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房交會閉幕式酒會上參加的媒體太多,譚夕銘要韓納和他一同出席,並且強調她注意自己的形象。
韓納當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就算是爲了爸爸的公司,她也會陪他演好這場戲。戲散後,他就會提出解除婚約的事。
她精心挑選了晚宴的禮服,本來她看中一件天藍色的小禮服,誰知道她去了以後,店長告訴她那件衣服被一個自稱是她的朋友的人買走了。她接過名片,原來是王哲。看來他是故意的。他買這件禮服,不知道是送給誰?不用說,一定是林莫藍。聽說志遠公司的銷售金額排名第二,僅次於奇地。
她在晚宴上,竟然見到了盧生。他是組委會的代表,不停地忙前忙後。他仍然很帥氣,還多了一些沉穩和圓滑。她對他多出了一些陌生感,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她爲了他出了車禍,而現在看見他,卻是意外地陌生。
她和譚夕銘穿着情侶裝出現,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她看着譚夕銘,覺得整個宴會就只是爲他而舉辦,他的身上有耀眼的光環。他是那麼地與衆不同。她終於明白他於她而言,就象一顆耀眼的星星,她在他的光芒裡活着,才能找到安全感。從她醒來見到他開始,他就是她的,這是命中註定,所以,她不能失去他。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看見了站在王哲身邊穿着藍色禮服的林莫藍。她渾身散發着青春的魅力,一種純粹的自然的美。她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包括譚夕銘。她看到,他的眼神有異樣的光彩。那是她見過的目光。
她裝出一副和譚夕銘很親暱的樣子,看見王哲和林莫藍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她們四人都被安排在一桌。
她注意到譚夕銘不經意看向林莫藍的目光,心裡微痛。
看到林莫藍起身去洗手間,她也跟了過去。
她對着林莫藍微笑,她似乎很驚訝。
“我想請你幫忙,關於王哲。幫我勸勸他。”她說。“我三天後就舉行婚禮。”
她看着她吃驚的表情徑直走了出去。
她還是不能平靜地面對她。時間太久她怕自己堅持不住。
必竟,這是件讓人無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太匪夷所思。
她剛走出去,卻發現王哲就在洗手間門口吸菸。
王哲看見她,上前不由分說就拉住她,偏說剛纔她還愛着他,不然不會緊張林莫藍和他在一起。
她急了,說:“你就是在我面前摟她吻她我也不在乎!”
誰想林莫藍剛好攔在她們之間,王哲拉過林莫藍就吻住了她。
林莫藍掙扎之下打了他一耳光,然後哭着跑了。
她轉身欲走,看見譚夕銘從座位上站起來,追了出去。
她的心一下子墜入了谷底。
正要追着他去,一隻手拉住了她。
她回頭,卻不是王哲,而是吳錚。
王哲回了座位,坐下就不停地喝酒。
吳錚輕聲地說:“跟我出去,我有話和你說。這裡人多。”
她心神不寧地跟着他走出了餐廳。
他們兩個已經不見了。她看見電梯正在往下。
“韓納,我一直在看着你。你根本和他是在演戲。他根本不愛你。他一直看着那個小妖精。這樣的人,你還要去追他嗎?”
她的眼淚流出來。“我不管。我要去找他。”
他拉住她,她掙開,向樓梯跑去。
“納納,你爲什麼突然要跟他結婚?他已經不愛你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纔是最愛你的那個人!取消婚約吧,跟我結婚!”
“你別做夢了,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我愛他,即使他不愛我,我也要跟他結婚!”
“那你爲什麼上我的牀?因爲寂寞?因爲他不和你做嗎?”
她又急又怒,伸手想打他。
他抓住她的手,驀地吻住她。他近乎瘋狂地咬着她的舌頭,她不禁哼出聲。
“你放開……嗯……”她痛得說不出話來,索性也使勁去咬他的舌頭。他受痛放開了她。
她推開身側的安全通道的門,赫然看見譚夕銘牽着林莫藍的手站在門裡。
“你,你們怎麼在這裡?”
“韓納,取消婚禮吧。不要再在我面前上演荒唐的戲了。我明天會到公司遞交辭職信。”譚夕銘漠然地說着,牽着林莫藍就要離開。
她上前拉住他。“夕銘,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不會取消婚約的,不會!”
譚夕銘忽然厲聲喝道: “夠了!吳經理,如果想得到她的話,就抓緊一點!”
吳錚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她,看着電梯的門緩緩關閉,韓納放聲哭泣。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
吳錚輕輕地拍着她,將她的頭扶了靠在自己的肩頭。
她一邊哭一邊捶打着他的胸口。
忽然他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摁掉了。
韓納擡起頭來,雙眼通紅。“吳錚,你走吧。不要辜負了她。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吳錚擔憂地看着她。“你沒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吳錚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好吧。那你回家發個短信給我。”
她點頭。
她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後趴在吧檯上睡着了。直到被服務員叫醒,告訴她酒吧打烊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
在譚夕銘忙碌的日子裡,她學會了開車。管家說,她的車已經修好了。她記得那輛白色的車,在車禍之前,韓納正是開着這輛車撞的她。
從酒吧出來,她不想回家。
她把車開到了精神病院。
天還沒有亮,她鎖了門窗,蜷在車裡慢慢睡着了。
早晨八點,她醒過來。
她找到醫生,要求見劉曉芸,她說自己是她女兒的朋友。順路來看她。
那醫生驚異地看着她。她驀然驚覺自己還穿着晚禮服。
“我昨晚參加了一個晚宴,沒有換衣服直接來了。”她尷尬地解釋着。這個醫生的表情很奇怪,他不會得了職業病吧,看誰都象精神病。她想。
醫生最後還是同意讓她去探視。
她進了病房,看見媽媽正在做運動。
“媽媽。”她輕聲地喊。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劉曉芸奇怪地看着她。看見她哭泣,忽然把她摟住。
“不哭,不哭,乖。”
她摟住媽媽的腰。“媽媽,我是你的女兒啊。”
劉曉芸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哼起了兒歌。
她哭了一陣,擡起頭,忽然發現醫生站在門外看着她。
她擦了擦眼淚,附到媽媽的耳邊輕輕地說:“媽媽,我走了。”
劉曉芸微笑地看着她。她還在唱歌。
她轉身離開。
她在登記冊上留下的是林莫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