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罷,安離隨便吃了些糕點,便由花吟領着去見了丞相安排的李嬤嬤,那嬤嬤倒也慈眉善目,不似電視劇裡心狠手辣的奴才嘴臉,見着安離,先是誇了一番,又問了些官家小姐該有的禮節,安離對答如流,李嬤嬤也不爲難她,大致說了些宮廷禮儀,便起身告辭了,道是“皇上聲明大義,不計小節,斷然不會約束娘娘的行爲”,言下之意,分明已將安離當做娘娘看待。
安離謝了李嬤嬤,便去了園中涼亭,現在辰時早過,太陽已有些毒辣,好在亭上涼風習習,倒也愜意。
花吟搖着昨兒風丞相送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安離扇着風,後者則支着下巴閉目養神,長長的睫羽不時撲閃兩下,迷離又不失俏皮。
“呀,這扇子上有首詩呢!小姐你看。”花吟將扇兒遞到安離面前,安離慵懶的擡擡眼皮,只當是昨日風丞相題上的那兩句,卻不想是一首清麗的七言絕句,凝了凝眸,那排排龍飛鳳舞的狂草剛勁有力,全無風丞相的靈逸雋永。
“花吟,你念給我聽。”
花吟一聽安離的吩咐,面色窘然,紅着臉道:“小姐,我,我不識字。”
安離一挑眉,盯着花吟的臉,笑了:“不識字?小花吟出身也算書香門第,竟也不識字?”
花吟吐了吐舌頭,將扇子遞給安離,臉有些紅,訕訕的笑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嘛。”
女子無才便是德?
可不是嗎?安離也笑了,輕輕念道:
明月照見人如畫,日暮獨舞步生蓮。
午夜夢迴鳳凰樓,時道情深恨相見。
“好詩!”花吟忙出口讚道。
“你不是說無纔是德嗎?何以見得是好詩?”安離調笑道。
花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道:“花吟聽着,和那些名家寫的也差不多,而且,花吟素來喜歡詩中的鐘離皇后。”
“鍾離皇后?”安離笑,既然無才,又識得幾個名家?這種近乎恭維的態度,到底是對她這個君家三小姐,還是,另有其人?
“對啊,鳳凰樓就是先帝爲鍾離皇后建造的,聽說她德才兼備,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詩中的“步步生蓮”就是她發明的舞曲!只是,寫她是什麼意思呢?”花吟問。
“乃是一首藏頭詩。”這首詩倒說不上精妙,看似閨怨,實爲離愁,看來這司寇千傲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主兒,如此,是在考她智慧嗎?不過,這個鍾離皇后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藏頭詩?”花吟歪着腦袋回想了一下,驚喜道,“明日午時,畫蓮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