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老鬼倒是多心,我本也沒想指望你。等我先宰了這小子後在慢慢對付你。”血袍青年眼中的血芒一斂,輕聲的說道。
接着他就拿着幾十杆陣旗圍繞此山峰開始佈置,他也不求大陣能困死韓玉,只求阻攔一息或者察到逃離的方向就好。
黃袍老者此時已落到了峰頂,手中寒芒一閃,一把幽藍的匕首就出現在手上,看上面的光芒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器而已。
老者拿着匕首用力一斬,“噗嗤”一聲,這把匕首就將赤冰蚊口器給斬了下來。這老者看來經驗非常豐富,半柱香的時間就將口器,妖丹,表皮整整齊齊的趴了下來。
“這些材料你都留着吧,等出去找煉器大師。”看到老者想要飛過來,血袍青年出言打斷。
“那我就留着了,我正好認識兩個手藝不錯的煉器大師。這陣法要不要我一齊佈置?”男子也沒推辭應承了下來,將儲物袋收進懷裡笑說道。
“你說呢?”血袍青年有些不耐,臉色一沉將手裡十幾面陣旗丟了過去。
老者一把將陣旗都攝了過來,將一面印着朦朧海獸圖案的小旗往下面一丟,當接觸到一塊山石後,就好停留的鑽入了山石中,不見了蹤影。
於此同時,血袍青年又一連丟下了幾隻小旗,隨後手中多出了一隻陣盤,一道血光融進後消失不見。
幾面陣旗交相呼應,隱隱將山峰的一大片區域籠罩在其內。
血袍青年眼中露出一絲喜色,手極快的掐動了幾個法訣,那些陣旗上光芒一閃,當即涌出了大量的海水來。
血袍青年心中滿意至極,開始指揮老者繼續佈置其他的陣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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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四色光罩的靈池中,韓玉的手臂上正纏繞一截青藤,臉上神色如常,但小眼中隱有喜色閃過,在腳下的靈池中,參與的玄水已不足一半。
他的手在青藤上一拍,青藤乖乖的褪下手臂,表面上青光縈繞,一股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
忽然韓玉眉頭一鎖,想了片刻後灑然的一笑。
“汲取此地的靈氣你有把握進階,那我就去做好了。就算將此地毀掉又如何?”韓玉喃喃的自語道,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隨後,他就往儲物袋中一摸,手裡多出了一把鉤鎖一樣的法器,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隻骨骸。
看着這些鑲嵌在池壁上的美玉,韓玉眼中閃過了一絲貪婪。
這些本都是上好的美玉,鑲嵌在靈池旁都含有玄天之水的氣息。無論是將這些美玉拿去拍賣行還是鑲嵌在洞府中,都是不錯的選擇。
唯一讓韓玉不快的是青藤吸收玄天之水的速度太慢,這讓他心情有些急躁,但臉上又不能表現出來。
爲了青藤,他壓住心中的急躁在等待,也不知道那老傢伙會不會發難。
....
小半個時辰後,血袍青年漂浮在半空中,手裡拿着兩面陣盤,緩緩的將法力注了進去。
此山峰的周圍十幾道水柱沖天而起,周圍也開始颳起了颶風,風力將一些山石刮斷,碎石伴着狂風的嗚咽瘋狂旋轉,山峰周圍都蒙上了灰濛濛的色彩。
“好了,大陣已成!在加上這大陣輔助,可算的上萬無一失了。別說着小子是結丹中期,就算是元嬰期的修士前來,也要吃上一個苦頭。”老者看着聲勢驚人的大陣,有些恭維的說道。
“這也是我們佔據了地利。這小子身上有石靈,要是尋常的山脈他就去遁逃的無影無蹤,這大陣困不住他。在下面的洞天中被大能修士下了禁制,他的石靈無法施用,這也是我選在此地的原因。”血袍青年收起了陣旗,口中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我一直在想你爲何如此花費周章。照你說的此人機緣不小,竟然有青藤和石靈兩樣逆天的靈物,恐怕連元嬰期的老妖怪也沒他的福緣深厚。一會我先隱匿在一旁,等此人不注意的時候偷襲。既然你說要謹慎,那就小心到底好了。”老者想了片刻,默然的說道。
“這樣也好,他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存在。要是能讓他施展不出我都心悸的手段,那自然是最好了。只要他一露面我就會施展雷霆之威,你就藉助大陣的隱匿效果伺機而動。哎,我本想用大陣困住此人的一絲精魄,這樣我就有了必勝的把握,沒想到只露出了一點點端倪都能察覺。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此人的術法很強,和日城的那個老傢伙同出一源,你要小心些。”血袍青年彷彿想起了一絲,有些隨意的說道。
“什麼,他和日城城主還能扯上關係?你找死別拉着我!他要是日城之主的秘傳弟子,身上肯定有靈魂烙印,殺了他的宗門都跑不掉!“黃袍老者驚怒交加的說道。
血袍青年聽了此話,嘴角微微的一翹,老者的反應在他的預估之內。
在霧海的那一戰他就看出韓玉的術法神秒,絕對和日城之主同出一源,但他心裡估計沒什麼瓜葛。
第一是這小子的相貌醜陋,修行之人雖然對相貌不甚在意,但也不會讓這樣一個人擔任日城之主的。
第二就是這小子逃離霧海之後,並沒有人來找他麻煩,日城的管轄城池也都風平浪靜,無一絲波瀾。
第三的原因就是赤火,齊御風,田姓女修眼中露出的恨意和殺機,特別是田姓女修的暢雲拍賣行紮根在日城,肯定是認識城主和他的一干弟子的,這麻子應該沒有背景纔對。
至於功法爲什麼會相似,他才懶的追究。
“放心,這小子只是術法相似,和日城那個老傢伙應該扯不上關係。”血袍青年將自己的推斷說了一句,黃袍老者的臉色才漸漸變得正常。
聽了解釋心疑不定的老者看了一眼山峰,化爲一團黃光,向山峰隱蔽的一角飛了過去。
片刻後,他身上的氣息全部收斂,再也感應不到分毫。
血袍青年用神念一掃,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接下來目光就落在了陣盤上。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山峰還是沒任何異動,血袍青年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但他想了想還是將內心的不安拋到了腦後,屏住氣息繼續等待。
就這樣時間慢慢的流逝,眨眼之間一個時辰已悄然而過,山峰還是沒一點動靜。
血袍青年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他不甘心的看了幾眼陣盤,確信韓玉始終沒有從裡面逃出來。
他還想繼續等待,在靠近山腰的一處大樹上,其中一顆赤紅色的果子黃芒一閃,黃袍老者就顯出了身形。
“怎麼了,這小子爲什麼還沒出現?”黃袍老者的面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這要是在外界等個幾天甚至月旬他都有耐心,但在有無數靈物的秘境中他卻喪失了自己的耐心。
萬一這小子鐵了心的在裡面不出來,幾百年才遇到一次機會就這樣浪費掉了?結丹期修士的終點也就在此地了,玄黃境這種東西只敢在腦子想想,誰都不敢真從元嬰修士口中搶食。
“有點耐心,繼續等!”血袍青年內心也煩躁,一方便擔心赤火老怪殺到此地,另一方面也不願浪費時間。
他元嬰期時知道這裡有不少好東西,關係到他閉關恢復元嬰期修爲,甚至更進一步的可能。
血袍青年凝神看着山峰,龐大的精神力籠罩了下去,卻絲毫沒感應到韓玉的氣息。
血袍青年心中一沉。
他思索片刻,從他的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個玉匣來,隨手就拋了過去。
“這是什麼?”
老者一邊問一邊打開了玉匣,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射而來,他趕忙頭往旁邊一扭,躲過了這道強光,等光芒消散後纔看了過去。
“這是我當年探尋某處遺蹟得來了上古玉符,有着隱匿身形的奇效。你看上面的圖案,應該能認出來那個宗門的標記。我能肯定這小子肯定已得手,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要是平常就這麼硬耗着,一年半載我都耗的起。不過現在不行了,只要我們不下去找,這小子肯定會縮到傳送出去。”血袍青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色難看的說道。
“這人捨得放棄這裡的靈藥?”聽了此言,黃袍老者也有些不敢置信,隨後目光看向了手中的玉匣。
強光散盡之後他就看清楚了,這裡面一塊四寸長一寸寬的玉符,乳白色的,玉符正散發着溫和白光,看上去毫不起眼,在玉符的正面寫着三個古文,後面的角落裡寫着一行小字。
老者看了幾眼,口中低低喃喃說出“煉玉宗”三個字。
煉玉宗他當然知道,那是九龍海鼎鼎有名擅長煉製符籙的宗門,但在兩千多年前此宗就被當時的幾大宗門聯手剿滅,從一代掌門到弟子圈養的一隻狗都沒逃出來,通通被絞殺。
不過煉玉宗煉製出來的玉符則在修仙界是很受歡迎的,偶爾出現一枚都能在拍賣行拍出高價。
其中煉玉宗的符籙大部分是珍稀的獸皮,只有掌門親自煉製出來的符籙纔是玉符。眼前的這一枚正是玉符,看來是某一代掌門的作品。
這讓老者心中稍定,很快臉色一僵。
他擡起頭看着血袍青年手中還拿着陣盤,有些不滿的問道:“你不會是讓我下去找那小子吧!你剛剛也說了,這小子的神通不小,連你都忌憚三分,我可不想去冒險。”
說完這話,老者將玉匣一盒,然後就將手中的玉匣重新拋了過去。這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小子雖然沒交過手,但看血袍忌憚萬分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絕非普通的結丹修士。
血袍青年一怔,一道法力將玉匣困在了半空中。
他望着不願冒險的黃袍修士,眉頭緊緊皺起。
他嘴角抽搐一下,再次一拍儲物袋,拿出一個稍小些的玉盒。
他心中有些不捨,但還是一樣手,將此玉盒朝老者彈射過去。
黃袍老者陰沉着臉將稍小些的玉盒打開,看到一顆紅彤彤的丹藥微微一愣,臉上不由露出了狂喜之色。
“這是血氓丹?”老者的語氣又三分遲疑,三分喜悅,四分肯定。
“恩,你吞服此丹能從後期跨到大圓滿,夠你冒這一次險了吧。我下去萬無一失,但陣法就有破綻,萬一這小子就在等着這時機呢?我說過這小子的石靈很難纏,萬一被他逃出去,那就真的雞飛蛋打了。”血袍青年淡淡的說道。
黃袍老者聽到此言,只能將頂在半空中的玉盒收回,但臉上還還是遲疑之色。
這血氓丹是誘人,但也要有小命享有才好。
“怎麼?有玉符隱匿的神效你都不敢去,現在怎麼那麼膽小了。”血袍青年看他收了丹藥還猶猶豫豫,於是用起了激將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