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的身體沒入深淵的黑暗中,月亮湖上歸於安靜,只有世界樹的樹葉在沙沙作響。
月亮湖範圍始終籠罩在黑暗中,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深淵也沒有合攏的跡象。
突然深淵的黑暗裡竟然出現了一點星光,那星光快速的變大,接着從溝壑中衝了出來,然後落在水臺上。深淵隨即合攏,平滑的湖面上看不到任何痕跡,映襯的星空依舊璀璨閃耀。
從深淵出來的星光停在水臺上,湖面上倒映的月亮向水臺移動,將星光罩在月影之上。
緊接着湖面上的星辰全部化作流星,向水臺下的月影飛射聚攏。強大的光華沿着水臺向上蔓延,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黑夜被這道光驅散,白晝重新歸來,烈陽當空照射着龐大的世界樹,環形山上綠樹成蔭,一片勃勃生機。
在水臺之上,星空能量形成的光柱散去。
晴空站在水臺之上,很是驚奇的自言自語:“深淵竟然將我排斥了出來。不對……”
她看看自己的手,光照下白嫩如玉。
“這身體不是那一個,是星空能量的重塑,我感受不到盧剋意識的存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還在深淵裡嗎?”
災厄之書落下,晴空拿到書,接着就一飛沖天。
在空中她的身體化作一道流星,向着特德加丘陵方向飛逝而去。
特德加丘陵。
圍繞凱旋要塞的戰鬥打的極爲慘烈,只是三天過去了,野蠻人軍團連要塞的邊都沒有靠近。凱爾特公爵只能一次次加大攻擊力度,甚至命令深淵法師釋放透支生命力的秘術,讓野蠻人勇士敢死衝鋒。
盧克則在基洛夫級飛艇上,坐在舒服的沙發裡,欣賞着激烈的戰場。
雖然野蠻人軍團的攻擊力度一天比一天大,但隨着魔導裝備陸續從怒濤城運來,怒濤城裝甲突擊師的戰鬥力也是一天一天快速提升着。
盧克甚至還一直保留着一支預備隊,以應對爍金人直接參戰。
在戰場的上空,一顆流星從天邊飛逝而來,目標正是基洛夫級飛艇。
發現不明物靠近的飛艇內立即響起了警報。
所有帝國飛艇護盾展開,數架魔導泰坦從護航的飛艇中彈射飛出,迎着竄來的流星就衝了過去。
流星的速度非常快,甚至還做了幾次之字形折返,從迎擊的魔導泰坦身側竄過。
飛艇的警報聲更加急促,引起了盧克的注意。
他看到了高速接近的流星,心中想着來的到底是什麼。
凱琳娜慌張的跑過來:“公爵大人,對方已經進入護航飛艇的警戒區,我們的防禦系統無法對入侵者實施有效的阻攔。”
盧克很沉穩的坐在那裡:“對方是從開闊空域直線過來,沒有表現明顯的敵意,咱們也不用太過緊張。
依照正常防禦流程做事就可以,正好也可以考驗一下我們的士兵們。”
凱琳娜問:“如果對方攻擊我們,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會出手……”
盧克沒有把話說完,目光就被眼前所見定住。
凱琳娜向外看去,緊張的情緒立即放鬆下去:“原來是晴空小姐。”
飛艇外面,晴空停在魔法護盾的外層,正看着飛艇玻璃窗後的盧克。
盧克的表情則變的很嚴肅,他沒有第一時間命令飛艇解除防禦,而是帶着戒備的觀察着眼前的晴空。
凱琳娜問:“大人,是否命令飛艇解除防禦罩,請晴空小姐進來。”
過了片刻,盧克才點頭回答:“讓她進來吧!”
“是,大人!”
凱琳娜去代盧克下達命令。
很快晴空就在凱琳娜的引領下來到盧克的指揮室內。
“凱琳娜,這裡沒你的事了,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盧克等凱琳娜走出去,很禮貌的對晴空說:“請坐!”
晴空坐下。
盧克問:“你是誰?”
“我……”晴空看着警惕心十足的盧克,作弄的笑道:“你有事沒事就去我的精神星空串門,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認不出我了嗎?”
那熟悉的笑容頓時讓盧克有了熟悉的感覺,他不由的笑起來,帶着好奇問:“這個身體不是我的那個!發生了什麼事?”
晴空很無奈的說:“我遭到了深淵的排斥,被強行從那具身體裡面分離,然後像吐果核一般被深淵吐了出來。
接着星空爲我重塑了身體。
見到我,開不開心?”
“還好吧。”盧克問道:“既然你從晴空的身體裡面出來,又有了自己的身體,就不能繼續佔用晴空的名字了。”
“憑什麼?我就是晴空覺醒而產生的意識。”
“不,晴空只是我塑造的一個遊戲角色,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道具。我沒有辦法對外解釋爲什麼有兩個共存的晴空,因此你必須有一個區別晴空的名字。
做爲晴空的同胞姐妹存在。”
“不能商量嗎?”
“沒有商量的餘地,除非你重新回到晴空的身體裡。”
“好吧……晴空這個名字就讓給你那珍視的玩偶。我就叫星光,一個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的人……不,是精靈!”有了自己名字的星光,對盧克問:“晴空還在深淵裡,你能感知到她嗎?”
盧克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回答:“你們進入深淵,我就斷掉了與晴空的所有聯繫。只能通過紀元遊戲的登錄界面確定晴空的狀態,她應該還是安全的。
深淵裡面到底是什麼?”
星光回答:“是所有的起點,也所有的終點。是囊括一切災難的地方,也是世間萬物的初始之地。
毀滅與重生交替,永無止境,不可脫離。”
盧克聽完點點頭:“你說了,等於沒說。”
星光無奈的聳聳肩:“我已經很努力的描述了,深淵是一種本源能量,沒有辦法用現有的語言表述它是什麼,因爲我們本身就是深淵與星空的創造物。
那裡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沒有存在和虛無之分,任何進入深淵的東西都是一個符號。妄圖解釋什麼是深淵,只會進入極端,變的像深淵法師一般瘋狂。”
深淵不可名狀!
就像這星空……
我們看到的星空只是表象,實際我們就這星空之中,亦如在深淵之中卻不自知。
晴空或許正以另一種形態在這個世間,這個名字就是她還存在的符號。
盧克想到了什麼,對星光問:“進入深淵的有沒有巨龍?”
星光很乾脆的回答:“沒有!”
盧克很嚴肅的說:“仔細想一想,有沒有巨龍?”
星光再次很乾脆的回答:“沒有!月亮湖那麼開闊,巨龍這麼大的體型在那裡,我不可能看不到。
很奇怪,其他四個古代文明都派了人員進入深淵,暗影族甚至去了四個,唯獨龍國沒有派巨龍……難道你以龍國國王的身份阻止了巨龍對深淵的探索?”
是啊!
爲什麼沒有巨龍?
盧克回憶透過晴空眼睛看到的那天場景,的確沒有巨龍在月亮湖上。
但不可能沒有巨龍!
如果沒有,就代表深淵已經將他徹底的抹除,連名字這個符號都不存在了。
深淵真是一個令人敬畏的地方。
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晴空……
或許某天我們就會突然忘記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