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暴君悄悄離開臨時住的堡壘,在與盧克約定的地方留下記號。等了大約一個小時,盧克就來到暴君約見的地方。
這是一座空置的房子,原本有幾隻奴魔在這裡居住,現在它們已經消失了。
暴君向盧克講述爍金人來見自己的經過。
“米莉亞開出的條件很不錯。有了爍金人的支持,我應該可以奪回我的領地。如果您有需要,我也可以隨時給他們來一個背刺。”
盧克聽完暴君的話後,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焦土城內局勢的複雜程度出乎我的預料,局面似乎對我們非常有利。既然爍金人主動找到了你,我想重新佈置我們的行動計劃。”
惡魔暴君問:“大人,您有什麼想法?”
盧克在把自己的新想法再思索一遍後,下定決心對惡魔暴君說:“我想幫你成爲地獄的主人!”
惡魔暴君驚愕的說:“您在開玩笑吧!地獄從遠古到現在從來都沒有統一過,期間出現過很多強大的惡魔,都不能讓整個地獄臣服。”
“那是他們的方法不對,而且時機也不對。”盧克召喚出一個火球放置在空中,火光把昏暗的房屋照亮。盧克使用魔法將一面牆抹平,把焦土城的關係圖畫在上面。
惡魔暴君很認真的看着,他雖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統一地獄,但這位可是隕星,至今爲止他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火熱的心臟在惡魔暴君的胸膛內猛烈的跳動着。
盧克畫完關係圖,說道:“來焦土城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看這張圖,它解釋了爲什麼沒有惡魔能統一地獄。”
“爲什麼?”
“因爲地獄的階級是完全固化的,而且是少數惡魔統治着龐大的魔裔。現在惡魔狂徒有心發起領土擴張戰,還發下了統一地獄的宏願。我相信,惡魔狂徒可以憑藉裝備優勢在前期打很多勝仗。
這些從屬於焦土城的魔裔家族們也會隨着勝利快速膨脹,可狂徒絕不會允許自己下屬的魔裔家族過於強大,他會把過大的魔裔家族拆分成無數的小家族。
那麼這些爲狂徒征戰的魔裔家族最後能得到什麼?”
惡魔暴君說:“他們什麼都得不到,地獄是惡魔的,這是規矩!”
“對,這是惡魔制定的規矩。但當魔裔們發現他們拼死爲狂徒征戰卻什麼都得不到,以後還會在戰場上賣力嗎?”
暴君沉默了。
盧克繼續說:“魔裔不願意死戰,裝備再好也沒有用。魔裔家族不斷拆分,新的魔裔家族對惡魔狂徒有多少忠誠?老的魔裔家族允許新魔裔家族取代自己的地位嗎?
恐怕被其他惡魔隨意招攬一下,那些跟着狂徒沒有出頭日子的魔裔家族就都跑了去吧。”
惡魔暴君很認可盧克的分析,其實在他悠久的生命中見過很多擁有統一地獄壯志的惡魔,但都因爲自己內部崩塌而最終失敗。
暴君認爲這是地獄種族多疑善嫉的性格所致,惡魔既要防着惡魔,又要防在魔裔,就是長八百個心眼也不夠用。
可是聽隕星的意思,似乎是另有其他原因。
“大人,您有解決這個死局的辦法嗎?”
盧克說道:“當然有!”
暴君急切的問:“怎麼做?”
“打破地獄現有的階級限制,引入功績分封制。在你的眼中,地獄以後不再有惡魔與魔裔之分,所有爲你效力的地獄種族都在一個起跑線上。”
盧克大手一揮,牆壁上的焦土城關係圖從金字塔型變成了績效表。
暴君看到圖表上惡魔和其他地獄魔裔都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甚至奴魔都與惡魔平起平坐。
“這……這不可以!地獄是惡魔的,這是從遠古就定下的規矩!我們若是這麼幹,會把整個地獄翻過來的。”
盧克後退一步看着自己的傑作,笑着說:“可是從遠古就定下的規矩,卻始終都沒有讓地獄統一。既然規矩有問題,爲什麼不換一個?”
惡魔指着圖表:“如果有魔裔的功績超過惡魔呢?難道讓惡魔成爲魔裔的下屬!”
“這有什麼不可以?想想可以指揮惡魔,你的魔裔肯定會發狂的爲你而戰。想想可以從你手中獲得完全屬於自己的家族領地,你的魔裔會拼死消滅你所有的敵人!”
暴君不禁發怒的吼道:“但惡魔怎麼能屈膝在魔裔之下!”
“惡魔爲什麼不可以屈膝在魔裔之下?”盧克看着暴君,即便眼前的惡魔比自己高很多,他的氣勢依然在惡魔之上:“暴君,惡魔不會主動擁戴你爲地獄的主人,但數量龐大的魔裔會用他們的頭顱把你頂上前所未有的巔峰。
當你把惡魔的尊嚴狠狠的摔在地上之後,惡魔纔會像魔裔一樣向你屈膝!”
暴君看着盧克的眼睛,彷彿看到了另一種地獄的樣子。
種種複雜的神情在暴君的臉上浮現又消失。
最後他單膝跪拜在盧克的面前。
“如果惡魔需要屈膝,那麼我就做第一個屈膝的惡魔。”暴君向盧克低下頭將自己的後脖頸完全暴露出來,暴露弱點是臣服的象徵:“偉大的隕星!我能看出您在親手開闢一個新的時代,那是我們從來沒有經歷過也無從想象的紀元。
我以我的真名康格里夫·奧斯頓·暴君·梅爾維爾·奧德里奇起誓,我從此時起到生命的終結,以您爲我效忠的君主。”
暴君向前伸出雙手,一份惡魔契約隨之生成。
盧克把手按在惡魔契約之上:“我雖然不知道這份契約對你有多大的約束力,但我相信即便沒有契約的約束,你依然會在任何時候忠於我。”
暴君迴應道:“是的,我在任何時候都忠於您。一份堅固的契約可以減少我面對誘惑的猶豫和彷徨!”
盧克大笑道:“那就締結契約吧!”
盧克的手印印在惡魔契約上,契約捲成卷軸聚合成光團,一條鎖鏈將光團緊緊的纏繞,鎖鏈的兩端又同盧克和暴君連接。
契約締結完成,光團和鎖鏈消失。
這是盧克第一次締結主僕契約,能感覺自己的神識上多了一個印記。
暴君站了起來:“大人!我們的第一步應該怎麼走?”
盧克將牆上狂徒的名字抹去:“先從搶奪焦土城開始!”
看着自己的名字取代狂徒,暴君驚愕的說:“搶奪焦土城?我們好像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盧克笑道:“你的開局可比我在怒濤城好的多。等爍金人再找你,你不着急答應他們,先慢慢的談,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遵從您的意志,大人!”
暴君恍恍惚惚的離開,感覺這次短短的見面,自己的心如同又打了一場古代戰爭一般跌宕起伏。
打破地獄現在的秩序,等於將所有惡魔放在自己的對立面。
這一戰定要開闢一個新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