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斜地靠在了空曠的小屋的牀沿上,用自己的左手不斷地揉搓着自己的右手,又用右手不斷地揉搓着左手,她的一件咖啡色的毛衣洗的特別乾淨,她的眼光溫柔地望着夏米,夏米也向她投以微微的一笑。
“這麼晚了,您還不睡覺?”夏米自己有些困了,故意這樣問
“哎,人老了就沒覺了,晚上睡不着,白天也不困,不像你們年輕人”房東女人語氣拉長彷彿是對自己說的。
夏米憨厚地一笑,吃掉盤子裡的最後一個餃子,重重地打了一個飽嗝,道:“這是我吃過的最香的餃子了”她故意咂咂嘴,又重複了一句道:“真香”
房東忽然站起腳步道:“你吃飽了嗎?鍋裡邊還有,我再給你盛些過來”說着拿着盤子就要回去。
夏米慌忙拉住了她,道:“謝謝您,我已經吃飽了”
於是,房東重又坐下,夏米也帶着睏意陪她聊了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題,眼看快十二點了,房東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夏米在心裡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一頭倒在了被子裡呼呼大睡。
她實在是累極了,不但渾身酥軟無力就連心臟也好像再也支撐不住跳動了。
她本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想,而且必須要想,但是身體的疲憊已無法讓她再想許多的事了,黑暗中的她鼻息漸漸地均勻,竟然微微地打起了鼾聲。
這一覺睡的竟然是這麼的香甜,她自己也未想到。
又過了十來天的樣子,天空陰鬱,彷彿還要下雪,新春的氣息早已遠去,人們又開始忙忙碌碌地活動了起來,爲了舊有的夢想,爲了新的契機,爲了其他的一些彷彿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雖然說不清但時時刻刻都惦記的東西,於是,這個城市又開始亂起來了,小商販又重新搭起了棚子,拉開嗓子吆喝着;商店的玻璃上又掛出了去年的‘全部清倉,一律五折,最後五天’;晚上,高大的公司樓羣也亮起了燈,春節的節假日已結束,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了。
離回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本來打算回家看一看外公,可是,她實在不願意回去,每每回去,面對無數讓人無法磨滅的 痛苦記憶,面對古老的土地,面對那裡的一切——
她只有匆匆地打了一個電話,聽到外公蒼老的聲音,她雖然有些傷感,可是還是約略地放心了,每次最後,外公都是語重心長地囑咐她要好好學習,將來爲國家和名族多做貢獻。
而蕭翎把自己銀行裡面所有的錢都取出來,費勁周折找到了那個小男孩的家,家裡面雖然報了警,但是當看見蕭翎揹着一大袋一沓一沓的錢時,還是決定私了,人死不能復生,天理不可逆轉,自古就是這樣。
即使警察來把蕭翎抓起來槍斃了又如何?
當然,這話是蕭翎自己說的,當時,她說到:“當然,我可以去自首,可是,如果我去自首的話,就不會給你們送這些錢過來了,我就等着**槍斃我好了,而**槍斃了我,你們雖然心裡面解恨了,可是你們孩子的命還是找不回來,你們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她說的當然很直白,直白的就連當時已哭成淚人兒的母親和一直不肯原諒她的孩子的父親都有些意外。
蕭翎放下錢走了,臨走時說道:“事已至此,迴天無力,如果你們還是覺得我罪不容誅的話,就去警察局把事情說明了,我絕不怨恨你們”
她當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當時真不知是那來的勇氣。
這當然算是一個殺人犯的自白,可是這樣的自白真的很冒險。
如果他們既收了錢又要去警察局告你的話,那不是很糟糕嗎?
蕭翎當然不在乎錢,她自己都說:“我要錢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