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啊老狐狸。初七這下真的是醒了。他這一手玩得可真漂亮,要麼就逼走她,要麼就把她弄到鎮上當魚餌。走還是不走?她自己也沒想好。
不能合他意,初七翻了一個白眼;“天下沒這麼好的事,我不受你的控制。你可以懷疑我,但我不想被你限制自由。我的安危也不用你擔心,有麻煩來我自己會料理。”
“你!”瓦特氣得鬍子都快飛起來了,只見他一個閃步就到了初七面前,在她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反制住夾在脅下,動彈不得。
當瓦特夾着初七出現在鎮上時,所有人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迅速圍了上來。嘿,看樣子毒素都清乾淨了,都有力氣看熱鬧。初七這個後悔啊,早知道給藥時摻點水,讓他們多躺幾天。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高大的漢子,大嗓門像打雷:“瓦特大叔,你怎麼又把這個陌生人給帶到村子裡來。”昨天的事讓這個漢子已經見過初七一面,八成因爲麗斯的事還對她記憶深刻。
“西門,誰說她是陌生人了?雖然她不在鎮子里長大,但卻是我老瓦特的孫子。”聽得初七眉頭真皺。這個人還真行,說假話都不帶打草稿的。
“啥?”瓦特的這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瓦特老頭,你該不會被人騙了吧!”一個老頭走了過來,仔細的打量着初七;“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天底下怎麼會忽然掉出一個孩子來?”
“我說老骨頭,你還記得我們年輕時去外漠修練時那個老闆娘的女兒嗎?沒想到她會給我生了個兒子。哎,可惜,前些年一場天災就留這個孩子了。這孩子孤苦零丁的一個人流浪了這麼多年,還記得奶奶的遺言來找我。沒想到他來到這這麼久,竟然不想認我。要不是昨天他把那個我當年留給他奶奶做訂物的東西給掉在會所,我還真不敢相信。今天我一大早就去找他了,這小子還真拗,還只想拿回東西就不認帳,我只得抓回來。”嘿,這說假話還說得有板有眼,一點不帶含糊,初七剛想反駁,卻被他捂住了嘴,只得死命的翻白眼。
“老骨頭,你仔細看看,這小子是不是跟我小時候一個模樣,只是沒吃得好餓成這樣樣子。而且你還知道的,我們家的人都會在耳背後有一個黑印的,你看你看,他這就有。”見鬼,剛明明是他在路上用黑炭替她點上的好不好,這也能糊弄住這些人?初七已經快無語了。
瓦特更是眉飛色舞的下了一個重碼:“哦,這小子還遺傳到了我們家藥術的天賦。”這一句話讓還帶有疑慮的鎮民都歡呼了起來,六十年了,鎮上六十年沒有藥師了。這麼年輕就能成爲藥師,這在鎮史上還只有米尼。加上瓦特這人在鎮上就是威望的代表,就照着這一點鎮民們也自動選擇了相信。
小男孩的母親快步走了過來,“瓦特大叔,您快放她下來,這樣夾着小姑娘,以後她會被人取笑的。”
“丫頭?”瓦特的聲音叫得比誰都響,看到周圍那不解的眼神,馬上鬆開了手,並磋磋的找着藉口:“穿成這樣子,我還當小子呢。也對,我家只有女娃纔對藥術有天分。”
“哎,這麼小的姑娘出門在外,不小心一點不行啊。孩子,我是西門的老婆,你管我叫西門大嬸就好了。這樣吧,你先跟嬸嬸去洗洗,回頭再跟你爺爺好好說。”西門大嬸親切的拉着她往她家走,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倒讓初七一時沒做得出拒絕,看來這個小鎮的冷漠只針對於外人,瓦特給她套上的這個假身份讓全鎮人是真心的接納她。
被上下洗滌了一遍,最後在她的強力要求下,西門大嬸才勉強答應不再要求她穿裙子。氣呼呼的初七將這一切都算在了瓦特身上,一離開西門家,直接衝進瓦特家找他算帳。
瓦特家倒是沒有外人,只有他靜靜的坐在廳中;“來了。”
“你什麼意思?”初七狠狠的一拍桌子。
“我說得很明白了!”瓦特也站了起來,“我不相信你,我也不想你留在這裡。既然你不願意走,我只得讓你與鎮子綁在一起,都在我的眼皮下。當然,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有辦法送你走。”
“送我走?那你怎麼跟人解釋你的孫女怎麼不見了?”初七加重了“孫女”兩個字,老狐狸,你自己補下的豆就別想不管。
瓦特連眼皮都不眨:“就說你是假的,我一時大意認錯了,說那東西是你揀的就行了。反正你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
站在瓦特這個賴皮的巨人面前,初七就像只小羔羊般嬌小,她不願自己在氣勢下就低他幾分,躍上椅子,與他平視:“做夢,告訴你,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你把我綁入了鎮子,不弄個水落石出,你別想讓我離開!”
所有的事隨着麗斯的死告一段落。瓦特與衆鎮民還是大度的原諒了麗斯,終究是死者爲大。初七也偷偷的替麗斯做了一場祈禱。她帶着這麼強烈的怨氣而死,不再祈禱送一下,說不定會形成厲鬼。
不過,很多事也隨着麗斯的死成了解不開的謎。她一個沒有邁出過鎮子的人,怎麼會招亡靈?還是這麼殘毒的方式;還有那會噴蜘蛛毒的聚合怪?瓦特等人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一切的一切已經無人解答了。
瓦特也與初七達成了初步的共識。初七頂着瓦特孫女的身份,在鎮上開了一家小藥店,親自教導鎮子上幾個有藥術天賦的年輕人,將採藥等一些要離開鎮子範圍的工作分派給他們,自己寸步不離小鎮,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詛咒的事,瓦特一時半會無從下手,沒有一絲線索,只能以靜制動。同時瓦特也說通了鎮子上的老人,將大部分的年輕人都送出去尋求名師,以謀更好的對付隱藏的災難。
雖然這些年與外界隔絕,但薩爾瓦多鎮的居民的善良本性依舊。初七很快就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喜歡上了這裡的人。她盡情的享受着這騙來的幸福,享受着鎮民們的關愛。同樣,她對學徒的精心教導也讓瓦特開心不已,兩人由開始的針鋒相對漸漸轉化成忘年交。
沒了詛咒謠言,也不再驅趕陌生人,原本就是交通要塞的薩爾瓦多鎮又漸漸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