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沙維爾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知道。到目前爲止,我做過的事情也只是跟着你出去,然後跟着你回來。”
“跟着我出去再跟着我回來?那麼在這個過程中呢?你是向臺下那羣蠢豬施展了什麼魅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怎麼感覺不到你有這樣的蠱惑能力?”
“如果你想要指責我什麼,請你直言。”
沙維爾按住了自己的眼睛,十分用力地低聲咒罵:“*!*!*!”
“到底怎麼了?”
“我已經對希亞說了,爲你設計服裝要低調!我也對他說了千萬不要讓那些傻瓜注意到你!”
“你和希亞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我們低估了約瑟夫·謝爾曼。他的眼光一向無人能及。”
“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費盡心思想要讓我隱藏鋒芒不被人注意,是不是與哪個所謂的盛宴有關?”
“看來你們的調查已經很深入了。”
“告訴我吧,沙維爾。我想要知道真相。”
“我說出來的,你會相信嗎?”沙維爾露出嘲諷的表情。
“是的,我相信。”伊恩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動搖。
沙維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避開了伊恩的目光。
“外面那羣蠢豬你看見了?那其中有船運大亨、有房地產大鱷、甚至還有國會議員。他們手握金錢與權力,能夠得到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於是他們要找其他更有意思的消遣,那就是用自己的權勢爲籌碼來掌控另一個人的人生,讓他像是寵物一樣被自己握在手中。今天,他們想要將你捧上天,你便是天上的星星。明天,他們想要顯示自己的控制權,就會讓你從高處直墜而下,落入泥濘。而且無時無刻,他們不對你予取予求,直到你剝離所有的尊嚴,完全失去你自己。”
“你認爲,在那外面有很多人等着要掌控我嗎?”
“是的。所以記住……不要接受任何人的邀請,不要讓他們覺得能滿足你任何的需要。我敢打賭,很快謝爾曼就會來邀請你去一個像是天堂一樣的地方。相信我,那是地獄。”
“謝謝你。”伊恩輕聲說。
沙維爾看着伊恩的眼睛,露出失望的表情,“可你還是會去對嗎?”
“因爲我就是來調查他們口中的那個‘天堂’。”
“你會陷進去的。”
沙維爾退後了半步,打開門鎖,離開了洗手間。
沒過多久,謝爾曼就抱着一大束白色的滿天星來到後臺。
“伊恩,你還在這裡,還好我沒有來遲。”
“謝爾曼先生,我已經體會過了你所謂的‘另一個世界’,我想要好好休息了。”
“在這之前,請收下我送給你的花。其實你喜歡滿天星,對嗎?因爲今天在放假裡,你並沒有扔掉那一束花。”
伊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我有點累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要好好睡一覺。”
“明天呢?遊輪上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動,比如海釣。你看起來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應該會很喜歡這樣的活動。”
“我想要待在房間裡,把我一直沒看完的那本書看完。”
伊恩正要離開,謝爾曼扣住了他的手腕。
“彆着急,我送你回去。”
“我認識回去的路。”
“這與回去的路無關。在這裡,已經有許多野獸對你虎視眈眈,你不知道並不代表他們不存在。”
說完,謝爾曼將自己掛在手臂上的外套搭在了伊恩的肩上,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後臺。
一路上,伊恩確實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視線。
比如當他走在甲板上,一個在報紙上曾經見過的媒體巨頭正摟着某個年輕人吹着海風說着情話。但是當伊恩路過的時候,對方的視線卻緊隨而至。
那其中奔涌着某種讓伊恩反感的情緒。
只是當他們看見跟在伊恩身旁的謝爾曼主編時,才略微收斂了目光。
進入房間,伊恩對謝爾曼主編說:“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再請你留下了喝咖啡了。”
謝爾曼不以爲意地說:“沒關係,這麼晚喝咖啡,那豈不是要徹夜無眠?”
謝爾曼先生走了之後,伊恩感覺到自己餓了。畢竟晚餐都沒有吃就去了那個服裝發佈會。
他撥通了客房服務,叫了一份意大利麪。不要小看這一份面,價格幾乎是伊恩一週的薪水。當然,這份面也是十分美味。
吃完了面,伊恩覺得睡意來襲。
他搖了搖腦袋,在牀沿邊坐下,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伊恩看見幾個穿着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伊恩眯着眼睛,用力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沒有任何用處。
他不該叫餐的。
一定是有人在意大利麪裡放了什麼。
進來的人沒有回答伊恩的意思,只是安靜地站立着,等待着他睡着過去。
“是誰派你們來的?”
“你們想要幹什麼?”
伊恩問的所有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他們就像石像,漠然地看着伊恩。
這樣的事情,在這艘遊輪上一定已經發生了許多次了。
終於到達了臨界點,伊恩再也堅持不下去,向一側倒去。
迷濛之中,他能感覺到自己被擡起,放在了什麼上面,然後被推出了這間房間。
而此時古博勒先生的房間裡,海利正懶洋洋地搖晃着威士忌的酒杯,盯着其中的液體發呆。
古博勒的輪椅來到了他的面前,取過了他的酒杯放到了一邊,然後將一張精緻的面具戴在了海利的臉上。
“喔……這是什麼?”海利問。
“你是要問這個面具的質地是什麼,還是問它的作用是什麼?”
“嗯,剛纔我看了一眼,好像有白金、鑽石和藍寶石。太奢侈了。”
“質地沒有說錯,那麼用處呢?”古博勒笑着問。
“參加假面舞會?這個點子還是很無聊。”
“不,這是某場盛宴的入場券。戴上它,你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獵食者,而不是食物。走吧,孩子。”
海利起身,推着古博勒走出了房間,“現在聽起來好像有點意思了。”
他們進入了電梯,古博勒伸出手指按下了遊輪的最底層。
當電梯門打開,門外是兩名穿着筆挺燕尾服的侍者,他們的臉上也戴着面具,只是沒有海利臉上的那麼奢華。
“晚上好,古博勒先生。”侍者們齊齊彎下腰來行禮。
海利低下頭問:“爲什麼你不戴着面具呢?”
“我坐在這個東西上,就算我戴着面具,難道別人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
古博勒拍了拍輪椅的扶手。
“那倒是。”
海利推着古博勒行過幽長陰森的走廊,當一扇厚重的門被打開,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環形如同歌劇院一般的地方,但是這裡沒有舞臺,只有最中央鋼化玻璃製成的四方形陳列臺。
“這是拍賣會嗎?”海利好笑地問。
古博勒低聲笑了,“算是一個拍賣會。如果你看中了其中任何一件商品,記得告訴我。”
“哦,你會買下來送給我嗎?”
“不,我會毀掉他。”古博勒的語氣是玩笑一般的,但不會有人懷疑認爲這是個玩笑。
他們的位置是整個會場最高也是最寬敞的地方,有一個單獨的露臺。
不斷有賓客入席,他們和海利一樣,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面具。每個人的面具都有所不同。而他們的座位靠背都印着撲克牌的花色,這應該就是他們在盛宴中的身份。
海利忽然笑出聲來。
“怎麼了?”
“看見那邊那個大肚子的禿頂男人,好像是草花6?他不就是那個什麼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嗎?就算戴着面具還是能讓人認出來。”
古博勒也笑了:“想不到你有這麼好的記憶力。”
“那麼你的身份是什麼?國王?”海利看了看他們所在的位置,並沒有發現任何圖案。
“國王並不是我。”
一旁的侍者爲他們倒上紅酒。海利舉起杯子聞了聞,發出一聲讚歎聲:“啊,這纔是值得我拋棄週末來到這裡的原因。”
“相信我,比這個更好的原因還有。”
一個身着出白色西裝的男子走到了玻璃箱的旁邊,向所有人鞠躬致意。
古博勒朝海利揮了揮手,海利便傾下身來。他在海利的耳朵上戴上了一個藍牙耳機。
“歡迎各位貴賓光臨今晚的盛宴,我是今晚的國王。”
這個人的聲音經過了特別的處理之後,高貴而輕靈。
“聽說今晚有一些新的客人加入了我們,所以作爲維持秩序的國王,我必須在這裡重申一下盛宴的規則。”
海利眨了眨眼睛,“所謂新的客人,難道是指我嗎?”
古博勒笑着回答:“我的孩子,你是這裡唯一的新客人。”
“哦,那可真是不得了的貴賓級待遇啊!”
“在這個玻璃箱裡,會陳列出非常可口的晚餐。”國王戴着白色的手套,曖昧地撫過一塵不染的玻璃,他的目光直落落看向陪伴在古博勒身邊的海利,似乎是在提醒他一定要聽清楚,“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那份晚餐。沒錯,每一份晚餐需要被拍賣。籌碼除了金錢之外,還包括各種條件。打個比方,如果古博勒先生看中了一份晚餐,出了一百萬美金。而古博勒先生的朋友也看中了這份晚餐,你可以出比古博勒先生更高的價格,也可以說出一個讓古博勒先生心甘情願放棄的條件。比如說,你會送給他另外一份可口的‘晚餐’,比如說你知道他的外遇對象是誰,如果他不肯讓出晚餐你將會把他的外遇消息公諸於衆,又比如說你知道某個方法能讓古博勒先生再度站起來。”
“哦,所以說這個條件可以是威脅,也可以是某種幫助?”
古博勒點了點頭。
“如果是以條件來使得對方放棄的話,那麼至少得猜得到面具之下的人是誰?”
“是的。這使得遊戲多了許多的變數,不是嗎?”
“嗯——”海利摸了摸下巴,“確實有意思起來了。”
國王繼續解釋說:“而下一位客人,如果對同一份晚餐感興趣,要麼出至少兩百萬美金,要麼向古博勒先生的朋友出具一個對他來說更有誘惑性的條件。下面,盛宴開始。請容我們爲各位貴賓呈現第一道菜。”
這時候,玻璃箱底座被打開,一個人躺在被精心佈置過的長形沙發上緩緩升起。
“他好像是……希亞·佩斯服裝發佈會上的模特吧?”
“放心,爲了自己的前途,他是自願讓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古博勒露出笑容來。
很快,就有人開始出價了,有的出價是有金額的,有的則是某種條件。
而海利的耳機裡,能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這些條件都能被公開嗎?”海利好奇地問。
“不,只有你和我,以及個別我最相信的人,能夠聽到這些條件。”
“你不怕我將這些條件說出去嗎?”
“哦,孩子,我讓你聽見,就是希望這些條件能夠幫助你獲得更多的客戶。你會成爲華爾街最閃亮的經理人。”
海利低下頭來,脣角陷下去。
“古博勒先生,你是想要我變成吸血的魔鬼嗎?”
“別害怕,孩子。有我在這裡,你會擁有源源不斷的財富以及成就感,並且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不需要擔心從雲端墜落下來。”
玻璃箱裡的“晚餐”已經更迭了無數次,而海利也聽到了許多讓普通人感到難以置信的消息。
“我不得不佩服起你了,古博勒先生。”
“佩服我什麼?”
“在這場盛宴裡,無論誰最後得到了‘晚餐’,你都是最大的贏家。這麼多令人心動讓人屈從的‘條件’都將成爲你的資本。這些人在炫耀自己的財富與能力的同時,卻同樣也將自己最重要的砝碼交到了你的手上。怪不得你能成爲某個領域無人可及的巨頭。”
古博勒笑了,“精彩的還在後面。”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不少“晚餐”都已經被送到了貴賓的身邊。
國王拍了拍手,興致勃勃地說:“下面,將爲各位介紹今晚的最後一道佳餚。無論各位貴賓在之前得到了怎樣的美味,但之後的這個如果錯過,我打賭你們將抱憾終身。”
所有人不約而同微微向前傾。
當玻璃箱裡的長沙發緩緩升起時,隱隱可以聽見周圍響起的呼吸聲。
長沙發上坐着一個男子,他不似之前的“晚餐”看起來有着衝擊眼球的美感。
和之前那些俊美男女的神色迷離不同,他已經坐了起來。儘管看起來精神渙散,但表情卻莫名地堅定。
他的臉色泛紅,正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額前的髮絲垂落,隨着他的呼吸,是不是掠過他的鼻尖。
他並沒有試圖坐起來,也沒有試圖擺出任何令人心動的姿勢,他只是冷冷地仰起臉,看着所有戴着面具的貴賓們。
彷彿在這裡,他並不是被享用的“晚餐”,而是隨時準備出擊的獵手,蟄伏着,不曾屈服,靜待屬於他的機會。
所有人的視線一寸一寸掠過他的臉龐,他的脖頸,他的背脊。
而海利則歪起了腦袋。
“你讓我真驚訝,古博勒先生。你是怎麼說服伊恩把自己奉獻給這場盛宴的?”
“是我的老朋友謝爾曼。”
“我想不是說服他,而是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手段吧。”海利晃了晃紅酒,目光掠過玻璃杯的邊緣落在伊恩的的頸間。
“你的朋友太頑固了,所以謝爾曼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並不是第一個拒絕成爲‘晚餐’的人,但我打賭,他會和其他人一樣慶幸今晚。在這裡的都是擁有無上財富以及權力的人,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能讓你的朋友美夢成真。”
海利低下頭來,脣角是令人着迷的嘲諷笑容。
這時候,國王攤開了手,用高揚以及富有煽動性的語調說:“各位,我能夠聽到你們的心跳!你們的血液在沸騰!你們想要他!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告訴我——你們的籌碼!”
海利換了一個站姿,左手託着右手的手肘,他的耳朵裡清楚地聽見有人喊出了“一百萬美金”。
然後他輕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
“一百萬,這些人真小氣。”
“這只是開始而已。你不想知道你的朋友到底有多大的價值嗎?”
這時候,耳機裡有人喊出了“兩百萬”。
價碼不斷上揚,還沒到一分鐘,就已經到達一千萬了。
“啊,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樣踊躍地出價了。”
“很久沒聽過,那就是曾經有過?”
“是希亞·佩斯。那時候他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模特。”古博勒露出一臉懷念的表情,“眼睛裡滿是恐懼,以及對未知世界的好奇。”
海利笑而不言。
當價碼高達兩千萬的時候,古博勒的脣角笑了起來,“我喜歡看他們勢在必得的瘋狂模樣,你猜猜看,最後誰將擁有你的朋友?”
“我不覺得這很有趣。”
“別擔心,海利。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朋友最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海利看着伊恩,而伊恩仰起臉來看着他的方向。
他的目光銳利着似乎要將空氣切開。
“哦……你的朋友似乎發現你了。看來你們的友情面臨挑戰。”
“古博勒先生,你說錯了兩件事。”海利淡然開口。
彷彿黑暗中寂靜的海面,海面之下是無盡的深淵。
古博勒下意識回過頭來,“你是第一個指出我錯誤的人,更不用說是兩個錯誤。能告訴我這兩個錯誤是什麼嗎?”
“第一,我和伊恩之間沒有友誼。”
“哦,我爲伊恩感到遺憾。”
“第二,並不是古博勒先生你的保證才能讓伊恩不受任何傷害。”
“你在挑戰我的權威嗎?”
“我們不如接着看下去。”海利笑着說。
價碼仍舊在擡高中,甚至到達了三千萬。
“如果就只是比誰的錢多,那就太沒有意思了。”海利打了一個哈欠。
“當金錢的戰爭結束,剩下的,就是最有意思的部分。”古博勒發出輕笑聲。
這時候,海利的耳朵裡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凱德先生,你的地產公司在紐約東面的某個高級住宅區,好像有污染問題吧。如果這個消息見報,不僅僅這一片住宅將賣不出去,就連你的房地產集團也將面臨鉅額起訴。”
“我放棄。”
當這段對話結束,就聽見主持盛宴的國王拍了拍手說:“恭喜貴賓黑桃a先生說服出價三千萬美金的紅桃k先生自動放棄這份美味。如果有人想要從黑桃a先生那裡得到這份晚餐,要麼付出比三千萬更高的代價,要麼說服黑桃a先生放棄。”
海利看向古博勒,“所以出價三千萬美金的紅桃k先生是凱德房地產的董事長?他的房產有問題?”
古博勒將手指覆在脣上,“這沒什麼好驚訝的。”
“那麼黑桃a先生與紅桃k先生之間的交易,是不是隻有我們兩聽見?”
“是的。”
“有意思。”海利眨了眨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方片4擡了擡手,出價三千一百萬。
國王拍了拍手開口說:“那麼黑桃a先生,你是願意出價高過三千一百萬美金還是願意說服方片4先生放棄晚餐呢?”
黑桃a微微扯起脣角,不緊不慢地開口:“豪斯先生,你的妻子上個月病逝了,對吧。不過好像她一直想要與你離婚。一旦離婚成功,紐約的富豪排行榜上就要出現一位女富婆了。”
“她得的是癌症,這有什麼問題嗎?”方片4說。
“你在她的座椅後背的海面裡放了一小塊從某個研究室裡買來的放射性石頭。她坐着那個椅子三個月後,就得了惡性腫瘤。那把椅子,你確定處理好了嗎?”
“……我放棄。”不情願,但卻不得不同意。
“謝謝。”
國王拍了拍手,用十分具有煽動性的聲音說:“恭喜黑桃a先生說服方片4先生放棄了今晚最後一道晚餐。而競價也到了三千一百萬!還有沒有哪位貴賓願意出更高的價格?”
海利踮了踮,露出孩子氣的表情:“原來這些商界大鱷也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你呢?有什麼有趣的小秘密嗎?”古博勒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海利,笑容裡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你想要知道?”海利反問。
“你願意說嗎?”
這時候,草花3舉起手,叫價三千二百萬。
“哦,不過春風一度而已,竟然能擡到三千二百萬。我都想要代替伊恩去試一試了。”海利玩味地說,“就我所瞭解的伊恩,他對人生的追求以及需要,沒什麼會超過三千二百萬的。這個生意對於伊恩來說好像不是那麼合算。”
“對於我來說,你也遠不止三千二百萬。讓你出現在那個玻璃箱裡,是對造物者的侮辱。”古博勒擡起手,攬上海利的腰。
這樣的恭維並不能讓海利心動。
“我現在只想知道,黑桃a還有什麼辦法說服梅花3。”
果然,黑桃a再度開口了,語調和前兩次一樣平緩無瀾,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並且對這份晚餐勢在必得。
“卡文迪許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上個月你一艘開往委內瑞拉的貨輪上,裝載的並不是土豆,而是導彈吧?要小心啊,別讓國際刑警還有中央情報局盯上你,到時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你沒有證據,這可是誹謗。”
“我有一段錄影,你需要看看嗎?”
“……我放棄。”
海利露出驚訝的表情,搖了搖頭,“沒想到就連卡文迪許船運也有這麼多的黑幕,我對這個世界真的失望了。”
國王拍了拍手,鼓勵在場貴賓繼續競價。
但是接連三個人都被黑桃a說服了,所有人都在猜測黑桃a到底是誰,是不是也掌握了他們的秘密,沒有人再敢去試探黑桃a的底線。於是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國王開始倒計時,黑桃a露出一抹笑意,垂下視線,看着玻璃廂中的伊恩。
而伊恩也看着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表明瞭他已經看出來黑桃a是誰了。
“黑桃a是謝爾曼主編,對嗎?”海利低下身來,覆在古博勒的耳邊問。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因爲聽他的聲音?”
“不止因爲他的聲音,還有他的身形和氣質。怎麼樣,我猜對了嗎?”海利問。
“假設你猜的是對的,那麼謝爾曼又是如何得到這些重磅消息的呢?雖然他的身價在時尚界絕對算得上大鱷,但是面對這些商界大佬,他其實不算什麼。”古博勒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海利。
“每一年盛宴上的‘晚餐’,不都是你和謝爾曼主編的人嗎?這些大佬與他們的‘晚餐’在一起的時候難免心猿意馬,將一些秘密說出來。然後,這些秘密就會流傳到謝爾曼的耳中了。剩下的,就是花一點小力氣找到證據。然後,這些叱吒風雲的人物就盡在你們的掌握了。”
“你很聰明。比我想象中要聰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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