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着挺嚇人啊。
石鐵心猛的皺眉,心中騰起嚴重的危機感。他綻放念氣,全力惑心:“我還是不信。何時,何地,我要去觀禮!”
“好,我帶你去,讓你知道自己的淺薄!算算時間,陛下已經——陛下已——”正說到這裡,影月忽然眼神一空,身上的生命氣息快速衰落。
石鐵心眸光一閃啓動念氣視角。
只見影月腦部的紫光忽然潰縮反殺起來,從前支撐影月的力量,現在反而在快速消磨着影月的生命力。
水劫勁力立刻開始消磨紫光,石鐵心趕緊加強念氣輸出,搶救式喝問道:“已經怎樣?快告訴我,我要眼見爲實,否則我就不認同你的忠誠!”
影月卻已無法回答。
她噗通一下栽回到地上,兩眼飛速變得空洞,聲音微弱到幾乎不可聞:“陛下……陛……”
兩眼一空,她氣絕了。
她效忠的目標殺了她,所有的忠誠和執念都成了空。
就像是當初的山形不二一樣。
石鐵心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心中彷彿壓着一塊陰雲。
他明確地感覺到,這個幕後的“陛下”非常不好對付。
總結一下現有情報:
此人小心謹慎從不露面,但卻草蛇灰線廣泛佈局。此人利用各種方法大量侵蝕他人,而且一旦被紫色的玩意兒感染,此人就有能力直接監視甚至掌控他人的生死。
此人做事按部就班有條有理,通過各種方式全面開花,屯兵造怪積攢力量,積極清除所有可能威脅到其地位的人,所以必然不是慘白畸形那樣的無腦怪物。但同時,如果真如影月所說,那麼此人又必然擁有很強的個人武力。
而且此人一定在計劃着什麼恐怖的事。
接引神母的力量大規模進入常世?到底是怎樣的方式,又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就在這時,一直癱在一旁的那個中年人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石鐵心本不想理這個一驚一乍的傢伙,但他叫的實在太痛苦了,便瞥了他一眼。
一看之下,心中一驚。
只見這個中年人身上竟然無中生有般冒出了紫色的光來!
“什麼?!”石鐵心一把將中年男人抓起,仔細觀察探查一番,吃驚的發現這些原本沒有、突如其來的紫色光暈,是從血肉中被激發的。
中年男人確實不是紫色怪物,就是個普通人,他的大腦並沒有被寄生。但那些紫光就像是早就潛伏在血肉中的病毒,之前微不足道,沒有任何症狀。現在卻好像得到了支援,忽然發力,齊齊出動準備攻克大腦吞噬意識,把中年男人徹底變成它的傀儡。
中年男人並不是唯一一個。
“啊——!”“頭好疼——!頭好疼——!”
黑暗的地下車庫裡還傳來好幾聲痛苦的慘叫,這裡本就住着些流浪漢,一看這邊搖烤活人全都嚇的縮在角落裡,現在則全部開始慘叫。
靈視中,這些流浪漢身上也都開始涌出紫光。
耳朵一動,石鐵心聽到了更多的慘叫聲,穿過樓板、穿過空間,在地下車庫中迴盪。
那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能發出的聲音。
“怎麼回事!”石鐵心產生了一個讓他震驚的念頭:“難道……”
叮鈴鈴,電話響了,裡面傳出了阿D焦急的聲音。
“老大,不好了,出事了,你趕緊回來吧!小唯她,小唯她忽然特別痛苦,而且必須要見你!她說只有你才能——唔……呃啊,誒喲臥槽,我怎麼也頭疼!老大、老——欸喲喲!”
“阿D,阿D!”
石鐵心大聲呼喚,電話中卻只剩下痛苦的哼聲。
“該死的!!”石鐵心把電話一掛,狂奔而出飛身躍上了停在一邊的機車,轟隆一下擰動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監獄基地。
機車飛快的駛出停車場,咻的一下騰空躍出斜坡落在了外面的大街上。
此時,原本寂靜到彷彿沒有一個人的東京市,現在一下子變得無比熱鬧。目光所及的所有大樓裡、所有角落中,到處都是沸反盈天一樣的痛苦叫喊聲。數百、上前、成萬,更多更多人的淒厲喊叫聲匯聚成恐怖的海潮,讓人彷彿置身真正的地獄中。
“怎麼會!”石鐵心真正的震驚了:“怎麼可能讓所有人都被感染!我已經極大程度的掐斷了獨品的傳播途徑和生產源頭,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人都被……”
顧不上考慮這些,石鐵心全速向着自家基地趕去。如果連阿D都被感染,那麼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成空。
而稍早一些時候,在東京的另一處地方。
嘩啦,嘩啦,紫色的漣漪盪漾着,有人在一片紫色的水面靜靜站立,腳尖點水、波紋粼粼。
這是個高冠博帶的男人,一身寬大的白色衣袍,頭戴黑色的高帽,手中拿着一把精巧的紙扇,面目陰柔俊美,正是一名陰陽師。
這名陰陽師唸唸有詞,左手揮出符文,右手劃出巫咒,進行着禱祝的儀式。
這儀式已經進行很久了,現在,終於完成。
嗡,不知發於何處的嗡鳴掃過水麪,陰陽師手中的符紙猛然燃燒,最後只剩下一團紅色的火焰。
“陛下,下臣已準備就緒。”陰陽師擡起手中那團火:“這團精魄之火,源自於九十九個精誠之人的精魂,能夠幫助陛下穩定意識,最大程度的抗拒虛靈的同化,幫助陛下竊取虛靈的力量。”
陰陽師一招手,紫水翻涌間,這片水面的最中心處升起一座王座。這王座彷彿用紫色的骨骼鑄成,造型猙獰起立,詭異妖邪。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過來。
“博雅君,辛苦了。”此人一轉身,在王座上坐下。正想進行下一步行動,忽然似乎注意到什麼。他把眼睛一閉,眼皮下面咕嚕嚕的蠕動着,再睜開時已經成了外形噁心的裂隙之眼。
他好像一下子注視到了遠處發生的事情,擡起右手兩指點在太陽穴上,身上紫色的光澤猛然躁動起來。
片刻後,一切平復,他放下手指。
“怎麼了陛下?”
“沒什麼,處理些小事。”男人臉上波瀾不驚:“開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