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高,靜謐的樹林驚起了一羣飛鳥,樹下有些喧囂,無數盜匪手拿長劍短刀滿臉興奮穿行在樹林中。
今天剛到的那位仙師可說了,誰第一個攻進山莊就賞賜黃金十兩,表現好的弟兄也有白銀賞賜!
這些盜匪本不以爲然,還以爲是上面蠱惑人心的手段,但當滿滿一整箱白銀十錠黃金放在他們面前,瞬間點燃他們的熱情,一個個嗷嗷叫的要夜襲。
刑遠挑選了精明強幹的盜匪,再三聲明要聽從命令,那些盜匪鬨然允諾。
此時韓玉正站在一處山坡上,看着漆黑夜空裡的那團燈火。
“那就是甘家莊,據說數百年前還是石星城的權貴。這附近的千畝良田都是他家的,兄弟們看的眼紅,沒想到連莊門都進不去!”刑遠苦笑了一聲說道。
韓玉沒有答話凝視不語,刑遠也就識趣不再廢話。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刑遠看了看月色估摸了下時間,從懷裡掏出一截竹筒。
只見刑遠舉起頭一拉引線,一串煙火呼嘯着飛到了高空,炸開了紅色的焰火!
早就埋伏在莊園附近的盜匪看到信號大呼小叫的衝了上去,韓玉的目光一凝,山莊亮起了無數燈光,幾個呼吸的功夫,一道土黃色的光罩忽然出現,將莊園緊緊護住。
盜匪衝過去對着光罩瘋狂的砍,土黃色的光罩一陣顫抖忽然又是一道光束加持了上去,土黃色的光罩變得厚重凝實。
韓玉站在山坡上漠然的看着,當盜匪砍了半個時辰那光罩再次變得黯淡了下去,此時盜匪也已用盡了力氣。
“讓他們撤回來吧!”韓玉淡淡的說道。
刑遠對韓玉命令執行的毫不遲疑,從懷裡再次掏出了一個竹筒,一團綠色的煙火綻放。
攻擊山莊的盜匪看到焰火放棄了攻擊,朝着原路撤了回去,但土黃色的光罩仍沒有消散,這甘家莊的人顯然被嚇破了膽。
“你先帶着他們先回去,我隨後就到。”韓玉淡淡的吩咐道。
刑遠一聽拱了拱手撤離了山坡,帶着一羣盜匪返回了山寨,韓玉又再此呆了良久,直等光罩消散這才喃喃自語道:“挺有意思....”
等韓玉回到了山寨,看到攻擊山莊的盜匪頗有些垂頭喪氣,於是吩咐刑遠將他們召集到聚義廳前。
刑遠從庫房搬來了幾個木箱放在地上,大聲的喊道:“凡是今日參加夜襲的兄弟,每個人上前拿一錠銀子!”
刑遠的話就像是給他們打了雞血,目光貪婪的看着箱子中的銀兩,這一錠能有三兩!
這兩百人排成長隊,在衆多盜匪羨慕的眼神中每人拿了一錠銀兩,看着同伴羨慕嫉妒的眼神,空虛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王五,你將今日作戰兇猛的兄弟喊出來。”等盜匪們領取了銀兩,刑遠又轉頭對王五說道。
王五全程參與了行動,很快就找了十位作戰最兇猛的十位盜匪,讓他們站在了前排。
刑遠從小箱子裡拿出了一錠黃金笑着說道:“林朝你個小兔崽子,這金子賞你了!”
“多謝大頭領!”那長相矮小的盜匪有些激動的接過金子,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叫做林朝的盜匪也是個妙人,當即笑罵道:“我砍人的時候手都沒抖過,拿到金子這手顫的厲害!”
這番話引得所有盜匪鬨堂大笑,刑遠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一番,然後將金子發到下一位盜匪的手中。
發完了金子,刑遠站在這羣盜匪面前大聲的說道:“明晚在去襲擊,有沒有弟兄想一起去的?”
正羨慕嫉妒恨的普通盜匪聽到這話“嗷嗷”大叫,白晃晃的銀子黃橙橙的金子刺激着他們每一條神經。一個個臉上憋的通紅。
“明日挑選三百弟兄在去一趟,就不信敲不開甘家莊的王八殼!”刑遠大聲的喊道,下面的盜匪瘋狂的大叫。
刑遠揮了揮手下面的盜匪才戀戀不捨的散去,刑遠去使了個眼神王五心領神會的跟在了身後,來到了一處偏房。
刑遠敲了敲門,聽到“進”才推開了房門,看到韓玉和那素衣女子正坐在一起。
“刑遠王五,你們過來,我想了個法子,咱四個人合計一番!”韓玉說着拿出一張宣紙鋪在了桌子。
一個時辰後,刑遠和王五告辭離開,醜姑有點興奮但有些懼怕的問道:“這能成嗎?”
“放心,按照計劃錯不了,就算失敗了在想其他的法子。”韓玉笑着安慰道,叮囑了醜姑幾句。
出了門,韓玉先跑到樹冠上小憩了一會兒,一到寅時就醒了過來,稍稍活動一下,朝着遠處掠去。
等到天色大亮,幹瞪了一夜眼的甘家衆人這才鬆了口氣,頭髮蒼白的甘元德興致勃勃安排衆人去幹活,他面色棗紅,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錙銖必較的吝嗇鬼。
一個溫文爾雅的青年走過來說道:“父親大人,要不要去請天星城的紫衛絞了這股盜匪?”
“你知道請紫衛要花多少銀兩?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甘元德怒斥了一句,然後又得意洋洋的說道:“有咱先祖佈置的陣法,盜匪就算傾巢而出也攻不破咱甘家莊!”
青年也知道父親的吝嗇,緊緊的勒住錢袋子,他這個少莊主想要動用一百兩銀錢都要找他批條。
等到酉時太陽都快落山,山莊外忽然來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一個麻臉青年趕着馬來到山莊,但被家丁給攔了下來。
“幹什麼的!”正忙碌了一天的家丁看到有馬車過來警覺的說道,當看到韓玉一臉麻子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韓玉笑着從懷裡摸出了一塊令牌,笑着說道:“今日趕路錯過了宿頭,還望能借貴地歇息一晚。”
那門丁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下意識看了一眼令牌卻呆住了,只見令牌的反面是精美的花紋和古樸的一行小字“建安經略使”,反面則寫着“韓玉”兩字。
“我乃建安的官員,馬車裡是我們城主家小姐,這趟是去石星城有要事要辦,還望兩位通融!”韓玉說着就朝他們抱了抱拳,這一看就是個當官的。
“請韓大人稍等,我去稟告我家老爺!”門丁也朝着韓玉行了一禮,然後匆匆向莊園裡跑去。
半盞茶的功夫,莊主甘元德就拿着令牌匆忙趕了過來,將令牌交還給韓玉然後說道:“韓大人是建安城的實權官吏,但本莊是歸屬石星城管轄,還請韓大人去別處投宿。”
甘元德很客氣的說了一番話,韓玉笑着接過令牌牽着老馬就要離去,卻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甘元德被這一眼掃的有些心慌,連忙詢問門丁情況,當得知這馬車上還有一位城主家的小姐,一下子慌了神。
“趕緊備馬,請韓大人過來!”甘元德一跺腳,狠狠的扇了門丁一個耳光。
城與城之間聯盟最直接的關係就是互爲姻親,建安的實權官吏帶着小姐去石星城拜訪,腳丫子都能猜到什麼事兒。
萬一這位小姐嫁給了某一位公子日後繼承了城主大位,只要吹一吹耳旁風,甘家莊就沒好日子過。
兩匹快馬追了上去,很快又策馬返回,兩個甘家人哭喪着臉說道:“韓大人不願回來,說連夜趕車去石星城!”
甘元德頓時慌了,趕緊親自騎馬趕了過去,來到馬車前拱了拱手說道:“韓大人,剛剛老朽一時糊塗,還望韓大人恕罪!”
“甘家主何罪之有?”韓玉笑着說道,臉上卻盡是冷意,擺足了官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