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秘書不再反對,也許真有奇蹟發生也未可知,便走過來提起電話,撥通了天堃集團總裁辦公室的電話。
可是?奇蹟如果能經常發生就不叫奇蹟了。
遲睿似乎對送上門的人不感興趣,壓根不肯接她的電話,可斐氏只剩下這一根稻草了,斐小伍親自上陣,前臺接待處,秘書辦,助理室,一一撥過去,最後人家一看是她的號碼,直接給屏蔽了。
後來還是潘秘書出了一個主意,聽說遲睿又有了新歡,兩人打得火熱,在帝豪大酒店包了一個總統套房天天幽會,去那裡也許可以找到他。
帝豪大酒店是本城著名的銷金窩,出入其中的人非富即貴,堪稱上流中的上流,而且實行的是會員制,有錢也未必能自由出入,幸好父親爲了躋身其中,辦了一張vip卡。
傍晚,斐小伍持卡進入帝豪,酒店大堂裝飾得像宮殿一樣富麗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燈放射出璀燦的光芒,將寬敞的空間點綴得金碧輝煌,大堂的一角置着一架水晶鋼琴,琴師優雅地演奏出潺潺如流水的音樂。
服務小姐長得如花似玉,熱情而周到地按照她的吩咐,將她引領到休閒區。
正是晚餐時間,大堂出入的客人不多,斐小伍挑了一個角落坐下,準備守株待兔。
等人是一件最磨人的事情,幸好酒店服務很貼心,專門爲她這樣的客人準備了報刊雜誌,順手抽出一本,封面上赫然是遲睿和他的新晉緋聞女友的親密合照。
一陣香風驀然襲過來,斐小伍好奇地擡起頭,第一個感覺是女孩看着好眼熟,巴掌大的瓜子臉,精緻的五官,尤其一雙眼睛大大的,忽閃忽閃的動人心絃。
低頭掃了一眼雜誌封面,還真是同一個人。
這麼巧,看來潘秘書分析得不錯,遲睿肯定會出現的。
事情朝着預期發展,她本來應該高興纔對,不知怎麼的,心怦怦直跳,手心汗泠泠的,突然間沒了底氣,也許現在逃還來得及?
“睿,你怎麼纔來。”女孩忽然起身,旋風一樣地撲了過去,雙手吊在男人的脖子上撒嬌不已。
遲睿捏了捏女孩的下巴,感覺上雖然寵寵的,卻不像是對人,彷彿對着一隻寵物:“怎麼不上去等,調皮。” 而眸底浮起的一絲笑意,不達眼底,仍是覺得冷。
“遲……總。”
斐小伍思量了一下,還是沒敢叫姐夫,她再笨,也看得出來他不想與斐家有任何的瓜葛,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遲睿看到她,眉心不由一蹙,臉色不太高興,到底是世家子弟,風度還是要保持的,點點頭:“斐小姐,來見客?”寒喧完,便摟着小女友的肩準備離開。
他的態度客氣中明顯帶着拒人與千里的疏離,一聲斐小姐,也讓斐小伍感覺兜頭澆下了一盆涼水,渾身冰冷。
“遲總,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她硬着頭皮攔住兩人,只覺自己像個令人生厭的乞丐,尊嚴掉了一地。
遲睿淡淡地笑了笑:“我看沒這個必要吧。”
“我只要五分鐘,您不至於這麼吝嗇吧。”斐小伍用足了勇氣才能說下去,她生怕自己撐不下去而掉頭離開。
遲睿偏頭吩咐一聲:“如如,你先上去等我,我馬上過來找你。”小女友乖巧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那就給你五分鐘吧。”他擡腕看了一眼,那架勢是真要計時了。
斐小伍喉嚨乾澀得發癢,咬着脣,考慮怎麼措詞才能打動他:“遲總,大家親戚一場,不看僧面看佛面…..”
“還有四分鐘。”遲睿臉色難看極了,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她承認,說服別人從來不是自己的強項,看來第一句就錯了,看樣子還是大錯特錯,斐小伍不安地舔了一下脣:“遲總,那我們在商言商,只要你肯出資,斐氏30%的股份歸你。”
“我不感興趣。”他聳聳肩,態度冷淡得令人心寒:“斐小姐,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別人那裡碰碰運氣吧。”
說完,他準備離開。
“或許,你開出條件,只要我能辦到,我都可以答應。”斐小伍忽然犟勁上來了,她能求的都求過了,但凡有一點辦法,決不會來找他。
遲睿的耐心似乎用完了,語氣變得刻薄起來:“斐小姐,我不知道斐家還有什麼值得出手的東西,不然,你說一樣我聽聽。”
“我。”
一語即出,斐小伍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她從來不是一個自信的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或者是哪根筋抽了,竟然崩出這樣一個字來。
對面的人果然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帶着刻骨的挑剔,彷彿在估算她這個貨物到底值不值得出價,很快薄脣輕勾,輕輕吐出一句:“你似乎不值三個億。”
斐小伍無地自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其實來的時候給自己打過預防針了,而且從小生活在斐家人的白眼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並不脆弱,但他的直白還是令她受不了。
可是她不能退,如果斐夫人不是躺在重症監護室等着錢醫治,如果弟弟不是一個無法自理的人,她絕對不會淌這種渾水。
何況。雖然斐家對她談不上好,但好歹令她衣食無憂地過了十八年,扔下她們不管不是她的性格。
“我不要三億,斐氏加上我,一個億。其實你也知道斐氏並非一無是處,只是資金鍊斷了,一旦正常運轉,相信賺錢不是天方夜譚,到時候借你的錢我會連本帶利還上。”斐小伍搜腸刮肚,將這兩天從潘秘書他們那聽來的詞,專挑有利地用上了。
遲睿又輕笑起來:“你也說相信賺錢不是天方夜譚,也就是說並無絕對的把握盈利了。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要我對一項把握不定的生意下注,這不是我的風格。”
“至於你——”遲睿故意頓住了,帶着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