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苗瞬間生出一種高山仰止的欽佩敢。看看,看看老鐵哥,這才叫硬,這才叫骨氣!人家不抄不拿,也不是不做,而是等以後自己重新拿起來再做!
對不起老鐵哥,我錯了,我不該把你和那些普通的不交作業的混子等同起來,以爲你只是單純的不寫作業,這簡直是對你的侮辱!你的境界,你的風骨,你的毅力,要比那些混子,不,比我都要強出千萬裡!
這一瞬,趙青苗只覺得石鐵心不僅勇敢仗義,而且純正高潔。從沒有過,趙青苗只覺得自己從沒有遇到過如此高大巍峨的人物。他感受到一種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強烈人格魅力,石鐵心坐在那裡,在他眼中都要放光了。
“大哥!”趙青苗雙眼放光,如同小迷弟。
“走開走開~”有人一把推開了正感動着的趙青苗,正是周楠。這小子一早晨都沒露面,現在卻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他也沒管別人,直接湊到石鐵心旁邊,一臉神秘的抖着自己的料子:“鐵哥,我剛剛收到一個大消息!”
這小子神神秘秘的,什麼大消息讓他這麼上心?
石鐵心還是有點好奇的,但又覺得周楠恐怕狗嘴裡也吐不出來什麼大象牙,所以又不大願意在他的小道消息上浪費時間。最終,只是無可無不可的“哦?”了一聲,看起來簡直是高深莫測。
但周楠談興極高,難掩興奮道:“我聽說啊,高三年級的周天王,剛剛回來了!”
高三年級?周天王?呵呵,果然——關我屁事!
於是石鐵心淡定的取出輔修秘錄,準備繼續朗讀。
出於禮貌,回了一聲:“哦。”
看,我簡直是講文明樹新風的典範了。
“鐵哥你是不知道,現任四大天王裡面,高三的周天王是江湖地位最高的一位!高考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在這個時候回校區,那肯定就只爲了那一件事啊!”
周楠覺得“那一件事”很重要,甚至死死的盯着石鐵心的表情,想知道石鐵心對“那一件事”的看法。是信心滿滿?是志在必得?如果這一位真的志在必得的話,那麼他自己,又該如何才能爭得過這位大石頭呢?
但他沒想到,石鐵心臉上竟然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哦……”
這就是石鐵心唯一的表示,然後就開始仔細看起識字卡來。
這傢伙,城府這麼深嗎?竟然點滴不漏,真不愧是我認爲的梟雄人物!周楠感到挫敗,覺得比起大佬風滿滿的石鐵心,自己確實差了不少。然後他又扭頭看向窗外,遙望操場,不由心馳神往。
四大天王啊,多麼威風,多麼霸氣……
在周楠想入非非的時候,鳳鳴一中的操場最高處,確實有四個人正在聚會。
所謂的操場最高處,指的是操場東側的一個觀禮臺。學校開運動會或者開全體學生大會的時候,校領導就是在這個高臺上指點江山、一覽無餘的。當然了,這裡平時是沒什麼人的。而在垃圾班混子的江湖傳說中,這個地方,普通人根本不允許上。
這裡是專屬於四大天王的位置,人贈外號——天、王、山。
當然,外號都是人起的。而叫出這中二外號的人,現在剛好就在觀禮臺上。此人一腳踏着圍欄,雙手插着褲兜,腰間繫着長褂,耳朵上帶着骷髏耳釘,擺出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樣子,正是一年級天王劉川楓——呃,劉樹風。
與他同列的,還有三人。這三人或坐或站或蹲,各有異象。
站着的那個,雙手抱胸,孔武有力。渾身肌肉膨脹,黑色的緊身背心幾乎要被肌肉漲裂。他又高又壯,滿臉橫肉,一身煞氣,整個人幾乎就是“橫練功夫”這幾個字的代名詞一樣。此人就是二年級天王,陳元龍,人稱大龍哥的就是他。
坐着的那個,一隻腳高高蹬在身側。明明應該是個青年學子,但無端端瀰漫着一種老江湖的滄桑氣息。下巴上蓄着唏噓的鬍渣子,眼睛裡全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深沉。加上抽菸喝酒燙頭齊全的氣息,讓人看到就覺得是社會大哥。
此人就是二年級天王,周雄,人稱雄哥。
而第三個蹲着的這個就更醒目了。只見此人一身霸王蓋世蹲的架勢……
“幹什麼呢!”一聲吼遠遠傳來,隨着聲音一起讓四人注意到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腦袋:“上着課呢,你們跑到這裡幹什麼!”
是方頭煞星鄭開明!
來不及再介紹最後一個人了,所有人轉瞬間行動起來。劉樹風梳頭穿衣摘耳釘戴眼鏡,一頓操作猛如虎。當他以爲自己操作已經夠神速的時候,扭頭一看,卻發現另外三個犢子比他速度還快!
剛剛還一個個都是一副老子牛逼得很的樣子,竟然一瞬間就形象大改,乖的就像是在開英語沙龍一樣。
霸王蓋世蹲瞬間變成了民工蹲,那個人冒出頭來忙不迭的解釋:“沒事,沒事,我們就是在這裡上會兒自習!”
鄭開明不由無語。
我是有多蠢纔會信你?
但深深看了那傢伙一眼,鄭開明竟然沒有再追究,只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就走了。
方頭煞星離去,而後這些人又飛速的換了回來,重新凝聚起“老子不是好惹的”的洶洶氣勢。
“還是陽哥厲害,連方頭煞星都要賣你面子。”抽菸喝酒燙頭那位遞了根菸,霸王蓋世蹲的這位接了過來,一臉淡然:“呵,只是有幾分薄面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雖然這傢伙明明就是在裝逼,但劉樹風三人並沒有打斷他,而是任由他就這麼默默的抽菸,默默的環視着校園,似乎在緬懷着什麼,追憶着什麼,告別着什麼。
一顆煙抽盡,陳元龍又遞上一根,那人接過。待第二根抽罷,劉樹風也遞上一根。三人輪流遞上一根菸,那人輪流抽過,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好似在進行着什麼重要的儀式。
當最後一根抽完,那人把菸屁股往地上一扔:“咳咳!煙抽太多,嗓子難受,咳咳!”等他咳夠了,又灑脫站起:“這次走,我就不回來了。至於我的位置,幫我放出風去,就說我不指定,讓他們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