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秦城五十里外亂葬崗。
馬臉修士在半空中猛的一頓,跟在他身後的三人也跟着一停,面面相覷了起來。
“三位道友,你們可否感到一股驚人的陰氣?”馬臉修士轉過頭,面色難看的問道。
三人一聽眼露疑惑,一直沒出過身的黑袍男子看了一眼下方的亂葬崗,將靈力送進雙目,凝神望了過去。
“金兄,這裡只是一處埋葬凡人的亂葬崗。這周圍有幾個萬人坑,但想要孕育出陰氣最起碼也要等上百年。”黑袍男子搖搖頭說道。
“難道剛剛是我的錯覺?”馬臉修士嘴裡喃喃說道。
緊接着他用神識朝着下面掃了幾遍,沒有發現異常也就放下了心,四人繼續朝前遁去。
四人離去沒多久,一處填平的萬人坑的中央,泥土忽然一陣抖動,緊接着一顆乾巴巴的頭顱冒了出來。
此頭顱滿臉都是血色的污泥,根本看不出面容,也不知道再次呆了多久。
忽然那頭顱晃了晃腦袋,將臉上的泥土抖落掉一些,露出了一對閃爍血芒的詭異妖目。
再過一會兒,頭顱周圍的泥土又被抖落了一些,一具高大的屍體爬了出來。
“啾”“啾”
那頭顱擡起頭,看着秦城所在的方向,化爲一道黑光鑽入地下,朝着秦城的方向趕去。
但他在城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雙血目中流露出思索之色,緊接着就潛伏在一處小墳包中。
....
第二日,韓玉正在靜室中默默修煉,忽然耳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韓玉的心中有些奇怪,現在是不可能有客人前來拜訪的,難道這三公子提前到了。
韓玉雙目睜開,換上了有些諂媚的笑容,推門走了出去。
“三公子到了嗎?”韓玉看到敲門的是錦袍老翁,笑眯眯的問道。
“掌櫃的,你有幾位故人來訪。”錦袍老翁拱手說道。
“故人?”韓玉的胖臉上有幾分古怪。
不過他也不好多問什麼,心裡雖有些緊張,但臉上還是很平靜的跟着他來到二樓的廂房。
廂房中坐着一位修士,正是那位馬臉修士,心情更加的緊張。
“難道...暴露了?”韓玉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王兄,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馬臉修士站起身,滿臉愁容的說道。
“金兄有事儘管說。”韓玉聽到王兄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緊張,要是被發覺來的應該是幾位結丹纔對。
“這...”馬臉修士看着錦袍老翁,臉上有些猶豫。
“掌櫃的,那我先...”錦袍老翁雖然心裡有些好奇,但還是很識趣說道。
“不用了,王伯也能做主,金兄儘可直言。”韓玉卻擺了擺手,攔住了錦袍老翁,笑眯眯的說道。
“這...好吧。”馬臉修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韓玉去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三人分主賓坐了下來。
“王兄,藥園的事你也聽說了吧。”馬臉修士苦着臉說道。
韓玉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抱怨道“來了四位結丹的前輩,將秦城的人都搜查了一遍,還帶走了不少散修。”
“金前輩,藥園的事當真那麼嚴重?”錦袍老翁關心供貨的來源,也插口問道。
“不用喊我什麼前輩,要是看的起就叫一聲道友即可。”馬臉修士聽到此話,連連擺手說道。
聽到這話,韓玉和老翁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錯愕。
眼前這傢伙肯定是有要事相求,否則不可能表現的那麼迫切。堂堂築基修士竟和一位煉氣期的修士平輩相交,這才平常是不可能的事。
馬臉修士也看出兩人臉上的驚訝,也顧不上什麼臉面,直接說道:“金某打算賣身王家,不知是否肯收留?”
“賣身?”錦袍老翁吃了一驚,手裡的茶杯摔碎在地上。
“沒錯,金某在藥園的事犯下了大錯,現在被迫服下噬心丸。只要王家願意收留,在下願簽下魂契。終身爲王家奴僕。”馬臉修士咬牙說道。
“這...”兩人都愣住了。
“王伯,你看?”韓玉毫不客氣的將這件事丟了過去。
錦袍老翁心裡有些氣惱。這件事牽扯太大,根本就不是他們能處理的事。
“金前輩,明日我家三公子就會過來,此事還請你與他面議。”錦袍老翁朝着他拱了拱手,隨後說道。
“那就多謝了!”馬臉修士臉上露出喜色,特意站起身朝老翁恭敬的施了一禮。
錦袍老翁趕緊站起身回禮,看他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享受。
這也難怪,開門做生意都是對人笑臉相迎,就算是煉氣期的修士呵斥都不能回嘴,現在看到築基對他恭敬的模樣,老翁的虛榮之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過他也沒忘了本職,坐下後就開始詢問藥園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馬臉修士也很坦率,就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其中對那位冒充魔道的修士恨的是咬牙切齒。
韓玉在一旁平靜的喝着茶,豎起耳朵傾聽,但沒有插嘴詢問什麼。
“王兄你離開南天山脈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馬臉修士發泄了心中的怒火,忽然問道。
“金兄,我聽說鄧兄遲遲未歸有可能遭遇不測,哪敢在你們那停留,一路上都沒敢耽擱,直接回到秦城。”韓玉苦笑道。
“鄧元那小兔崽子..”聽到這個名字就火大,要不是這小子離奇失蹤,駐守在藥園的結丹老祖就不會走,要是不走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檔子事。
馬臉修士心裡也委屈,這事情明明那位姓鄧的結丹修士也有責任,爲何他沒收到責罰?
“金兄,鄧兄是失蹤了還是?”韓玉心念一動,順口問了一句。
“誰知道,應該是死了。”馬臉修士沒好氣的說道。
韓玉知道他的心中滿懷怨氣,心中也有丁點的愧意。要不是這傢伙開了點後門,藥園的事也沒那麼順利,應該給他指一條明路。
此時又有一位煉氣弟子敲門,有些雜事需要錦袍老翁去處理。
於是他就告罪了一聲,關上門離去。
“金兄,按照你說了,這事你還真的冤枉。那小賊也太可惡了,居然敢欺瞞你。要是抓到此人,定要將他千刀萬剮。”韓玉安慰道。
馬臉修士許是罵累了,也沒有說什麼,忽然看到胖掌櫃的臉上有一些猶豫。
“王兄,這是怎麼了?”馬臉修士忽然心念一動,急忙問道。
“唉...”胖掌櫃重重的嘆了口氣。
“王兄,咱們也好幾年的交情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馬臉修士從胖掌櫃的表情中好像看到了一條生的希望。
“好吧,那我就說幾句。但出了這個門,你什麼都沒聽到,我也什麼沒說。”韓玉臉上的肥肉抖動了幾下,隨後說道。
“不知金兄有沒有聽說過百盟商會?”韓玉喝了一口茶,試探性的問道。
馬臉修士聽到楞了楞,隨後搖了搖頭。
“內城湖邊正在準備一次拍賣會,你可以去問問,說不定能有活路。”韓玉也沒說的太細,只是稍稍提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