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石鐵心出了大廈,來到了大街上。
剛剛三個各懷鬼胎的人坐在一起,說話間真真假假難以分辨,讓他也不由感到一絲疲憊。自己的車被小弟開走了,石鐵心正想召喚小弟時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裡面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要去哪啊小夥子,打車嗎?”
老賈?
正好!
隨着武力值的逐漸上漲,石鐵心已經漸漸有了底氣。他很想弄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老賈看起來就是個知情人。既然趕上了,今天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老賈敞開了說。
可就在石鐵心坐上汽車的時候,一個人忽然橫插過來,不由分說的同樣坐進了出租車裡。
不是別人,赫然是悠悠。
悠悠眨着杏眼看了過來:“大晚上的不太安全,能搭一程順風車嗎?”
這……
石鐵心看看前面的老賈,再看看身旁的悠悠,頓時感覺有些荒誕。
不是不讓搭車,只是……怎麼有種高中師生畢業聚會的感覺?就差個方清絕和沈騷夜,咱們高二一班天團就聚齊了啊,只是讓班主任開車就有點微妙了。
汽車發動了,老賈偶爾從後視鏡裡往後瞧,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就像個正常的哥。悠悠也有一茬沒一茬的接着,聲音又回到了神秘高冷的聲線上。
石鐵心呢?
他在腦殼痛。
剛剛的三人聚餐飆戲已經夠腦殼痛了,現在這三人聚在一起還要演。難道說今天要一鏡到底了?
想到這裡,石鐵心已經升起了直接把話挑明的念頭。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自己能夠做到瞬間制人。不論有什麼變化,自己都能夠掌控全場。在將兩人控制下來之後,再以言辭學念氣惑心套話。如此一來,直接挑明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轉念一想,這個計劃裡有一個不太穩妥的點,就是自己無法確認這兩人說的是真是假。
老賈和悠悠,以及王大發,終究和那些吃雞湯的混子、社畜,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王大發在任何一個世界線都是個文人,至少曾經做過文人。別看他剛剛把他自己說的一無是處,實際上主世界線中是學聯大祭酒。鳳鳴一中世界線裡沒有機會闖江湖,就一心一意做學問,最後出的字帖暢銷全國,絕不是個失敗者。
這樣的文人,能隨意惑心嗎?
悠悠就不用說了,從認識的那一天起她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博物學和言辭學雙優。而老賈,依稀記得他說過自己是交大本科,京華研究生。即便因爲世界線的不同而有所變動,人的天賦是不會改的。
就連社畜都並非人人都吃自己的雞湯,想對這三個人惑心就更難了。
自己畢竟沒有楚飛煙那種水平。
而且,總不能真的對這幾個人嚴刑逼供吧?瘋了麼我?
如此琢磨着,老賈也將車開到了地方。
悠悠推開車門,回頭對石鐵心說道:“要不要去我那裡坐坐?”
美女邀約,前排老賈的眼神都曖昧起來,但石鐵心回答的很果斷:“慢走,不送。”
他決定以老賈爲突破口。
這麼多神神秘秘的傢伙中,老賈和自己潛在的關係最近,可能是自己的接頭人之類的,所以先套老賈的話比較容易。
但悠悠卻沒有放棄:“來吧,我有件事和你說。”
“可以回頭再說。”
“真的?”悠悠語出驚人:“你不想知道是誰害死了賣爸?”
石鐵心頓時沉默了。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吧。”
悠悠頓時笑意盈盈的當先走去。
她的住處裝飾的很華麗,和她的穿衣風格一脈相承。
“說吧。”石鐵心進了門後開門見山:“是誰害死了賣爸?”
悠悠也沒有磨嘰,直接揮手甩出了一張照片:“就是這個人,山形不二。他經營着東京最大的暗面賭場‘山形家’,是賭場的賭王,同時也是賣爸的大債主。”
石鐵心手指一併夾住了照片看了看,照片裡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清瘦男人,面目陰沉而富含偏執的貪慾。
石鐵心卻沒有立刻相信:“我都沒查出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些日子來,如果說有一件事不順利的話,那就是出賣賣爸的人一直沒有找到。那個黑川桑一直到死都沒有透露,其他線索也大多是這種情況。
憤而赴死者容易。
可緩慢面對死亡,一點一滴的看着自己步入永眠依然不鬆口就難了。這絕不是普通的畏懼或普通的信仰做得到的事。這件事讓石鐵心的心頭蒙上了微微的陰影,他知道這東京的暗處還有許多神秘莫測又強大詭秘的對手。
“你查不出來很正常,因爲他的觸鬚都被下了藥,進行了精神控制。他們畏懼山形不二,更甚於畏懼痛苦,畏懼死亡。你那種蠻幹的方法,有些時候或許很有效,但是面對這種對手,除了謊言,將一無所獲。”
除了謊言,一無所獲?
這話讓石鐵心沉思不已。
也讓他暫且放棄了直接對悠悠挑明的想法。
就算挑明瞭,誰知道這傢伙嘴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現在是我看透了她的底細,她卻不知道我已經看透。人在明我在暗,我方具有優勢,正可以藉此好好收集一些情報。
挑明是大招,不是小技能。唯有逐步掌握了主動權,摸透了她的底,才能放大招一擊制勝。否則一旦空大,自己就會落入被動,大好局面將完全葬送。
要冷靜,不能蠻幹。
新時代武者文武兼修,可不是不會動腦子的蠢貨。
而且,悠悠的真相,其實並不關大局,他的大局是天命任務。而爲賣爸報仇,很可能也是天命任務的一部分。
想到這裡,石鐵心心中已然定計:“下了藥?下了哪種藥?”
悠悠搖頭:“具體是什麼藥還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和鴻順社以及新攘夷都有關係。山形不二,正是新攘夷的重要資助者之一。”
石鐵心又問:“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真兇?”
“我當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總之這個人就是冤有頭的頭,債有主的主。當然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直接去問他。”
“問他?”石鐵心哼笑:“就像你說的,那樣除了謊言,我將一無所獲。”
“不,這個山形不二不一樣。”悠悠神秘兮兮的說道:“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那麼,你要爲自己的好兄弟,找暗面賭場的大人物報仇嗎?”
石鐵心一言不發,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兵貴神速,就今天,就現在。
什麼暗勢力,什麼賭場大佬,我黑尊行事,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