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室中,一人坐,五人站,這裡正在開會。
因爲是爲了應對可能存在的核打擊而建設的軍事化基地,所以這裡的空間寸土寸金,即便是長官室也沒有太大面積,以至於五位部門主管都只能站着開會。
還好,這裡的人看起來雷厲風行效率至上,所以會議也不會開太久。
“安全保衛部,檢查完畢,無異狀。”
“戰術響應部,檢查完畢,無異狀。”
“後勤保障部,檢查完畢,無異狀。”
“醫療衛生部,檢查完畢,無異狀。”
“教育培訓部,檢查完畢,無異狀。”
五個站着的人衣着各異,而坐着的那個基地執行長官則身穿****時期的日軍軍官制服。大檐帽,黃綠色常服,黑色制式皮靴,肩章領花俱全,看軍銜是****時期的中將樣式。
這位執行長官目光銳利,氣勢逼人,如同一把太刀。
他掃視着五位部門主管,嚴肅的說道:“根據昨日的情報橫展(注1),近日我軍三番兩次遭到敵對人員的窺視試探。如今陛下大業未成,諸君切不可懈怠。須知如今任何一個項目都會關係到大和民族未來,關係到我族能否衝破牢籠、掙脫夾縫、如日出東方騰空而起。”
“請各位牢記,我族的精神和血脈,永不斷絕。所謂多難興邦,我族自古飽經天災、戰火摧殘,但依然屹立不倒。今時今日世界局勢風雲突變,我族必當乘風而起。而東西兩國施加於我族的屈辱和血仇,也一日不可或忘——大日本,板載!”
“大日本,板載!”五位主管紛紛跟着高呼,聲音狂熱而虔誠,好似正獻身於某項偉大事業的先驅者。
“散會!”執行長官一揮手,五個部門主管紛紛啪的一下併攏腳跟,微微欠身之後依次退出長官室。
執行長官獨自留在長官室中處理文件,一分鐘後忽然鼻子抽了抽,皺起了眉頭。
他嘩啦一下拿起手邊的槍,擡頭看向側上方的通風管道,那裡正有一股味道飄出來。普通人根本聞不到這種細微的味道,但是他聞得到。
“鼠輩已至?正好,料理了你們。”執行長官對牆角一招手,一道側門打開,許多身着黃綠色****服裝的士兵嘩啦啦的奔進來。
這些士兵迅速的卸下排風管道的出風口,探頭上去查看,片刻後低頭下來對執行長官不言不語的搖搖頭,意思是未見異常。
執行長官卻冷冷一笑:“跟我捉迷藏?釋放追蹤者,把他們找出來,我要親自審訊。”
那位士兵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但並非讓開入口,找一個所謂的“追蹤者”過來,而是他本人雙手扒住通風管道,渾身骨骼忽然咔嚓咔嚓的變化扭曲起來。手肘特化,手指反轉,撕裂肌肉折斷骨骼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但那士兵完全面無表情。
更可怕的變化還在後面,在抽搐和彎折中,士兵的雙腿快速變短,隨後撲哧一下從一雙腿分離成了兩雙。兩側各伸展出來兩條腿,和前肢一起變成了昆蟲一般的六足形態。
脖子嘎吱一下縮入肩膀中,腦袋就像鑲嵌在軀幹中一樣,咕嚕一下整個面孔上下調轉,嘴上眼下。
嘴巴一張,伸出了變異的舌頭,舌頭上竟然也有一隻紫色的巨眼。這隻巨眼和下面的兩隻眼睛一起咕嚕嚕的亂轉着,各看各向,毫不協調。至此,已經幾乎看不到從前身爲人類的影子。
三隻眼睛滴溜溜看了一圈,似乎適應了新的生命形態,然後這玩意兒嘩啦一下鑽進了通風管道,順着管道快速爬走。
其他士兵中還有幾人也開始咔嚓咔嚓的轉變形態,同樣攀爬進入通風管。這種爬蟲一般的形態,明顯比人類更適合在狹小的管道中快速攀爬移動。
另外一邊,通風管裡。
“這味兒真的太臭了……比屎臭一百倍,隔着刀鞘都覺得臭,這刀恐怕是廢了……”石鐵心苦着臉向前爬。
早知道那種蟲子的汁液這麼臭,就不用刀砍了,直接用槍打死它不香嗎?弄到現在臭味纏身。
“別羅嗦了,我還在你後頭呢,聞到的味比你還濃。”悠悠同樣苦着一張臉:“快點,給姐爬,免得把敵人給臭過來!”
“也有道理。”石鐵心手腳並用,快速向前爬行前進。通風管這種玩意兒對他這種塊頭來說實在太不友好了,太過扁平,根本沒法讓他放開手腳爬行。幸好他的臂部和核心肌羣都足夠的強,大手摁在到處都是灰塵的通風管裡,無聲無息的快速向前。
後面的悠悠體態嬌小,訓練有素,倒也跟得上。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預定位置。
“這裡就是‘官邸’了,看樣子是給一些政要名流居住的地方。在軍管時期,這樣的政要沒什麼實權,但身份尊貴,可能會有收穫。”
兩人扒着通風口向下看,只見一個肥胖的男人正摟着兩個歌姬白日宣淫,尋歡作樂。這個胖男人梳着中分頭,滿頭亮唰唰的髮膠,還留着標誌性的板刷胡,一看就是老鬼子了,現在正樂不思蜀的玩耍着。
石鐵心與悠悠對視一眼,目標正合適。而且這傢伙消失個半小時一小時的,恐怕也沒人生疑。
只有一個問題。
“必須快速而無聲的制住他們。”悠悠摸出一把麻醉槍:“我有信心搞定兩個歌姬,那個胖子能交給你嗎?”
“不用這麼麻煩,看我的。”說着,石鐵心掏出三枚手雷。
啊?!
手雷?
悠悠正不可思議時,石鐵心已經竄出去了。
他也懶得把通風柵欄拆掉,直接雙臂一推肌肉一鼓,嘎吱一下把通風柵欄整個推了下去。同時,石鐵心縱身躍出通風管,凌空之中雙手連揮,三枚手雷破空而去砸向三人。
胖男人和兩個歌姬剛來得及擡頭,就看到三枚西瓜雷高速飛來。
只聽嘭嘭嘭三聲響,三枚手雷準確的撞在三個腦袋上。手雷在腦門上彈跳着,反彈向半空。而三個腦袋同時一仰,然後一聲不吭仰天就倒,噗通三聲倒在牀上。
而當三枚手雷落下的時候,一隻大手揮手一抓,把它們全部抓在手裡。
仔細一看,這三枚手雷全都沒有拉開保險,完全是拿來當飛磚砸人了。
“夠莽的。”悠悠躍下來通風口,拍打過身上的塵土,然後走向了辦公桌:“我來搞這邊,你去審訊一下那個胖子,行嗎?”
“你放心,審訊這事兒我在行。”石鐵心比了個OK,找了個背光的角度,儘量讓臉上陰影多一些,然後一把將那胖子提起來,擡起手一耳光就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