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環顧了一下,看到身穿紅袍的赤火老怪臉上浮出猶豫之色,但想起魂牌的限制和發下的誓言還是不敢違背,面色如常的來到幾位結丹修士之間盤膝坐下。
玄翼剛剛和韓玉說的話當然摻假的,他的師尊和赤火老怪表面上相互看不對眼,兩島弟子也經常爆發衝突,實際的情況卻和表面上的截然相反。
兩座島上的元嬰經常私密甚好,兩座島也有盟約,互相協助剷除一些有威脅的修士和勢力。
兩座島之間的關係普通弟子當然無權知曉,玄翼是大長老的弟子當然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係,還曾得到赤火老怪的親口誇讚。
玄翼盤膝坐下後,假寐的赤火老怪閉着的雙目一下睜開,看到玄翼順利通關心中有些歡喜,隨後眼皮就再次合上,嘴脣微動了幾下。
經過了第一關的險象環生後,赤火老怪也沒那麼自信,早就想着找幾個幫手,哪怕是結丹期的小傢伙。
玄翼剛準備說話,腦海中響起了渾厚的傳音聲,心中一喜臉上卻還是平靜如常,還和同伴打趣了幾句。
閒聊了幾句問了其他人的情況,凡是通關的修士都叫苦不迭口訴着通關的經歷,玄翼聽了後卻不由的好笑,要是讓他們遇到無頭騎士這種兇悍的鬼物,恐怕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閒聊了幾句後玄翼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丹瓶,倒出了一顆冒着寒氣丹藥分給了周圍的修士,隨後找了離衆人幾丈遠的偏僻盤坐,將丹藥倒進口中壓在舌底,擺脫恐懼的他心中在盤算起來。
他仔細回憶着剛剛立下的誓言,心中已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他只說不將此事告知任何人,但赤火前輩探查他的軀體,察覺到有神魂的異樣,這就不在誓言的範圍之內了。
這小子得罪過赤火前輩,要是在塔中遇到肯定不會放過他,他需要做的則是創造出機會。
不動聲色的創造機會,千萬不要讓那個麻臉修士產生懷疑。
玄翼在腦海中開始在想如何施展這些陰謀詭計,傳送陣又開始亮起了光芒,又有一個玄服長眉的修士被傳送到了大殿中。
此人衣衫不整,面色蒼白,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
這名男修一進入此地,連忙回過頭望了一眼,看到衆修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手中抓着的一張符籙也化爲了漫天的飛屑。
而這時,正在苦思冥想的玄翼站起身來,對着男修招呼了一聲。
玄服男修看到玄翼臉上出現了一絲喜色,連忙走了過去,再也沒了平日裡的倨傲之色。
男修客氣的和周圍修士打了一聲招呼,隨後就將玄翼拉到偏僻的角落,銳利的眼神向着周圍掃視了一圈,那些好奇的修士紛紛轉過頭去,紛紛閉目養神或小聲的交談了起來。
玄翼心中有些納悶,以此人陰沉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將內心的想法表現在臉上,此時的做法明顯亂了分寸,這讓有心藉助他的玄翼不由皺起了眉頭。
兩名結丹修士的舉動沒有引起元嬰老怪的注意,但謹慎的玄翼還是想放個隔音罩,但法術剛成靈氣就已全部潰散,他也只能悻悻放棄。
“秦兄,你爲何這般心神不安,難道這第一關你傷了元氣?”玄翼看了男修蒼白的臉色,小聲的問道。
一邊說着,一邊從儲物袋中倒出了一顆淡青色的丹藥,隨手拋了過去。
“你運氣好去了萬骨窟,沒有去那幽冥路。我又運氣不好,遇到了一羣拘魂鬼,好不容易滅掉又遇上一隻鬼王,要不是我精魂穩固你就遇不上我了。”青年心有餘悸的說道。
玄翼聽後心中怒罵不已,鬼王算個屁,他們碰上的可是近乎元嬰修士實力的無頭騎士,可比什麼鬼王強悍多了。他本想找一個幫手,但聽到元神受損就不再開口言語,客氣了幾句就閉上雙目,進入了冥想之中。
同一時間,某一個偏僻的角落,一個雙目微紅的血袍青年睜開雙眼掃了一圈,眉頭緊緊皺起。
“葉冥,難道你想等大廳遇上的那個麻子?第一關兇險,恐怕此人早已隕落了吧。再說殿中的一些元嬰修士對他有明顯的敵意,這樣的麻煩你還是少碰爲妙。”黃衫老者小聲的勸了一句。
青年的目光在幾座傳送陣上掃了一下,看到沒有動靜心中微微一嘆,這個結果他當然已預料到,只是不能接受罷了。
他在剛剛闖關中得到了一冊石簡,這裡面涉及到一些特殊的祭煉之法,韓玉的青藤正好符合。
在大殿中血袍青年已本已打算不摻和韓玉的破事,但在利益的驅使下改變了主意,這關係到能否恢復元嬰期的修爲,甚至更近一步的可能!
他現在雖只有結丹期的修爲,但他自問面對那些元嬰期的老怪是有反抗之力的。來過兩次通天之塔佔據了地利,要是將他們引入一些陣法禁制,重創也是有可能的。
血袍青年目光在幾位元嬰飛快的掃了一眼,語中略帶擔憂的說道:“那小子身上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關係到我能不能恢復修爲。那小子實力不錯,精通傀儡,術法,身上還有幾個通靈造化之物,哪怕遇上結丹後期的惡鬼,骷髏也能應對,實力在在場的結丹中足排在前五之列。”
“前五,你太看的起他了吧?你看看這羣修士,都是九龍海頂尖門派的得意弟子,很多都是百年間最有潛力晉升元嬰的修士,你不是我那傢伙只是暢雲拍賣行的結丹客卿嗎?沒有名師的指導,他能排前五?”黃衫老者對青年所說的話嗤之以鼻。
“我那血夜叉你是知曉的,你有把握在一盞茶滅殺?這小子可是有這份實力的,你對上他還是小心一點爲妙。”血袍青年冷笑了一聲說道。
“能滅殺血夜叉,開什麼玩笑?難道這小子修煉的是至陽至剛的功法?也不對,就算修煉至陽至剛的功法,也不可能在結丹期就滅殺你的夜叉。”黃衫老者聽到這話沉默了下來,有些驚疑的問道。
“難道我會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這小子狡詐如狐,奸詐似鬼,深諳取捨之道。不過好在此人資質不佳,沒有大機緣難以修成元嬰。只要他還在結丹期的層次就不足爲懼,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就順便處置他。”血袍青年冷笑着說道,眼神卻又不自覺的朝傳送陣飄去,看到沒動靜又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赤火老怪,田姓女秀兩位元嬰修士對韓玉不甚在意,對他們來說在塔中遇到就順手解決,死在塔中某一關就算他們倒黴。
也就過了半個時辰,某一個傳送陣光芒開始嗡嗡旋轉,隨後光芒大盛,等光芒消散之時從傳送陣中走出來一男一女兩位修士。
正是韓玉和徐燕二人。
韓玉的臉色煞白一副受了重創的模樣,徐燕則是冷漠的向旁邊掃去。
韓玉傳送後先是掃了一下幾位元嬰,看他們都沒有受到重創心中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收斂了心神,向着人少的一側走去。
徐燕很快就看到了盤坐調息的袁浩,目光觸碰一下後雙眸中流出恨意,也向着一旁幾位相熟的女修邁步而去。
袁浩看到徐燕也順利通關,心中有些詫異,心中盤算了一番站起身來。
只見袁浩擋住了徐燕,有些愧疚的衝徐燕說道:“太好了,燕兒,你也順利通關了。我可一直爲你擔心呢!你有沒有受傷?我這還有一顆師尊贈我保命的藏息丹,你趕緊拿去服用吧!”
“滾!”徐燕看到袁浩殷勤的賣弄,很是不耐的將玉盒打翻在地,然後疾步離去。
兩人的舉動吸引了大殿中修士的目光,玄翼看到袁浩殷勤的模樣心中有些好笑,這人還真是拿的起放的下,一點也不你扭捏。
袁浩看到一衆人譏諷的目光,但他卻也不以爲意,徐燕對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只要他肯認錯換回原諒肯定沒問題。
這通天之塔危機重重,有一個幫手的好處不言而喻。要是遇上什麼棘手的禁制,讓徐燕擋在前面說不定還能保一條小命。
想到這裡袁浩將掉在地上的玉盒撿起來,快步追了上去。
“燕兒,你聽我解釋,我傳送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你放心,只要我能活着離開一定去求師尊,娶你爲道侶!”袁浩追上去,癡情的說道。
韓立已找到一個地方坐下,看到袁浩在癡情表現,心中冷笑了一聲,這袁浩也是一個狠人,有機會創造一切也要衝,現在看到有利可圖又能放下身段,是一個真正的小人。
徐燕看到緊緊跟隨的袁浩,聽到道侶這兩個字渾身顫抖了一下,但依舊很是冷漠的說道:“袁浩,在萬骨窟中我們的緣分已盡,你就別想利用我了。”
徐燕對袁浩非常愛慕,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袁浩會娶她爲妻,但現在聽到這句話心裡卻感覺到荒謬。
袁浩聽到徐燕拒之千里之外的話語,心中不僅沒有生氣,眉毛微微上揚,臉上一副落寞的模樣。
他一把拽住徐燕,輕嘆一口氣,說道:“燕兒你不要見怪,我知道我做了錯事,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太過於混亂,你當時離我實在太遠,我多耽誤一秒就會讓別人得意。你恨我我不怪你,但我希望能給我一個彌補過失的機會。”
袁浩說着這些話,雙目已微微泛紅,一副誠心悔改的模樣,但徐燕的表情依舊冷漠。
他正想要出口反駁,耳邊聽到了一個冷漠的話語,徐燕的表情一滯,什麼話都沒說就來到了幾位女修之間。
袁浩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徐燕,又看了獨自盤坐在一旁的韓玉,心裡已開始慢慢盤算,這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有無頭騎士把守關卡,這羣人根本無法通關,難道運氣好又找到了一個出口?
袁浩想從徐燕的口中瞭解事情的經過,但結果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徐燕就像變了一個人,他的這番話語竟沒打動她。
難道這和那麻子有什麼關係?
袁浩眉頭緊緊的皺起,但他又舔着臉湊了過去,徐燕的變化讓他心中有了一絲不安,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袁浩,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糾纏了許久,徐燕聽到耳邊聲音的催促臉色稍緩,聽着袁浩的解釋,很是冷靜的說道。
“當然是真的,你若不信我現在就發下天道誓言!”袁浩心中狂喜,但臉上卻不動分毫。
“好吧,那你現在就當着我幾個姐妹的面,發下一個天道誓言。”徐燕點了點頭,嘴裡說出了一大段誓言。
這段誓言狠辣無比,袁浩聽了臉上陰晴不定,紅白交錯。
“哼!”在聽到若有利用想法永世凝不成元嬰後,袁浩終於忍不住哼了一聲,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再也不去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