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看着魏淑嫺平靜清麗的面龐，幽暗的黑眸中溢滿了心疼。
她一直都是這樣，波瀾不驚，把所有做過的善事，受過的委屈全都藏在了那張臉後面，讓人看不到，捉摸不透。
她端着一副高冷的面孔，可實際上，她的心比誰都軟，比誰都熱。
傅辰兩手握着手背，低頭看着自己的雙腳，“我一直不太明白，你爲什麼一直說我很蠢呢？”
“難道你不蠢嗎？”
傅辰問……“你指的是我一直被丁璃兒利用還是沒發現骨髓是你捐獻的事情呢？”
魏淑嫺喝水的動作一頓。
她不知道魏爸爸曾去找過傅辰的事情，也不知道他都已經知道了。
她偏頭去看傅辰。
他今天沒戴眼鏡，她撞進了他幽暗的黑眸，他的瞳孔中央像是凝聚着一個小小的漩渦，勾住她的視線，讓她逃離不開。
魏淑嫺也不躲，點頭，“都有。”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靜坦蕩，可是那樣的眸子看得他無地自容。
兩個人對視，最先逃離的是傅辰，他低頭，苦笑，“那確實是挺蠢的。”
魏淑嫺沒說話，胸口卻是悶悶的。
沒人說話，氣氛冷了下去，傅辰不喜歡這種僵硬的氛圍。
傅辰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齒，“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的。”
杯中水有幾分燙，魏淑嫺抿了一小口，“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用道歉。”
給他母親捐獻骨髓是她自願的，也是她主動隱瞞的，她不會接受他的饋贈，所以不管傅辰是不是報答錯了人都跟她沒有關係。
“不是，我不是因爲骨髓捐獻的事情跟你道歉。”
“那是什麼？”
“因爲愛你愛錯了方式。”
魏淑嫺再次沉默了。
傅辰繼續又道：“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同樣也不會輕易放棄你。”
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隨便你。”
魏淑嫺放下杯子，轉身回了樓上。
在她走到樓梯中央的時候，傅辰霍地起身，大聲追問：“魏淑嫺，你真的沒有一點點愛我嗎？”他緊緊盯着她的後背，“如果你不愛我，爲什麼要給我母親捐獻二次骨髓呢？”
“爲什麼在落下那些後遺症之後還願意呢？”
魏淑嫺背對着傅辰，她搭在扶手的手指泛白，過了一會兒，纖細的身子轉了過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傅辰，“傅辰，我之所以願意捐獻二次骨髓是因爲你母親，她是一個好女人，生命不應該止步於此。”
“沒有一丁點是因爲我嗎？”
傅辰希冀地看着她，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都好。
魏淑嫺澆滅了他眼中的希冀，“沒有。”
……
傅辰坐在車裡，車廂裡沒有開燈，整個人都籠在黑暗裡。
他拿出手機，屏幕點亮了他俊美的面龐，手指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澈，在哪兒？”
歐陽澈的嗓音有些啞，像是被慾念薰染，懷裡摟着的小姑娘臉蛋布着潮溼的紅霞，“陪女朋友在隔壁省避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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