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想不到堂堂大明寺玄牡大師座下的大弟子,竟然是個無恥的盜修!”那女子似乎跑不動了,倚着一塊山石,轉身恨恨的說道,她胸口起伏不定,大氣直喘。
女子離李慕然不過只有數十丈,但顯然並沒有發覺隱匿中的他。李慕然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從這女子的表現來看,她應該是法力被封無法調動,否則略一調動法力,就能平復氣息。
那僧人大笑道:“哈哈,盜修又怎樣!成王敗寇,總比你這樣英年早逝要好!”
“中了小爺的五毒追魂散,你還能跑出這麼遠,算是相當不錯!平日裡身子一定調養的不錯,今日讓小爺我領教領教!”僧人說着,竟露出一臉淫邪之色。
“原來是五毒追魂散。”李慕然暗暗點頭,這是《盜經》中提到過的一種盜修常用毒藥,能令修士法力逐漸封印,身體也癱軟無力。下意識的,李慕然腦中立刻浮現出《盜經》記載的七八種方法,都可以解除此毒。
女子大驚,怒斥道:“哼,你敢!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敢對我動手,就不怕本宗追查到底、讓你永無寧日麼!”
“這一點就無需顏師妹費心了,以顏師妹的身家,幹了這一票,小爺我就遠走他國。天下之大,令尊怎能追查到小爺的下落!”
僧人說着,一步步的靠近女子,笑道:“小爺早就聽聞,顏師妹乃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今日小爺有幸,自然要財色兼收!”
“你敢!”女子大驚,身子微微顫抖。
她那怯弱無助的模樣,反而更激發了僧人的邪念,後者哈哈大笑:“等會你就知道小爺敢不敢了!”
僧人腳步更快,伸手就要去扯女子的衣裳。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強光從女子身上發出,化作一道道鋒利的光梭,直衝僧人激射而來。
這一變故突然之極,但僧人卻似早有防備一般,反應也是極快。幾乎在女子動手的一剎那,他就祭出了一面龜殼狀的法器。這件法器原本只有巴掌大小,但在僧人的法力傾注之下,瞬間便化爲丈許大小,將自己身前的光梭盡數擋住。
轟轟轟一陣密集的爆鳴聲響起,那龜殼狀法器在眨眼間被光梭轟的粉碎,僧人被逼的倒退幾步,但也沒有受傷。
“漫天飛梭!”僧人冷笑說道:“果然在你手中!可惜這種手段,你只能用出一次!哈哈,看你接下來……”
僧人正爲自己逼出並化解少女的絕招而慶幸,忽然間發現,數十丈外的泉水邊上,竟然平白多出了一個身着道袍的少年。
“什麼人!”僧人大驚。
這少年自然是李慕然,他正在心中暗叫倒黴,就在剛纔,那漫天飛梭四下飛濺,其中有一道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李慕然藏身的山石,頓時石屑四濺。
李慕然爲了避免被飛散的石塊擊中,不得不急忙閃身躲避,他的夜隱術只是修煉小成,微小動作不會打破隱匿,但閃避飛石的動作卻是不小,立刻便破壞了夜隱術的隱匿效果,身形暴露在二人眼中。
“原來是個元符宗的小師弟。”僧人打量了李慕然一番,頓時心中一鬆。
無論從年紀還是修爲來看,李慕然顯然都是剛入門不久的氣脈初期弟子,而僧人自己可是氣脈後期的修士,修爲高出李慕然太多,所以根本不把李慕然放在眼裡。
“師兄饒命!”李慕然全身戰戰兢兢,一副害怕之極的模樣。
“嘖嘖,只能怪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僧人一步步向李慕然走來,一字一句的惡狠狠說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李慕然似乎是害怕的不能動彈,他既不逃跑,也不祭出法力護體,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對方,表情恐懼之極。
一步、兩步、三步,僧人逐漸靠近李慕然十丈之內,可是就在此時,那僧人體表金光一閃,竟然祭出了金剛罩法術。
李慕然心中一沉,又暗叫一聲倒黴。
他有意示弱,是想讓對方疏忽大意,正如當初清元子那樣掉以輕心,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機會突然反擊,一招滅敵!
可是想不到,這僧人倒是個謹慎之人,即便自己修爲高出李慕然太多,依然穩妥的先祭出金剛罩護體,以求萬無一失。
僧人單掌一提,立於胸口前。李慕然心中一動,這是佛門修士常見的施法手勢,只怕下一刻,就是各種高明的佛門法術向他擊來。
就在此時,李慕然忽然身形暴動,如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僧人只是一個不留神,李慕然居然就竄到了自己身側。
“想逃?!”僧人冷哼一聲,轉身單掌一劈,頓時一道閃耀金光劃破夜空斬出,猶如一柄巨大的刀刃。
此招名爲光刃斬,是一種高階的金屬性法術,一刀斬出,足以破金碎玉,即便是一塊丈許大小的堅硬岩石,都能一劈兩半。
這金光一斬速度奇快,覆蓋的範圍又很大,李慕然縱然身形再靈活,也絕不可能閃避開來。
在僧人看來,自己這一記光刃斬出後,這個符門少年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是與此同時,僧人卻見到忽然有無數閃耀的火光向自己飛來,他心中一驚,急忙將全身法力催動而出,凝聚在體表的金剛罩上。
修煉到他這個境界,法力調動已然十分純熟,可謂是心念一動,便能施法。
然而,那無數的火光,卻化爲一個個尺許大小的赤焰火團,在他身上肆虐的爆炸着,轟隆隆的巨響隨之傳出,以那僧人爲中心,一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爆炸火團。
響聲震天,迴音盪漾在山谷之中,徹底打破了夜的寧靜。
爆炸過後,火光一收,原地騰起的一片青煙黑氣也隨風消散,只露出一個焦黑的身體,已是氣息全無。
一陣夜風吹來,那身體竟然化爲飛灰、隨風而散,原來是在爆炸中徹底被震碎。
只有一個儲物袋掉落在地,這個儲物袋應該是個上等品質的高價寶物,所以纔沒有隨着僧人的身體一起毀掉。
那僧人怎麼也想不到,就是那麼一名毫不起眼的符門少年,居然一口氣祭出了三十多張炎爆符,這相當於三十多個炎爆術盡數打在身上,即便他有金剛罩護體,也承受不住。
三十多張炎爆符祭出,就是近二百塊靈石砸在臉上,除了李慕然外,恐怕也沒有第二個氣脈初期的弟子能夠有這種手段。
而且,這些符籙都是李慕然親手製作的,所以才能一次性施展出如此之多,否則一張張的祭出,也根本威脅不到那位氣脈後期的僧人。
“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玄牡大師座下首席大弟子,竟然會死在一個氣脈初期的元符宗弟子手下!”不遠處的女子目睹這一幕,先是驚呆了片刻,隨即高興的大笑起來,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笑什麼,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李慕然冷冷的聲音傳出,然後從一堆亂石中爬起身來。
“你居然沒有死!”那女子大驚失色,一臉愕然。
李慕然的身上,閃着一層淡淡的光芒,那也是金光罩,只是法力極弱,離崩潰只差少許。
“運氣不算太壞!”李慕然從胸前摘下一張元氣幾乎耗盡的符籙,身上的淡淡光芒立刻消失。
剛纔,他在金剛符的保護下,擋住了僧人的那一斬,但卻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捲起,飛出了數丈外,摔在亂石上。
好在金剛符防禦力不俗,他沒有受傷。
李慕然拾起僧人留下的儲物袋,毫不客氣的向懷中一揣,淡淡的向少女說道:“在下剛纔救了你一命,你卻咒在下去死,這未免有些不合適吧。”
少女一愣,急忙說道:“是,是,小女子口不擇言,多有得罪!多謝師弟,不,多謝恩公相救。恩公只要將我送回丹心宗,必有厚謝!”
“這個在下毫無興趣!”李慕然冷冷說道。
少女神色一凝:“那你想怎麼做?難道你也要殺人奪寶?”
李慕然搖了搖頭,說道:“天材地寶層出不窮,爲價值有限的少許寶物而殺人,在下倒是不願、也不屑這麼做!”
少女聞言心中一鬆,神色間也緩和了許多,她說道:“恩公果然是俠義之士,多謝恩公相救。”
少女說着,便想掙扎着站起身來。
“且慢!”李慕然冷哼一聲:“在下沒說就這麼放過你!你若是這麼走了,倒咬一口,說在下殺了大明寺的高僧,只怕在下性命難保!爲求自保,在下也只能不得已而爲之!”
“哼,你也要殺人滅口?你和那些盜修都是一路貨色,何必找什麼藉口!”少女冷哼一聲,既憤怒又無奈。
李慕然不言,目光卻在少女身上不住打量,嘴角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你想幹什麼?”少女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又退後了少許,身體幾乎縮成一團。
“你還是殺了我吧!”少女臉色蒼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