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來報,說風出了丞相府,万俟聖昕心下起疑,一問之下才知道他的璃兒被君無玦帶走了,雖然作爲多年的戰友,他不該懷疑兄弟,但想到無玦看璃兒那種不友善的目光,他實在放心不下,不顧宮人的勸解,扔下奏摺便出了宮。
風動用了手下的青衣隱士,追尋着君無玦的馬車而去,而他自己,卻是在宮門口等待着万俟聖昕,他足夠了解殿下,此時他若單獨去尋璃兒,必定讓他起疑,他不想讓万俟聖昕誤會了璃兒……
於是,兩個風華絕代的男人便結伴而行,張揚的走在盛京街道上,引得整街的花姑娘幺蛾子頻頻駐足,只是,那兩雙眸子,只映着一個女人的影子,她叫安離,是一隻傾國傾城的妖精。
君無玦行事嚴謹,手下兵分兩頭,硬是繚亂了青衣隱士的眼睛,甩掉了追蹤,最後只找到了隨行的一衆侍女,而安離和君無玦的行蹤,卻是失去了。說來也巧,這万俟聖昕和風這頭正着急,就聽到街上傳言,有出現仙女一說,當下一打聽,那描述竟和安離相近,懷疑是璃兒,故兩人馬不停蹄的趕了來,不想還是錯過了,好在逮着了個目擊者,雖然看着有些呆,不機靈。
“你,你是秦公子?”秀才盯着万俟聖昕看了半天,這才一拍腦袋,拱手見禮道,“真是巧了,在這兒遇到故知,還有丞相大人,失敬失敬啊!”
風只覺得此人遲鈍迂腐得很,試問天下誰敢自稱“朕”?他竟然還以爲這真命天子是個平頭百姓,可笑啊,倒真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閒話少說,璃兒在哪兒?”万俟聖昕可顧不了許多,直截了當的問到。
秀才又是一頓思索,笑着問:“公子說的,可是剛剛那位姑娘?”
問後,自覺不妥,這公子剛剛也沒見過那位姑娘啊,細細一想,驚覺賽詩會當日,這秦公子和小姐交情匪淺,這“璃兒”定是她不錯了,璃兒,璃兒,好名字,“顧盼有情琉璃目,純潔無暇玲瓏心!璃兒,真真是人如其名!”
万俟聖昕一聽,不高興了,指節捏的咯咯作響!恨不能一掌拍碎那顆礙眼的頭顱,這個男人,竟然當着他的面兒褻瀆他的璃兒!
風往万俟聖昕面前站了站,勉強笑笑,對秀才說:“公子好文采,不過風某和秦公子尚有要事,還請公子告知君小姐去處。”
“這,這隻怕不大妥當吧?”秀才遲疑着,貿然透露一位姑娘的行蹤,似乎不是君子所爲,這要是此二人心懷歹意,豈不是害了那位國色天香的姑娘?不妥不妥!
“你!”万俟聖昕忍無可忍,一拳揮了過去,風眼快急忙攔住,受傷的衝勁不小,這要是受這一拳的是這弱質書生,只怕人就廢了,搖搖頭小聲道:“皇上息怒,這位公子不過是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息怒!你叫朕怎麼息怒?他非但出言不遜,還阻止朕救璃兒,難道朕不該將他就地陣法?”万俟聖昕已然失去了理智,俊顏被盛怒佔據,若非風攔着,這秀才該早就命喪黃泉了。
“陛下殺了他,還怎麼找璃兒?”風一句話,堵得万俟聖昕啞口無言,只眯着桃花眼,危險的看着秀才,吼道:“說!”
秀才被嚇得癱倒在地,老半天才後知後覺的站起來,顫巍巍的說:“你、你、你是皇上?”
万俟聖昕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挫敗的說:“你以爲呢?”
“草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皇上和丞相大人,草民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秀才忙跪下,將腦袋伏在地上,冷汗津津。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現在可以告訴朕,璃兒去哪兒了吧。”天曉得,万俟聖昕是怎樣忍他的,一出場他就交代着身份,這小子硬是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這……”秀才依舊遲疑着,“這、恐怕還是不行。”
“還是不行?”這一回,連好脾氣的風也受不了了,直接抓起秀才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問道,“爲什麼?”
秀才愣了一下,挺起胸膛,義憤填膺的說:“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就算二位身份高貴,但這有違道義之事,草民是做不來的,既然在下受小姐之託爲她指路,自然要爲她保守秘密,怎可隨意透露她的去向!”
所謂迂腐之極,斷然也不過如此,此人,極盡迂腐之所能事。
万俟聖昕在接近暴走邊緣,怒吼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來人,給朕……”
“這位公子,真是道義無雙,只是,阻擾丈夫尋妻似乎更於理不合啊。”風深知,這樣極端的人,只能按他的思路來走,不得不忍下衝動,打斷了万俟聖昕的話,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丞相大人所言甚是,不過,此話怎講啊,在下何時阻擾丈夫尋妻啊,莫非……”
“璃兒是朕的妻子,日晝王朝的皇貴妃!”万俟聖昕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吼出來的,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天下間,怎會有這樣愚蠢的人。
這話平地驚雷,圍在幾米外的百姓唏噓不已,這皇上出宮尋妃,還聲勢浩大,這古往今來還是頭一遭啊,看來這君家小姐當真來頭不小,竟能將英明神武的戰神迷惑至此,造孽哦!
秀才呆了半天,這才幽幽的說:“原來,她許了人家。”
那種失望心絕的表情,讓兩個男人怒火中燒,感情這個呆頭愣還覬覦璃兒美色!
“既然這樣,那草民理當告訴皇上姑娘去處。”秀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說,“方纔小姐向在下問路,說是要去那桃花塢,在下一再勸解,但小姐似乎……哎,在下還沒講完啊,皇上,大人!”
桃花塢!璃兒怎會去那種不祥之地?
万俟聖昕策馬揚鞭,一路疾馳,風默默地跟着,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彷彿,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