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分工
做爲一位單純的學者，達夫里昂工程師顯然沒有意識到這背後的意義。
在冬都魔法蒸汽學院裡面，爲了接軌國際，“魔法”壓“蒸汽”一頭，學院的資源和管理層都是向“魔法”派傾斜的。
而在學院之外的冬都，乃至整個亞特郡聯，“蒸汽”派在政界和社會影響力上，可以說是死死的壓着“魔法”派。
這就造成了冬都魔法蒸汽學院成爲了一個尷尬又獨樹一幟的存在，變成了亞特郡聯內的一個另類。魔法師們想要做研究或拓展自己的影響力，只能依託冬都魔法蒸汽學院。“魔法”多佔一點，“蒸汽”就少佔有一點，時間長了學院內的“蒸汽”派自然反彈。
“蒸汽”派要求改學院的名字就是一個矛盾的顯現，這也得到了一部分蒸汽工程師協會的支持。只是有莫爾鬆主編這位在兩邊都有權威的人健在，雙方都還很剋制。
但在莫爾鬆主編離世後，這個矛盾是不可避免要爆發出來的。
在正常的紀元進程中，魔能技術的突破，讓冬都魔法蒸汽學院憑藉“泰坦計劃”打了一個翻身仗。“魔法”派在亞特郡聯內部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內部的矛盾和平衡，讓亞特郡聯政策逐步減弱了對外的進取心。
盧克判斷“泰坦計劃”肯定不是亞特郡聯見到金盾帝國有內亂跡象以後，才臨時提出的一項新式武器研發計劃。而且從冬都魔法蒸汽學院這麼快就拿出鍊金神經元與駕駛員完美契合技術，就可以看出冬都魔法蒸汽學院在很早就開始相關的技術儲備了。
只是同樣因爲魔能技術的限制，真正的“泰坦計劃”無法變現，結果被亞特郡聯的國會拿去給了蒸汽工程師協會。
簡單的結果，不知道里面牽扯着怎樣複雜的鬥爭。
晴空聽完達夫里昂工程師的講述後，不由的贊同說道：“是啊……學者們的固執往往遠高於政客，在奧盧學院內部也要面對各學部的競爭。好在威爾烈德院長早早的把學院的名字簡化，不需要爲加名字和名字的排序煩心。”
達夫里昂工程師感慨的說：“威爾烈德院長是一位有遠見的智者，否則也不會把奧盧學院從廢墟上重建起來。他在挑選繼承人上也令人欽佩，您在學術上的胸襟和包容，肯定能協調好奧盧學院內部的關係。
而冬都魔法蒸汽學院的現任院長……”
晴空阻止達夫里昂工程師繼續說下去：“我們兩個學院的情況不同，理查德院長肯定有他的難處。”
達夫里昂工程師意識到冬都魔法蒸汽學院裡，抱怨理查德院長肯定不妥。
“是我失言了……感謝您的接見。”
“祝你工作順利！”
達夫里昂心滿意足的離開，晴空則想着如何能夠通過冬都魔法學院拿到“泰坦計劃”的關鍵魔導技術。
正巧安託萬副院長這個時候來找晴空。
他拿着一份名單：“晴空教授，這些是我們冬都蒸汽魔法蒸汽學院準備派往月光王庭的名單，還有我們推薦給您的優秀學生。
如果您沒有意見，我就讓他們準備前往月光王庭。”
“謝謝……”晴空接過名單。
窗戶外的陽光正好投射在她身上，那些聖潔和華麗感讓安託萬不由的讚歎：“晴空教授，每次見到您，都讓我不由的想起那些描述美麗的詞彙。您在冬都魔法蒸汽學院的這些日子裡，每天對我來說都是值得期盼的日子。”
這幾乎就是另類的表白。
但晴空對男人不敢興趣：“同樣的話，我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聽到。希望你僅僅只是欣賞，否則只會讓你大失所望。
前往月光王庭的人員沒有問題，看簡歷都是受人尊敬的學者和品學兼優的學生。只是……爲什麼前往月光王庭進行世界樹研究的教授大部分是魔法系出身；而前往月光王庭支援教育的卻有很多蒸汽系的學生？”
被警告的安託萬收回目光，立即解釋道：“這是因爲研究世界樹更多的涉及魔法、鍊金、超凡類學科，魔法學部的教授們更能勝任在月光王庭的研究工作。
派去蒸汽學部的學生……是因爲他們的魔法知識足夠應對初級教育，而他們所掌握的蒸汽、機械類知識有助於在先民草原普及初級製造業。”
研究世界樹是一個以前學術界從沒有過的全新領域，容易出成果就容易成名，是名利雙收的優差，自然是搶破頭皮想加入進來。
而支援月光王庭教育，就是前往先民草原各個清貧的蠻族部落吃苦，當然是避之不及。
只是晴空沒有想到冬都魔法蒸汽學院的偏袒竟然如此的明顯，簡直就是絲毫不掩飾的打壓蒸汽學部。
“伱們考慮的真是非常周到。”晴空沒有點破名單的用意，她把名單交給身邊的詹弗妮，然後對安託萬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確定了前往月光王庭的人員，我也該爲結束這次出訪做準備了。”
安託萬有些不捨的問：“這麼快就要走嗎？學生們都非常喜歡您的秘術課，您在秘術上的豐富學識，讓我們所有人都受益匪淺。
我誠懇的邀請您再多留一段時間……前往月光王庭的人員是確定了，但很多設備和物資還需要籌集。”
晴空無奈的說：“我也想多留一段時間，冬都魔法蒸汽學院在魔法鍊金領域上的獨特之處，值得我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學習。
比如鍊金神經元的五赫茲單行導源這篇論文，我有很多沒有弄明白的地方。還有精神磁場在魔能力場中的宏變化……如果能夠向作者直接請教，就更好了。”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爲了讓晴空多留一段時間，安託萬保證立即安排。
雖然寫這兩篇論文的兩位教授不歸屬秘術學部，但安託萬做爲副院長，安排他們兩個爲晴空解答疑問，還是輕而易舉的。
晴空通過盧克看到了泰坦一型原型機的結構圖紙，還有一部分設計圖。可以判斷鍊金神經元與駕駛員完美精神切合技術，應該就以這兩篇論文爲底層邏輯。
而這兩篇論文的作者，肯定與泰坦一型原型機魔導總成的重要參與者。
因此晴空決定先從這兩位魔法教授入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泰坦計劃”魔導設計圖的線索。
晴空負責魔導部分，盧克就負責蒸汽機械部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盧克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除了巡查地下蒸汽線路佈設秘術儀式，還要把大量的時間投入進泰坦一型原型機的建造中。
爲了節省時間，他甚至直接住進了實驗室。工作態度讓自詡工作狂人的赫爾克金，就覺得自己平時太摸魚了。
終於有一天，赫爾克金對正指揮工人安裝蒸汽機的盧克說：“先生，今晚在大安巴酒店有一場慈善募捐晚會，號召富人們爲對戰爭產生的難民和孤兒們捐錢。
埃爾維斯先生和安吉利亞小姐會到場。”
穿着泰坦駕駛員服的達里科娃說道：“今天的工作安排，是晚上測試泰坦一號的水平穩定！”
赫爾克金說道：“這場晚會對盧克先生非常重要！測試可以交給其他工程師做。”
盧克則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表單上，聽着工人的彙報一項一項的在表單上打對號。
同時說道：“是，這是一場很重要的晚會，我也打算爲因戰爭失去家園的難民和失去親人的孤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上一篇在《蒸汽週刊》發表的論文，收到的稿費非常多，我準備全部捐出去。”
赫爾克金讚歎：“盧克先生真是一位富有善心的慈善家。”
盧克覺得赫爾克金能做到冰窟總長的位置，業務水平怎麼樣不知道，但見風使舵和馬屁功夫絕對是天賦型的。
他對赫爾克金問道：“昨天給你佈置的作業寫完了嗎？”
赫爾克金拿出學徒的態度：“寫完了，就放在您的辦公桌上，請您有時間檢查批示。”
“嗯……”盧克微微點頭，說道：“既然晚上有事，今天就不給你佈置作業了，你回去準備一下，咱們晚上見。”
“是，盧克先生，晚上見。”
赫爾克金急急忙忙離開。
這場晚會不僅對盧克重要，對他也非常重要。既要安排人手保護好參加晚會的重要人士，還要保證盧克先生與安吉利亞小姐的見面不出亂子。
盧克先生沒有什麼好說的，人品、學識、涵養都無可挑剔，但是安吉利亞小姐……
希望她不要在盧克先生面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只是盧克先生的最優解，但絕不是唯一的解。
在冬都，有的是等着聯姻的大家族小姐。
赫爾克金離開，盧克重新進入工作狀態。
今天安裝的是使用鍊金技術具現化的水分子二相性蒸汽機。
整臺重達一噸的蒸汽機，全部都是使用鍊金材料製造，並使用鍊金術賦予材料對應的物理和魔法性能，等於使用複雜的魔法造物術把法術模型變成實體。
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新型蒸汽機安裝到位。接着盧克又調用泰坦一型原型機的設計圖，在監督人員的監視下細細的對比參數。
外面的天黑下來，實驗室車間裡的燈全部打開。
一直等在這裡的達里科娃見到盧克似乎忘記了時間，雖不情願但還是小聲的提醒：“盧克先生，您晚上還有一場慈善晚會要參加。”
盧克眼睛一直盯着設計圖，方便後臺的晴空進行記錄。聽到達里科娃的提醒，他掏出懷錶看了看：“不着急……晚會的前半段都是無聊自我感動的煽情，也不想想戰爭是誰造成的？
他們從發的戰爭財裡面拿出極其少的一部分，施捨給戰爭的受害者，還美其名曰爲慈善……真是諷刺！”
達里科娃聽到盧克竟然說這種話，她立即擔心的看看周圍站立的士兵，小聲的提醒：“先生，這些言語會給您惹來麻煩的。”
“我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如果我參與亞特郡聯的政治，我一定會盡我的能力讓戰爭儘快結束。”
“先生！”達里科娃有些着急。
周圍的士兵不是保護泰坦一型，就是保護泰坦一型的圖紙，他們都對國會非常忠誠。在這裡工作的人員都是哈魯特重工的僱工，裡面肯定有埃爾維斯安排的耳目。
盧克剛剛的話肯定會傳到控制着國家的寡頭們耳中。
“好，不說了。你看着時間，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走。”
而不到半個小時，盧克的抱怨就傳到埃爾維斯那裡。
哈魯特重工的所有者埃爾維斯是一個極富有壓迫力的中年男人，他坐在大安巴酒店的一間豪華休息室裡，叼着雪茄聽着手下的彙報。
外面是正在進行的慈善晚會，主持人正說着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
埃爾維斯吐着煙，問道：“盧克真的是這麼說的？”
手下恭敬的回答：“是，埃爾維斯先生，我一個字都沒有改。”
“很好！”埃爾維斯很滿意的點着頭：“我還以爲他是一個滿腦子只有研究和發明的呆學者，這樣的一個人進入埃爾維斯家族只能給我掙錢。
他不排斥從政，才能給埃爾維斯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
坐在埃爾維斯一旁的一個諂媚男人說道：“埃爾維斯先生，可是他卻反對這場戰爭，與埃爾維斯的家族利益正相反。”
“反對戰爭……有什麼不對嗎？”埃爾維斯噴着煙冷笑道：“我也反對戰爭，但不影響我利用戰爭賺錢。只要他進入亞特郡聯的政壇，他支持什麼或反對什麼都無所謂。
我需要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思想。”
“先生，您的智慧是我遠遠不能企及的。”
“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就是爲了突顯我的智慧。盧克很快就會到，去看看安吉利亞……不要在這關鍵時刻給我惹出事。
告訴她，如果她把盧克嚇跑了，我就斷掉她全部的生活費！”
“是，先生，我馬上就去找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