二老,似乎比他還要焦急。
“老駱,駱言這孩子也不小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安老爺端起一盅杏花汾酒,淺酌即止,駱老微微一愣蹙眉凝思,駱夫人一時不解看向何佩玲。
何佩琳訕訕一笑,也端起水晶杯喝了口果汁,她可喝不慣白酒。對於老爺子突然說起這個問題,她一點都不驚訝。不過,挑在這個時候說,就有點過了。
思雨偷偷看向駱言,他是悠閒自得,一點沒有因爲被提起,而有絲毫的窘迫。安伯父是怎麼想的,爲何會提起他?
“有人開始嫌棄你這個冒牌貨了!”若曦悄悄低語,讓你幸災樂禍,哼!
“言兒他……”駱老淡然一笑,“非常聰明,也很聽話!我和惠容都很喜歡他,特別是惠容,待他比親生女兒還要親,爲了這,思雨都不知道埋怨過她媽媽多少次了。”
“那有啊……”思雨嬌羞嗔怪,目光有意無意瞟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安若逸。
惠容笑說,“可不是呢,上次我的寶貝女兒還爲了一盒鳳梨酥和她哥哥吃乾醋呢,呵呵……”
說完大家都象徵性地笑了笑,氣氛一時之間平緩了一些。
“話雖如此,駱言畢竟不是你們親生的。這,親疏總要有別吧?”顯然並不滿意剛纔的回答,安老爺沉着腔,說的話,鋒銳無比。
惠容一直賠笑的臉,首先起了明顯的變化。“我們駱家並不看重血脈這些,言兒就是我們駱家的人。除非,他嫌棄我這個媽,否則,有我在一天,他就永遠是我們駱家的一份子。”
打算?無非就是養大成人,放出去,讓他自生自滅!這是安老爺子最想聽到結果,沒成想,惠容視如己出,竟如此袒護他。
“惠容!”駱老威嚴一喝,倒驚的若曦渾身一顫,此時此刻最能體會駱言心情的人,非她莫屬了。
作爲一個孤兒,失去了親人的溫暖,沒有了家的期待。這種痛苦,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夠體會的到。而此刻,連尊嚴也片甲不留。難以想象,是不是她也會有這一天,或許比他還要悲慘。
安老爺,不管主人給你下的是什麼藥!都不爲過!這麼赤|裸|裸地踐踏別人的尊嚴,到底要有多殘忍的心,才能說的如此坦然。
情不自禁,若曦拍了拍,桌布下略微有些冰寒的手。即便是魔窟的子言,在大庭廣衆之下,無視他的存在,被蔑視的如此徹底,他也會受傷吧?
可是,他爲什麼沒有離去?額,若曦猛然轉頭看向他,冰冷觸感告訴她,她的小手被駱言緊緊握住了。
“不要忘了,我纔是駱家的頂樑柱。別說什麼你在不在的話,不管什麼時候,言兒都是我們駱家的人,這誰也改變不了。”駱老在政界打拼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從首都要職退下來,做這小小A市的市長,爲的就是能有多點時間找尋失落的女兒,另一方面也是想好好培養現在的這一對兒女。
“爸媽,我學校還點事,先走了。”駱言走地毅然決然,看也沒看其他人一眼,連身後一直喚他的思雨,也沒有理上一句。
若曦緊了緊剛剛被他握住的手掌,上面的冰冷和另一隻手的溫熱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駱言,你就是在等這一句話嗎?
不幸呢!魔窟的人,是不能有感情的!
好好的一場晚宴,一場可以決定她以後歸屬的晚宴,就這樣收尾了嗎?明明是要說她和逸哥哥之間訂婚的事,怎麼會說到駱言?
思雨愁腸百結,慢騰騰地走了進來,駱言哥哥走的很急,連外套都沒有拿,直接開着他的車子走了。
朝着媽媽投過來的詢問目光,思雨遺憾地搖搖頭。雙眸不太高興地掃了一眼安老爺,便一瞬不瞬地看向安若逸。
駱言走了,駱家二老的臉色自然難看了幾分。而安老爺卻怡然自得了不少,“老駱啊……我們……”
“不好意思,我身子不舒服,先去休息了,思雨,扶媽媽上樓。”惠容是出了名的溫順識大體,而此刻,全然不顧接下來即將說到的事,對女兒有多重要,選擇了離去。
何佩琳立刻滿臉堆笑,“別啊,惠容,我們不是還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嗎?你這一走,可怎麼能行?”
惠容淡淡然地掃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拉着思雨地胳膊,力度有點大,“商量二字不敢說,我們不過就是小門小戶,有些高枝怕是攀不起。否則,連我們駱家自己的家事,恐怕都做不得主了!”
駱老淺酌了一口,面容坦然。
安老爺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心裡已經有些不舒服,聽到這番話,便隱隱有些想退。娶個市長千金的女兒,算不上門當戶對,他看上的,是駱家在首都的勢力。
“惠容,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而且兩個孩子的感情也好。沒必要爲了一個領養的小孩,而毀了他們將來的幸福吧?”安老爺晃着手中的白瓷酒盅。
“媽……”非常適時地,思雨抽回了手臂,重新坐了下來。安老爺說的那些話,她也氣,她對駱言不是沒有感情,但是,她更在乎自己和逸哥哥的未來。
爲了他,即便失去所有,她也甘之如飴。
惠容重重地瞪了思雨一眼,理也沒理安老爺的話,一跺腳走了,旋轉樓梯上傳來碎碎地聲音,“真是女大不中留……”
安老爺臉上是真的掛不住了,說什麼自己也是上億身家,在商界隨便跺上一腳也會抖上一抖,誰人不給上幾分顏面,還從來沒有被誰忽視過,“老駱,兩個孩子的事,咱們兩個定了也行。你看……”
打人一棍子,再來給上一個甜棗,也不過如此了吧?駱老粗掌一揮,自有一派殺伐決斷的風度,“孩子們的事,我做不了主,向來是惠容一手操持,我看,改天再議吧!”
何佩琳眼波流轉,臉上的笑容下了幾分,往日精於算計的樣子畢露無遺,“你真會開玩笑,孩子們的終生大事,我們女人的話做不得數,還是要你們男人來定纔對。還有……老安他剛纔就是隨口問問,你們別往心裡去啊。”
若曦微微搖頭,一個白臉一個黑臉,唱的多勻稱?要不是等着機會下藥,她還真沒心思看下去。
不過,“逸哥哥,終生大事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