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虞試圖向着自己的媽媽解釋，因爲情緒已經有些激動，所以她的整個人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許翼軒對你很好，這一點媽媽從來就不想否認，也不曾否認。”劉芳迅速的說道。
“只是，你們兩個人是不能在一起的，真的不能在一起。”
當劉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該是要將真相告訴顧清虞，要不然，如果越陷越深的話，之後更加的痛苦。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就是這個道理。
“爲什麼？”顧清虞的聲音裡面已經帶了沉痛，那種聲聲的控訴就像是打在了劉芳的心上，竟然令她有些擰不過勁來。
劉芳嘆了一口氣，然後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的一隻手勾在了顧清虞的肩膀上，“我們兩個人先不說這些話，我們好久沒見了……”
“媽，我想要知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媽媽，告訴我，你告訴我吧。”顧清虞不想要這樣一直讓自己的心懸在半空中。
要死要活，總是要給出一個解釋，就算是被判了死刑，他也希望這種等待的時間能夠短一些，再短一些。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從劉芳對於許翼軒的態度上面可以窺見一二。然而，果然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看着自己的女兒如此的痛苦，那種極致痛苦的感覺就像是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般，讓劉芳也是感同身受。
“清虞，很多人一生只能夠用來懷念，因爲有時候愛情在真相面前都是脆弱的，都是一擊就碎的。”
劉芳緩緩的說着，一把將顧清虞輕輕的推到了沙發上，她也隨着坐到了沙發上。
顧清虞睜着有些失神的大眼睛，上面已經有些噴薄而出的霧氣，當她真正聽到“真相”二字，她就知道或許她跟許翼軒的愛情真的要走到盡頭了。
“媽媽……我要聽真相。”她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真相，值得她放棄她與許翼軒的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真相要將她獲得的愛情撕碎。
“清虞，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儘管劉芳已經爲顧清虞做好了決定，可是在面對着這樣的顧清虞的時候，她的心卻還是軟了一些。
女兒是從她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傷了她，自己的肉也疼。
顧清虞盡力的讓自己的扯出一個笑容，那嘴角勾出來的弧度幾乎要讓劉芳伸出手去撫平，因爲那個弧度讓她覺得比哭還要難看。
“是呀，媽媽，我做好準備了。”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心裡到底是有多痛，她的手撐在了沙發上，一點一點的陷了下去，足以看出，其所用的力氣十分之大。
劉芳瞭解自己的這個女兒，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堅強，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更加懂事。所以她欣慰之餘，對於顧清虞也是十分憐惜。
劉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顧清虞的眼睛，終於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雜質之後，劉芳放下了自己心裡的戒備。
“清虞，也許接下來的話會讓
你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或者是你會覺得有些滑稽，但是媽媽要告訴你，這些都是真的，都是切實發生過的。”
一開始她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她的反應也是不可置信，甚至覺得這多少真的包含了荒唐的成分，也是在想了一天之後，她才徹底的將這個信息給消化了。
到如今，她在面對這個真相的時候，內心的波動也正常了一些。
顧清虞在看着自己的媽媽一張一合的嘴脣，那張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的全然無誤的進入了顧清虞的耳朵裡。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的變暗，太陽也慢慢的沉入了西山。很快的，月亮妹妹也出現了在了天際，就像是要爲這個黑色，增添一抹亮色。
劉芳的嘴脣終於停止了蠕動，可是聽完真相的顧清虞整個人卻像是忽然魔怔了一般，她並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的看法，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劉芳有些害怕，她倒寧願顧清虞能夠發泄一下，或許是扔抱枕，或許是砸椅子，砸凳子都可以，她最怕的就是這樣一言不發的沉默。
這種沉默，讓她覺得是十分可怕。
劉芳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另一隻手，她在手掌心處捏了捏，聲音已經是帶了些許的哽咽。“清虞，我知道這件事情都是媽媽不好，不管你怎麼對媽媽，媽媽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可是顧清虞還是沒有反應，眼睛只是緊緊的盯着一處，但是具體是定格在哪個地方，劉芳也絲毫找不準，因爲她的整個眼神都像是在放空，根本就找不到定點。
“清虞，你不要嚇媽媽，媽媽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們，上一輩人的恩怨要你和許翼軒來承受，我知道這對你而言是一種極致的殘忍。”
劉芳的手已經扶住了顧清虞的肩膀，然後一把將她的身子朝着自己的懷裡靠。“清虞，內心如果有痛苦的話就說出來，就哭出來，這樣會好受一些的。”
顧清虞仍然是睜大着自己的眼睛，只不過那雙眼睛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靈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空洞無物。
顧清虞的頭垂在了劉芳的肩膀上，其實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將這個這所謂的真相消化，只是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心正在以着一種飛快的速度不斷的下沉。
而且，她也能夠感覺到那一種生生從心臟部分撕裂的痛楚，幾乎就是一陣一陣的，就是要給人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
不知道在劉芳的肩膀上趴了多久，反正終於值得劉芳慶幸的是顧清虞是開口了。
“媽媽，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是不是因爲你不讓我和許翼軒在一起，所以編造出來的謊話？”
她的頭從劉芳的肩膀上下來，直直的面對着劉芳，臉上的神情只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哀傷，至於其他，全部都看不出來。
劉芳不知道自己該是喜還是悲，她的嘴巴張了張，卻還是放棄了開口，只是伸出自己的手，在顧清虞的頭髮上摸了摸。
“清虞，這一切都是真的，要不然，對於你和
許翼軒，我是十分樂見其成的。”
頭髮上傳來絲絲縷縷的暖意，劉芳這樣的動作讓顧清虞一下子就想到了許翼軒，曾經的多少次，許翼軒都是這樣一臉愛憐的撫摸着自己的秀髮。
他曾經說過，自己的頭髮就像是一匹絲綢，又滑又順。可是似乎今後，就再也沒有辦法盡情的享受這一種撫摸了。
顧清虞本就知道了結果，之所以這麼問，只是爲了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儘管只是枉然，但是卻是一個人的最下意識的舉動。
“媽媽，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媽媽，你爲什麼要將怎麼殘忍的真相告訴我？”“媽媽，你爲什麼要親口對我說，就不能讓我永遠不知道嗎？”
……
這一系列的話語都是在顧清虞的腦中不斷地回放，可是她卻是始終沒有開口問出了任何一句，因爲她是顧清虞，而眼前的是她的媽媽，劉芳。
她不想要讓自己的媽媽傷心，她不忍心讓自己的媽媽流淚。
迅速的，她將自己的思緒給全部都拎了一遍，伸出手朝着自己的頭髮上，將劉芳的手握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媽媽，你受苦了。”
顧清虞從來都是會站在別人角度上考慮問題的人，更何況眼前的女人是她最最親近的母親，她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劉芳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儘管，對於自己的打擊也可以用“毀滅”二字來形容。
“清虞……”看到自己的女兒恢復正常之後，劉芳的心這才真正的落回了自己的肚子裡面。“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就知道。”
她生的女兒，不管是在哪個方面都像自己，特別是在抗打擊方面，就是一隻現實版的打不死的小強。
顧清虞將劉芳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她的身子稍稍動了動，直接就躺倒在了劉芳的懷裡。“媽媽，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劉芳知道這並不是顧清虞在問自己，只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所以她只是陪在一旁，用力的摟緊了懷中的人兒。
“我都快要畢業了，而且我都已經跟許翼軒說好了要上一所一樣的大學，而且我們的成績真的很好很好。”
驀地，顧清虞從劉芳的懷中起來，“媽媽，你知道嗎？是非常好的那種。”
“我知道，我都知道。”劉芳迴應道，她怎麼會不知道，許翼軒已經跟她說過了，許翼軒對她承諾過未來裡面一定會有清虞的存在。
他是真的愛着清虞的，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
“可是這一切，忽的一下就要化成泡影了，就像是一個泡沫，只要是風輕輕的一吹，就會立刻的小消散，然後就不見了。”
顧清虞的手比劃着，眼神純淨的就像是一個天真的孩童，劉芳知道顧清虞的心裡苦，她希望清虞能夠儘可能的將心裡的話都講出來。
“你說，如果我跟他提分手的話，許翼軒會不會答應？”顧清虞將目光落到了劉芳的臉上，“不，他應該答應不了的，他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兒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