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虞,再說一遍,快點給我下車!”此時許翼軒的語氣又是將嚴厲的感覺充分的融入了進去,相較於前一句而言,這一句更加具備威懾力。
也正是因爲這後面的一句話的補充,顧清虞這才如夢初醒,後面的聲音她十分的清楚,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懷。
是許翼軒,是許翼軒的聲音。
顧清虞的身子就這樣轉了過來,可是就是那一個轉過來的姿勢卻是以着極其緩慢的速度,在許翼軒的眼裡看來,就像是在進行慢動作回放。
幾乎就是有些不耐,就是剛好在顧清虞要將整個身子朝向他的時候,他的手迅速的伸了過來,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一把拽了出來。
並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粗魯的,可是就是在兩隻手相交的那一刻,顧清虞只覺得渾身像是被過了電一般,酥麻的難以自抑。
顧清虞也不知道自己在從車上到地上的這一個空間轉換的時候,到底是具體是發生了什麼,只是真切的站在了許翼軒的對面。
她睜大着眼睛望着面前的許翼軒,看着他張張合合的嘴巴。
“顧清虞,我叫你下車,你難道是沒有聽到嗎?”
略帶着有些怒氣,臉上寫滿的就是怒氣衝衝。
顧清虞的神志又是在這一刻全部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腦袋裡面,她的眸光眨了眨,卻是將目光落在了自己和許翼軒交握的那一雙手上。
原本眸子裡面的情緒在神志迴歸的一瞬間,她徹底的變爲了冷漠,眸子裡面就像是藏着一潭死水,波瀾不驚。
“我自然是聽到了。”聲音十分的縹緲,這樣的一種態度讓許翼軒又是蹙起了眉頭,不好的預感又是在他的腦海裡面環繞了起來。
“不過,現在,我還是要請你將手從我的手上拿開,我們兩個人這樣,並不符合常理。”目光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看起來,真的是有一種直到天荒地老的感覺,可是這一切,不過都只是錯覺而已。因爲他們兩個人只有朝夕,沒有明天。
亦或是,或許,他們兩個人幾乎連朝夕也沒有。
“我們之間也是時候要結束了,這樣的畸形的相處根本就……”
不適合我們這五個字都還沒有從顧清虞的嘴裡面說出來,顧清虞卻是感覺到手上忽然被一個東西拉扯着。
以着極其迅速的速度,她的身體也是飛快的朝着前面倒過去,或許人的危機意識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在那樣的動作過後,她的腳步也是朝着前面走了兩步,便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使勁的讓自己的身體穩了下來,另外的一隻手也搭在了上面,用着稍許的力氣阻止着許翼軒的動作。
其實並不是顧清虞所使的力氣有多大,而是單純的因爲許翼軒出於對顧清虞的尊重,所以他停下了。
“許翼軒,你要帶我去哪兒?”
在顧清虞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許翼軒卻是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人兒,“能去哪兒,難道是要我送你回B市,告訴你,這是我家,也就是你現在的家。”
這是許翼軒說的足夠長的一
段話了,可是一字一句說的是極其的清晰,她也聽到了,這是許翼軒要帶自己回他的家裡。
眼神忽然擡了起來,視野當中已經出現了那一扇黑色的雕花大門,還是一貫的氣派與恢弘,可是卻是讓顧清虞生了怯意。
她不想要進去,那一扇門,她是好不容易纔逃脫出來的,現在,又要重新進去了嗎?
現在,那一扇門就像是一個監牢,只要她進去了,那麼暗無天日的日子便是在朝着她招手。
她不能,她絕對不能夠進去。
一個人是絕對不會踏入同一條河流的,她是不會再選擇回到許翼軒的身邊的。
已經在心底裡打定了主意,顧清虞的眼神重新的落在了眼前的許翼軒的臉上。“這是你的家,並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顧清虞的眉頭皺了起來,兩邊的眉毛之間涌起了一個小小的山峰。“不,我們兩個人之間本來就是獨立的,不存在什麼你家是我家的道理。”
許翼軒卻是突然朝前走了一步,顧清虞有些驚恐,她不知道許翼軒到底是要幹些什麼,只是那一隻把住許翼軒手的手又是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
她必須要時時刻刻防止着許翼軒的突然用力,她必須要堅持着站在原地,絕對不跟隨着許翼軒的步伐走進許宅。
“你……你要幹嘛?”
越來越近,幾乎許翼軒的整張臉都要貼在自己的臉上了,她也是因爲許翼軒的舉動,而後腳不自覺的朝着身後跨過去。
可是驀地突然有一種懸空的感覺在顧清虞的心裡蒸騰,她幾乎就要尖叫起來,可是一隻溫暖的有力的手卻是扶住了她的背脊。
透過她衣服,那一種心安的力量從中貫穿進去,燒得她的整顆心臟都有些熱熱的。就是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種巨大的懸空感卻是像排山倒海一般,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
再一晃過神來,顧清虞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許翼軒攔腰抱在了懷裡,一反應過來。
顧清虞就已經沒有那樣的老老實實了,她的腳不停地開始踢蹬了起來,連同着話語也是開始了。
“許翼軒,你放我下來,你這樣到底是要幹什麼?”
自然的,許翼軒對此也是不會有迴應的,甚至是動作也並不會因爲此時她的話而有任何的停頓或是停止。
顧清虞的腳仍然是不斷地踢蹬着,就算是許翼軒不做聲,但是她還是堅持着自己,因爲至少需要讓許翼軒知道,她是想要離開的決心。
是如此的強烈,是非常的強烈。
邁動了幾步,許翼軒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顧清虞也是覺得驚訝異常,她瞪着大大的眸子,有些吃驚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
許翼軒的目光朝着下面望過去,剛好就是看到了顧清虞的臉。“不要說話,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走路的時候,你說話是多麼的聒噪。”
像是真的厭惡極了自己的這一種做法,看到許翼軒擺出的這一副樣子,她竟然真的將嘴巴給閉上了。
像是爲了避免許翼軒討厭自己
。
許翼軒的眸子朝着顧清虞掃射了幾下,便又重新大步的走動了起來,這樣的舉動讓身在懷裡的顧清虞顛了顛。
整個人也是頓時恢復了清醒,是的,她現在怎麼能夠在意許翼軒的話,應該愈加的激起許翼軒的怒火,然後讓他厭惡自己,放自己回去的呀。
這纔是她顧清虞應該做的事情,這纔是她的本職與要務。
腳步又是踢蹬了起來,“許翼軒,放我下去。”
她的聲音如同蠅蟲一般,不斷地在許翼軒的耳邊迴盪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許翼軒真的想要拿上一個軟耳塞將自己的耳朵給塞住。
可是,就現在這一種情況,這樣的想法只能夠是在自己的腦海裡面過一過,如果是真的要做到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此時他沒有閒餘的手,而且,沒有那所謂的軟塞子。
“許翼軒,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我要回我自己B市的家。”不斷地踢蹬,就是因爲許翼軒對於她置若罔聞的態度,所以她便是將踢蹬的步子又是加快了。
看起來,真的是愈加的激烈了。
“呼呼呼——”沉重的呼吸聲,似乎是在剋制着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突然的,許翼軒又是停了下來。
這可又是讓顧清虞有些措手不及,她這是真的沒有想到,難道許翼軒真的是……要放自己下來?
當許翼軒下移的視線對上自己的時候,顧清虞也是分毫不讓的回以一個眼神,決絕的,十分不甘人後的。
“許翼軒,我說過了,我不要回你的家,你是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夠明白,才能夠放過我?”
許翼軒沒有說話,就那樣專注的望着顧清虞,他會放過顧清虞嗎?那麼,放過了顧清虞,誰來放過他?
如果必須要有人墜入地獄,那麼,就讓他們兩個人做個伴,一起墜入吧。
他的眸子沉了沉,整張臉都是沉浸在一片陰影當中,稍顯得有些厚的嘴脣一張一合,在顧清虞的眼前晃盪了開來。
“如果你不想要死的話,那麼就不要亂踢蹬,真的掉下去了,我是不會負責任的。”許翼軒的臉上滿是決絕,在這一句話說完之後,他的臉也迅速的迴歸了前方。
視線緊緊的望着前面,腳步也是隨之邁開了,相比於剛纔,此時的步伐也是變得更加的大了。
顧清虞還是一臉的迷茫,她望着許翼軒的臉出神,不知道心緒到底是飄向了何方,又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在想些什麼。
但是,她的一連串的作死的行爲卻是終止了,好像是真的將許翼軒的話聽了進去。
“哐啷”一聲,雕花大門就在許翼軒的眼前打了開來,他的懷裡抱着顧清虞,決絕肅穆的就像是一個天神。
有着精緻的臉龐,以及迷人的體魄,這一些,全部都是讓女孩爲止瘋狂的資本,這一些,全都屬於許翼軒,都是他的個人特色與魅力。
環繞,不斷地穿插,顧清虞只是望着他,只覺得那一條通往家的道路變得更外的漫長,在聽到那一聲關門聲之後,她就知道了,這一個牢籠她又重新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