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麼了?”若曦從食堂回來,才發現自己沒有帶上手機,短短半個小時,上面有23條未接電話,“我去吃飯了,沒帶手機。”
“你晚上要去思雨家?”電話的那端,很靜,唯有若逸地聲音,聽起來溫雅中帶了一絲消沉。
“嗯,短信上寫了。”這兩天,若逸再也沒有做過忘情的舉動。若曦因爲子冥的事,傷了心,性子也冷了一些。
之所以選擇發短信,而不是打電話,若曦是不想讓彼此尷尬。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尷尬,但她就是不想。
沉默在午休時,有些喧鬧的教室,有一些突兀。若曦握着手機,不經意地擡頭,看到思雨正透過教室的窗玻璃,看着她。
“思雨的爸媽今晚都去參加宴會了,我過去陪她一起做作業,正好,她也能幫我補下課。”若曦假裝沒有看到,“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午休了,再過半小時,就要上課了。”
“等等……”若逸急切地喊了一聲,“晚上……早點回家……”
嘟嘟……手機裡傳來了掛機的聲音,若曦猶自愣愣地放置於耳畔旁邊,回家?莫名地,在那一刻,病房裡的那個溫情的擁抱,再次回來,若曦微微一笑,走進教室,步伐不似之前的沉重。
“是誰啊?打了那麼多次。”宮婉柔難得好奇一次,圍着若曦問長問短。
若曦打着馬虎眼,“是我哥哥啦,你怎麼沒有午睡?”
宮婉柔指指後面空蕩蕩地兩個座位,“老實說,晁彬也幫過你。現在,他被你氣的,一上午都沒有來上課,好歹,你也要去安慰安慰人家吧?”
“怎麼安慰?”若曦沒好氣地說:“誰讓他那麼笨的,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啊!一大清早,就在我耳朵邊,嘮叨個不停!”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宮婉柔搗了搗她的胳膊,“一週沒來,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若曦把頭轉過來,露出鼻子和眼睛,“他怎麼了?不可能比我這個在醫院裡躺了一週的人,更慘吧?”
還有更慘的呢!她失戀了,失戀了!這很嚴重的!一想到這,若曦整張臉貼在課桌上,什麼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他幾乎天天站在校門口,迎接駱思雨小姐的到來。”宮婉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當然了,他是在暗處啦,要不是我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根本無法想象,他會幹這種事。”
若曦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他喜歡思雨?”那不是意味着,子冥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天哪!豈不是,她又要充當一次奪人男朋友的角色?
啊!不對,不對!要思雨也喜歡晁彬才行!若曦不知不覺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這是怎麼了?胡思亂想些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宮婉柔擺擺手,“他在等你啊!你不是都和思雨一起上學的嗎?”
若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等我幹什麼?我又不欠他錢!”
宮婉柔一時語塞,有些話,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算了,休息一會吧!還有二十分鐘就上課了。”
“晁彬,一天都沒來上課,老師那邊也沒有接到通知,你
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思雨優雅的坐在車上,不論什麼時候,她都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
若曦疲憊乏力地靠在座椅背上,一週都躺在牀上。就這麼上了整整一天課,還真不是一般的累,“不知道,可能是有事吧?”
隨便說了幾句模棱兩可地話,思雨就是班主任的耳目,在三班一,誰都知道。不論和她走得近的,還是不怎麼說話的。在她面前不管說什麼,都會先掂量掂量。
再次踏入思雨古色古香的家,若曦一眼就望向那個放着文房四寶的書桌。親切地熟悉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卻看到四周已經用紅色布條圍了起來。
“若曦,喝果汁行嗎?我這裡沒有鮮榨的,湊合一下,好嗎?”思雨不無遺憾地說,她家裡雖然有幾個傭人,但真正用心做事的,卻一個也比不上方姨。
“好!”若曦寫完一個字,擡頭微微一笑,不疑有他,“思雨姐,我不挑的,喝白開水都行。”
“嗯……”思雨淺淺地應了一聲,轉身飄然而去。
貴衣翩躂,確實別有一番華麗的炫目。若曦看呆了房門口,那片空白。腦海中,閃過的是子冥深情凝望地雙眸。
她搖頭苦笑,一個天一個地,她一個生長在不堪之地得女孩怎麼能和金枝玉葉相提而論你?
“不錯嘛……”駱言不知從何處搖搖晃晃走了進來,“你也有自知之明啊,雖然,我對所謂的二代沒什麼好感。但你,更讓我厭惡。”
若曦狀似沒聽見地搖了搖手中的筆,“難道我會對你有好感嗎?我對你,可不僅僅是厭惡。”
“是嘛?”駱言雙掌氣勢逼人地撐在若曦面前,迫使她停下寫了一半地字,微微愕然,擡頭望向他時,隨之而來的風,吹亂了額間的髮絲。
“若曦妹妹,我一直不明白子語爲什麼會那麼喜歡你,還有那個安若逸,也快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駱言嘴角微揚,嘲諷越加明顯。“你既不漂亮,也不聰明,除了惹人討厭,你還會做什麼?”
若曦微微側頭,迎面而來的氣息,讓她不安,“像你這種人,會明白什麼?只會利用別人對你的愛,來傷害別人。我那麼做,是在減少你的罪惡,懂嗎?”
“呦……”駱言清秀得容顏,綻放出極致的妖魅,“長學問了啊,你才上了幾天學?知道什麼是罪惡嗎?”
若曦低眸略一沉思,卻沒注意到駱言已來到她的臉側,“你正在企圖奪走思雨的愛,這就是闖入兩人愛情的第三者!聽過這個詞嘛?世人都是用卑鄙、無恥來形容他們的。”
“第三者……卑鄙……”若曦腦子一懵,一時間好像炸了鍋似的。一直以來,她隱約覺得自己這種行爲會傷害到人,卻沒想到,會這麼不堪。
她猶自沉靜在駱言帶給她的震撼中,卻沒注意到她四周的情形,和駱言清秀面容上,陰沉狡黠的眸光。
“對!比這更糟糕的詞都有。人們最痛恨,最不齒的就是這種行爲。”駱言薄而紅潤的雙脣靠近她晶瑩剔透地面頰,“他們爲什麼都對你這麼癡迷?若曦,是不是你的滋味,讓他們……?”
駱言獨
有地清透聲音,偏偏在這一刻消失了。若曦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他那一邊,“什麼……唔……”
回答她得,是一個毫無感情卻纏綿多情的吻,駱言親密地攏着她的脖子,讓她不能躲開,靈巧溼滑的長舌駕輕就熟地攻城略地,掃蕩她口腔內每一寸土地,彷彿是在掠奪,但更像是在挑釁。
有誰曾似這般肆無忌憚地侵入她的領地?彷彿是遙遠到不可及的過去,卻又彷彿近在眼前。若曦瘋狂地扭動着自己的頭顱,高高紮起的齊肩發,散落了一肩。就在她認爲自己快要窒息得時候,駱言緩緩鬆開了掌握着她的手掌,那如鋼鐵般堅韌的手臂,從她臉側滑落。
一陣沉重地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由清晰逐漸模糊。
“哥……”思雨端着兩杯橙紅色的透明飲料,站在房門口,似乎已有了一會。
駱言鄙夷地看了若曦一眼,對思雨似笑非笑地說:“你們繼續,我有事,出去了。”
時間在駱言走後,停頓了一兩分鐘。思雨才慢騰騰走過來,而若曦已經開始繼續寫作業,就好像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若曦,你知道我和逸哥哥小時候的事嗎?”思雨把飲料放在她面前,輕輕地說:“我剛出生地時候,逸哥哥還抱過我呢。我媽媽說,我當時還弄髒了逸哥哥新發的校服呢。”
“哦,是嗎?”若曦勉強笑笑,第三者這個今天剛知道的詞,一直迴旋在她的腦海裡,“那你們不是青梅竹馬?”
思雨愣了一下,和逸哥哥青梅竹馬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她訕訕地笑說:“可不是嘛,我們一起長大的呢……”說完,失神地看着若曦,“你真的很像她……”
“像誰?”若曦喝了一口微涼的果汁,一股涼意侵入心肺。春天喝冷掉的飲料,還是會不適應。思雨在門口站了多久了?還有那個離開的腳步聲是誰的?手心微微冒汗,淡定自若不過是表面現象。
“沒……沒像誰……”思雨淺笑着說:“若曦,你說,我和逸哥哥訂婚的時候,穿什麼顏色的禮服好看呢?”
若曦雙眸一緊,“你們要訂婚了嗎?”上次晚宴不歡而散,之後就不曾再說起這件事,難道說,說是說了,只不過,她不知道。
“我們訂婚是遲早的事,逸哥哥沒和你說嗎?”思雨抿了一口果汁,秀眉微微皺起,“這是兩家早就商定好的事情,現在不過是暫時擱置而已。”
若曦不顧涼意,猛地吸了一口果汁,“那很好啊,思雨姐,是一定會穿白色的吧?你那麼喜歡白色……”她隨口應着,心裡篤定,他們不會有訂婚的那一天。
“不!我要穿青色的!”思雨重重地說着,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逸哥哥,喜歡那個顏色,做他的新娘,自然要穿他喜歡的。”
“哦……”若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有一種不安在思雨的雙眉流淌,如果沒有記錯,思雨還從來沒有如此露骨的宣言過,對若逸的感情。
莫名地,若曦的心房微微一顫,“思雨姐,剛纔門外走開的是誰?”心中有一個聲音,正在吶喊着那個人的名字,而瞬間呼吸急促的胸腔卻在強烈的排斥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