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道遁光在遠處一斂,露出了兩個男修,一人面色陰厲,一人儒雅隨和。
兩人的目光迅速的在戰場上這掃了一眼,看到已慘死倒在地上墳上的邰家老者心中懼是一驚,都不由將目光朝面色陰沉的邰飛文和手拿冰爪的胖子身上掃去。
謝姓女修則一個閃身飛到了韓玉身旁,冷聲說道:“邰家勾結魔道,在此處設局伏殺我。這人和夜遊鬼是他找的幫手,請兩位師兄出手滅殺此撩!”
邰飛文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還想不通爲何剛剛還佔據着優勢,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
他的目光朝兩人新來的築基身上掃了一眼,發覺他們一人是初期,一個是中期,在加上女修和反水的胖子,根本不是他能應付的。
實力巔峰的夜遊鬼加上他不是四人的對手,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逃離此地,將情況稟告師父,請他出手。
新增援的兩名男修聽到此言,都將目光轉移了過去,顯然是知道了誰纔是要對付的敵人。
兩人手裡一人拿出一杆青朦朦的小旗,另一人則拿出一面鋥亮的黃銅鏡,也不廢話就催動了起來。
邰飛文遇此險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一些猙獰,他知道不犧牲一些什麼,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他冷笑了一聲,從懷裡拿出夜遊鬼的本命珠,將自己的法力朝着裡面灌了進去。
夜遊鬼身上涌出大股大股的黑霧,夜遊鬼的體型就像是漲大的皮球在膨脹,一下子涌起了數十丈高,另一邊的兩人卻立即出手了。
那杆青朦朦的小旗中飛出了半人高的風刃,顏色卻是那種深白;而那銅鏡中則噴出一道光柱,朝着邰飛文飛了過去。
邰飛文的面色無比的陰厲,二話不說身形一閃,退進了漆黑的霧氣之中。
“錚..”從霧氣中傳來了一聲輕響,面容陰厲的男修微微一愣,隨後眉頭一皺朝光柱看去,黃色的光柱卻一下子沒入了霧氣之中不見了蹤影。
“嗯,我倒要看看這裡面藏的是什麼妖魔鬼怪!”男子收回了目光,雙手掐訣,衝旗杆輕輕一點。
那旗杆顫動了幾下,懸浮在他頭頂,緊接着四五個直徑半丈的巨大風刃,毫不客氣的向濃霧中斬去。
又聽到幾聲脆響,這團濃霧也漸漸的消散,從裡面走出一個身高七八丈的巨大鬼物,正是剛纔那隻夜遊鬼。
一旁的儒雅男子見此,將銅鏡朝頭頂上拋去。
銅鏡光華大放,在空中滿滿的漲大,化爲了一面三寸大小的銅鏡,裡面一道粗壯的光柱,朝着夜遊鬼射去。
夜遊鬼的手中冒出一團漆黑的煙霧,黃光黑芒交織在一起,不斷的有爆裂之聲傳來。
謝姓女修稍稍恢復了一些法力就像協助攻擊,無意中一撇剛剛那青年不見了蹤影,冷目一掃就想將手中的法器收起,追殺過去。
“保護好那具屍身,利用搜魂符翻看他腦海中的記憶,我去追他。”韓玉卻從儲物袋丟出一顆深黃色的圓球,一陣“咔咔”的脆響聲,無數竹片朝這邊撲來。
韓玉趁着這空擋給他丟了一張符籙,隨後機關戰甲已附在身上,朝着那倉皇逃遁的身影追去。
邰飛文是胖子的徒弟,從他的記憶中應該能發現一些有用的消息,對付那位雷前輩也更容易一些。
邰家朝着邰飛文逃離的方向追過去,夜遊鬼還想阻攔。那現在的機關戰甲早已被韓玉改進了無數次,靈活堪比飛禽,一個閃身就躲避了利爪,向着已成一個模糊黑點的人影追了過去。
......
邰飛文此事正踩着一個圓盤一樣飛遁着。
現在的他只打算先逃離此地,然後將這些消息告知他的師尊,現在的情況有變了,讓他趕緊拿主意。
至於夜遊鬼的下場,他雖然不能親眼看到,但心中也能想象的出來。
夜遊鬼要是被受傷遭到四個築基的圍攻說不定還能脫困,但現在是重傷虛弱,基本上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他現在只希望能拖延那麼一時半刻,讓他將消息告知他的師父,看看能不能殺光他們逃脫。
雖然他的師父現在是重傷,但如果是有心算無意,幹掉幾個築基逃跑還是沒問題的。不過夜遊鬼是師父的心肝寶貝,要是真被弄死了肯定會責罰,但也應該會理解自己的吧。
畢竟他剛剛若不放棄夜遊鬼,他自己也被陷進去無法逃脫了。
師父昨日還告知他只要在捱過兩個月,魔道大軍就能殺過來,邰家也能因此崛起。本來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現在卻變得撲朔迷離。
唯一讓他想不通的是,那胖子爲什麼會背叛他們。莫非這胖子的家族是和師尊有仇嗎?
但他聽師父說過,他與王家的關係很好。或者說這胖子和那女修本來就認識,這纔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
對方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了他一計重創,不僅僅是打亂了全盤的計劃,還讓邰家的崛起大計胎死腹中,這讓他恨的牙癢癢。
他一口氣遁出了十餘里,不放心的回頭看一眼,卻看到一個人影正急速的朝他追來。
“機關戰甲?天工宗!”邰飛文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他隱隱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那具機關戰甲在不遠處懸停了下來,也不廢話就擡起了手臂,只聽到一聲機擴的響傳來,手臂上多出了兩個長方形的東西,數以百計的毒針悄悄的劃過了黑夜,迎頭撲了過來。
邰飛文心裡也清楚只有幹掉眼前這傢伙才能安然逃脫,眼中厲色一閃,一面巴掌大小的精鋼盾就拿在手中變大,死死的擋在了身前。
緊接着那些毒針就和小盾發出了激烈的碰撞,每一發毒針撞擊都會產生“篤篤”的聲響。
他對精鋼盾很有信心,因爲這是一件純防禦型的上階法器。這表層的精鋼是經過無數次的鍛造,在盾面上還加持了數種專門的防禦銘文,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最後一聲悶響聲結束後,邰飛文聞到了一絲腥氣,盾牌上的光芒也顯然有些黯淡,他於是就將雙眼一瞥,不由倒吸了一口亮起。
在原本光滑無比的鐵盾表面,多出了密密麻麻的毒針,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刺蝟。表面的防禦銘文和精鋼表面已被腐蝕的坑坑窪窪,整個盾牌已變得破破爛爛。也幸虧這鐵盾能將他全身籠罩,要是露出什麼部位被毒針給扎一下,那他也就交代了。
這讓邰飛文大驚之餘對韓玉更加的忌憚,對他的實力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
韓玉倒覺得有些意外。
那一大套毒針是他從魔道一位擅長鍛造的修士手裡換來的,據說還是什麼百鍊精鋼,非常的堅硬,爲了讓他給他打磨好針頭,還浪費了一瓶丹藥。
這浸泡的毒液更是韓玉從藥園怪蛇口中的,原版的,還沒有稀釋過。
本來韓玉對它的威能還抱有很大的信心,現在心中則略有些失望。以後還是拿這一招對付煉氣期修士,對付築基期的好像不管用。
這些雜亂的想法在腦海中掠過,但手裡的動作卻未停,那隻冰爪隱蔽的拐了一個彎,繞到了背後偷襲。
邰飛文感覺到了韓玉的難纏,正想用其他手段搶攻,但他練的功法卻讓他冥冥之中有了一股殞命的危急感,急忙朝身後望去。
韓玉見他扭頭,張口就噴出了一口赤紅色的飛劍,一個幻化之後就變成了四隻飛劍,一齊朝着他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