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早餐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我看見公寓大門口停了一輛白色的馬自達,這車原本很上檔次,屬於近幾年都比較新款的車型,可是車主顯然不瞭解我們公寓那些傢伙的審美觀點,順便提一句,我們公寓的審美觀點就是:發現美,並且破壞之!
也不知道這車在門口停了多久,反正現在車頂上已經有了許多垃圾,果皮紙削殘渣碎葉,最誇張的是有一張白色的衛生棉貼在擋風玻璃上,幸好這不是一輛敞篷的,不然的話一定面目全非。
這當然不能夠怨我們這棟的學生沒有素質,其實我們的想法都很簡單,不就是上個大學嘛,有必要開車麼?買四個輪子的車來裝什麼啊?你不是很有錢麼?那麼將你的車弄髒弄壞也一定修得起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這棟樓的學生更加的憤世一點。
我正想上樓,忽然一盆洗臉水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潑在了車上,這才使得這車有了再一次被整形。
回到公寓後,我發現我們屋子的門是大開着的,我記得我走的時候關了門的啊,難道遭大盜破門而入?!現在的小偷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我趕忙衝進去,順手就將門關上了,打算來個關門打狗,進屋之後屋裡的情況出乎我的意料,梵高居然在沙發上坐着,這傢伙是怎麼進來的?
我剛想開口問這傢伙怎麼進門的時候,梵高先一步說:“丫的,你們寢室從來不關門的麼?”
我恍然大悟,也許是我出去的時候忘記鎖了,我問梵高:“你這麼早來我們寢室做什麼啊?”
梵高說:“昨天關哥答應我們要帶我們去市區逛一逛的啊,有這麼好的機會玩,我當然要早一點來了,可是沒想到關哥到現在都還在睡覺。”
其實關哥每天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在我看來是有一點種畸形的規律,他如果早十一點睡,那麼早上六點就會醒,如果凌晨一點睡,則會早上八點醒,總之只會睡七個小時,可以說是分秒不差,七個小時一滿,他就會像彈簧一樣彈起來。
我看了看錶,說:“再等兩分鐘吧,他馬上就會起牀了。”
兩分鐘後關哥從他的屋子裡走出來,不溫不火的對梵高說了一句:“來了啊?”
梵高說:“來了。”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關哥走進廁所裡邊。
關哥洗漱完畢之後坐上桌子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來的?”
梵高說:“纔來。”
關哥哦了一聲,慢慢的吃着油條,我頓時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這兩個傢伙的對話怎麼這麼平淡?難道是昨晚受傷了?
梵高對我說:“阿宇你別多想,我們昨晚沒能夠進去女生公寓。”
“不可能吧?昨晚停電那麼好的機會,況且以你們兩的靈光腦袋還有敏捷身手一個小小的女生公寓能夠攔住你們?”我說的是實話,關哥和梵高這兩個傢伙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是在美女這點上爆發出來的體能和智力絕對不一般,況且昨晚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沒理由進不去。
梵高嘆了一口氣說:“停電幾分鐘之後我和關哥纔想起去女生公寓,可是已經被別人捷足先登,不妙的是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有一個先驅已經被抓住,扒了上衣蒙着腦袋被晾在第七公寓門口展示,胸前掛着一個牌子寫着四個字。”
“好色之徒??”
“屁!是婦女之友!”
“婦女之友?那些學姐也太會諷刺人了吧,你們是不是被嚇住了所以此不敢進去?”
梵高搖了搖頭,“我和關哥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嚇住的,我們覺得有了先驅吸引火力,女生們應該會放鬆警惕,是我們竊玉偷香的最佳時機,可是公寓門口突然出現了兩個檢查的女生,凡是進去的人都會被檢查,要是她們長得漂亮一點,我和關哥倒是不介意買兩個饅頭去糊弄一下,可是…我想,你已經猜到了。”
我給了梵高一支菸,然後給自己也點上一支,然後從錢包裡摸出一張照片給他看,“有這妞醜麼?”我給他看的當然是迅猛龍的照片。
梵高吃驚的看着我手中的這張照片,“哇靠!你這傢伙的錢包裡怎麼有這麼噁心的照片,難道是你女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說:“屁,我隨便一個女朋友都比這妞漂亮,我將她的照片放在錢包裡就是爲了在自己在花錢的時候節制一點,一旦我看見她的模樣我就不會有花錢的了。”
梵高笑了笑,“回頭你也給我弄一張,我貼在寢室門口辟邪。”
這傢伙的想法比我還要陰毒啊,你狠!
吃完飯,關哥隨便套了一層皮就準備向外衝,梵高攔住關哥說:“咱們今天去市區,你就不能穿好一點?”
關哥伸手將自己衣服後面的商標扯給梵高看說:“你看清楚了,這是班尼路,牌子!”
梵高一見說錯了話,馬上轉移注意力對我說,“我說的是阿宇,我今天好歹也開了一輛馬自達來,你就穿帥點嘛。”
我穿衣服從來都是隻要覺得有型就行,不管什麼牌子不牌子,最主要一點是人生得好,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衣服都有木有樣,但就算我現在相當滿意這身打扮卻還是不入藝術家梵高的眼。
我看了看我全身上下說:“我覺得不錯啊,穿着舒服就行了嘛。”
關哥也說:“我也覺得阿宇這身不錯,挺精神的,並且看起來比較成熟,雖然沒有你那身藝術氣息濃郁,但騙騙15~35歲的女人應該不是問題了。”
下樓之後,梵高一見到門口那輛馬自達就驚呆了,“天殺的啊!是哪個混蛋將我的車弄成這副模樣了?”
關哥一臉抱歉,畢竟這是我們的地盤,“這車是你的?”
梵高死死的盯着擋風玻璃前的那張衛生棉說:“不是,是我們藝術系的一個師姐借給我的,今天剛一開來才一個小時不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天殺的啊!”
關哥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找樓管阿姨弄了一根水管將車上的污垢沖掉,梵高也跟着弄。
大概十來分鐘後,梵高利索的將手中的毛巾丟進垃圾桶,“媽的,以後一定不能夠在這停車!”
這個小插曲不能夠妨害梵高今天逛市區的好心情,只是一會就又恢復了他那開朗的性格,開起車來更是眉飛色舞,頻頻超車,當然沒有犯規。
到了芙城,隨便找了一個停車場,我們三個下車。我問關哥:“我們這是去哪裡啊?該不會三個大老爺們逛街吧?”
關哥說:“我從來沒有逛街的習慣,其實這次來芙城我最主要的目的是爲選美大賽拉贊助,我已經在網上聯繫幾家公司,打算去和他們談一談具體事宜。”
我靠,原來關哥是別有用心啊,我說他怎麼答應得那麼快,居然想讓我和梵高跟他一起去當說客。
“作爲社長,這是你的義不容辭的任務,我們相信你一定能夠出色的完成這項光榮而並不艱鉅的任務,我想,我和阿宇就不用陪你去了吧?”梵高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也配合的說,“關哥,我相信你一個人就能搞定!等你凱旋的消息!”
關哥的表情比較尷尬,沒想到我們這麼不夠義氣,也沒強求我們,只是罵了一句:“媽的,真的是花錢養白眼狼了,你們有種!”
關哥走後,我好梵高面面相覷,梵高問我,“你沒什麼事兒吧?”
我察覺到有點不對,立刻回答說:“有!我要去買衣服!”
梵高的臉上馬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也對,你是該將你身上的這身裝備換了,可惜的是不能夠瞻仰到大師的光輝了。”
“什麼是大師的光輝?”
梵高的眼神比較的虔誠,“我聽說芙城有一個收藏家開了一間藝術館,裡邊有一副莫奈的作品,有這次機會我打算去看一看。”
這傢伙雖然叫梵高,沒想到喜歡的藝術家卻是莫奈,但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我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梵高說:“好吧,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再電話聯繫。”
於是我們三人就這麼分道揚鑣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做什麼,但又沒有興趣陪那兩個傢伙做事,只好在街上閒逛。
芙城是個中型的都市,我上次來的時候只是草草的驚鴻一瞥,並沒有走到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所以這城對我來說還是有點陌生,不過街上的那些銀杏樹卻給我一種似曾相似的味道。
買一張旅遊地圖被坑了5塊錢之後,我奔向了芙城比較生活化的地區,要了解一個城市,不是去它最繁華的街道,而是去它最溫馨的地方。也許沒有那麼現代那麼熱鬧,但最生活化的地方最真實。
我慢慢的走着,街道兩旁的建築比較的歐式,連路邊的欄杆也是那種英倫風,這種街道上最容易出現的就是咖啡店,或者是那種並不是賣名牌服裝的店子。
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我走在這裡卻覺得很舒服,像這樣的街道柳城也有許多。摸出相機,我開始東拍拍西拍拍,也不能白來不是?
忽然,不遠處,一束漂亮的話出現在我的鏡頭當中,是一束紫色的杜若,包裝得很好,明顯是被一個人捧着的,不過我看不見臉。
鏡頭緊跟着花束的移動,捧着花的人來到了街邊,將杜若遞給一輛寶馬,我這纔看見了捧花的女人,無論我多麼的淡定,當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悸動了。
夢裡千迴百轉。
人生若只如初見。
若是情人自有緣。
那個曾經很嫵媚的聲音傳來,“小男朋友,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