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太陽剛剛升起驅逐晨霧,樹林中的土路上有幾輛運送糧食的馬車吆喝着來到了黑河坊。
在門外等了半袋煙的功夫,黑河坊外門緩緩敞開,夥計們吆喝着將糧食送到了各家客棧。
最後一輛馬車中跳下來一個長滿麻子男子,只見他隨手扔了一塊碎銀,閒庭信步的在外瞎逛了起來。
此人當然就是從礦場趕來的韓玉了。
離開礦場後,韓玉去小鎮上買了一輛馬車,揮舞着馬鞭慢悠悠朝着黑河坊方向趕。
一邊趕路一邊修煉,在路上還買了一把雕花小刀雕着一些飛魚走獸。
韓玉在這方便也算有點基礎,畢竟還曾在建安城誆騙過墨門寶典。而在每天臨睡前都會修煉鍛神術,當煉到腦海微微發脹之時倒頭便睡,第二天醒來又精神抖擻。
過了巳時,內城的修士便多了起來,韓玉也混進了內城。
看到一位灰衫蓬髮的老者讓家族中的煉氣弟子自由活動,韓玉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懷念之色。
聚寶樓依舊存在,門中卻換上了兩位煉氣圓滿的修士,站在了門前。只不過大門上的巨大牌匾,掛的不再是“聚寶樓”,而換成了“仙緣閣”三個蒼勁的大字。
韓玉望着陽光下,閃閃發光的“仙緣閣”,心中微微有些納悶,難道是因爲他賣毒靈果的事?
韓玉在門前楞了片刻,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小廝跑了出來,點頭哈腰的問道:“這位仙師有什麼需要嗎?”
韓玉看到他微微的一愣,此人正是他的老相識,原聚寶樓的供奉---範立軒!
此刻的他顯得有些酸苦,兩鬢都顯得蒼白,看來最近這段日子過的苦不堪言。
“不用,我就隨意看看。”韓玉變幻嗓音淡淡的說道,徑直朝前走去。
很快就到了午時,韓玉去內城一家酒樓點上了酒菜,花了兩顆靈石點了一桌好菜。
“站住,過來,我有話問你!”韓玉叫住了剛剛離開的夥計。
“仙師大人有話儘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韓玉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低階靈石,隨手放在桌上說道:“賞你的!”
“謝仙師大人!”夥計小心翼翼的拿過靈石,眉開眼笑的連連道謝。
韓玉之所以來內城吃飯,自然是想打聽情報。要是拿些凡俗的銀兩這小二估計瞧不上,索性就拿出一塊靈石,肯定能瞭解到坊中發生了何事。
一炷香後,夥計歡天喜地的走出了雅間,而韓玉也心滿意足瞭解到事情的始末。
在他換取各種靈藥之後,聚寶樓就將得到的清靈果賣給了一位有結丹老祖的申家。
據說申家出現了一位十一歲的童子,據說繼承了申家先祖的血脈,竟可修煉早已失傳數百年的“玄陰之眼”,可以剋制天下間的所有鬼怪,對一些邪宗的功法也有剋制的奇效。
這童子的靈根也很不錯,唯一有些遺憾的只有六靈竅,對他疼愛萬分的申家老祖絞盡腦汁的想去求一些靈丹妙藥,想爲他開啓剩下的靈竅。
功夫不負有心人,等了足足兩年聚寶樓的樓主找上了門,請他鑑定青靈果。
申家老祖鑑定後心中狂喜,很快就鑑定出是真品。
申家老祖許諾了一大堆條件,只要將清靈果賣給他,不僅願意將價格上浮一成,還願去聚寶樓當供奉,並願意指點他修行。
黃臉修士一聽大喜,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趕忙答應了下來。
黃臉修士拿出足足三枚清靈果與申家交易,申家老祖也當着黑河坊的面承認供奉的身份。
聚寶樓的地位一下在黑河坊猛漲,就連那位鎮守坊市的黑袍老者也對他客客氣氣。
可好景不長,一個月後申家老祖怒氣衝衝的趕了過來,讓聚寶樓給他一個交代。
原來在密室閉關衝擊靈竅的天才童子,竟七竅流血,毒發身亡!
黃臉修士自然是不相信的,急忙出口辯解,並拿出剩餘的兩顆清靈果交給華服老者,請他主持公道。
這件事越鬧越大,於是黑河坊從千里之外請來了百草門結丹長老,請他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草門乾瘦老者看了幾眼,直接甩手颳起了一道靈風,只見玉盒中的清靈果迅速的變成了紫黑色。
那老者詳細的解釋了毒靈果的來歷,黃臉修士聽後臉色煞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申家老祖又拿出剩餘的兩顆果實請老者鑑定,那老者只看了一眼就指出一枚是真正的清靈果,另外一枚是毒靈果。
能修到此境界的沒有傻瓜,黃臉修士臉色變得鐵青,他知道被御劍派叫吳峰的傢伙狠狠的擺了一道。
人死不能復生,申家老祖於是獅子開口,直接說要整座聚寶樓。
形勢比人強,黃臉修士心中在滴血,但在三大結丹修士的注視下咬牙點了頭。
申家的老祖還不滿足,直接抓過黃臉修士下了歹毒的禁制,讓他一輩子都在申家爲奴。
聚寶樓的管事小廝通通要一輩子爲申家效力,還有十幾名沒有法力的雜役,則被帶到申家的靈地,給那位童子陪葬。
韓玉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放鬆心情大肆的吃喝,於此同時在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仙路崎嶇,千萬不能疏忽大意。
既知事情的真相,韓玉自不會去那仙緣閣,打算這幾日就去坊市逛逛去尋那金色鈴鐺,將符術拿到手就趕緊溜,不留在是非之地。
付了靈石韓玉繼續在黑河坊閒逛,學着煉氣時候的模樣光聽不問,去了解身上法器靈藥的價值,以後找機會慢慢出售。
逛了幾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韓玉在內城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盤坐在屋中默默修煉。
天色漸暗,緣來閣也關了門,在二樓的黃臉修士面色恭敬的去向駐守在三樓的申家修士彙報了這一天的收入。
在那修士不耐煩的眼神中黃臉修士陪着笑臉離開,當他離開三樓後面色陰沉了下來,轉身進了地底的秘室。
一間面積不大的秘室卻被他改造城了牢房,幾道鎖幫着一位三十出頭的修士,他的修爲只有煉氣七層,身上盡是道道血痕。
“前輩,饒命啊!”那修士見到黃臉修士走了進來,雙腿不斷的顫抖,臉色也變得煞白,哆哆嗦嗦的大聲求饒。
“我饒了你,誰能饒我?”黃臉修士面色猙獰宛如惡鬼,順手拿起一根火紅的長鞭抽了過去。
“啪..”
鞭子抽了過去,在那修士的胸前留下了一道火紅色的傷痕,鞭子中的火毒侵入了他的體內,那修士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黃臉修士聽到這聲音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揚起鞭子連連抽了過去。
“啪啪啪啪...”
那修士的身上瞬間多出了七八道深深的鞭痕,那修士嘴裡連連喊着救命,捱了這麼多鞭子乾脆昏了過去。
黃臉修士朝他臉上甩了一鞭,剛剛昏迷的修士又痛醒了過來。
“前輩,饒命啊...”那修士看到又揚起了鞭子,腦海中靈光一閃,大聲說道:“前輩,我有個主意!”
“啪..”
鞭子抽在他胸前,痛的他渾身戰慄,火毒侵入他體內讓他口中都吐出了白沫,過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才緩了過來。
“說!”黃臉修士冰冷的說道。
“我真的不知吳家之事,前輩可否讓我出去,我看看近期坊中會不會有同門前來。”那修士哆哆嗦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