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薩爾瓦多鎮的守衛們,看着一個瘋子般的人闖入鎮裡,立刻持劍團團圍了上去。“什麼人,停下!”
“讓開,讓開,我找藥師!”這時守衛們才發現他手上抱着一個人,血順着他的胳膊往下流。流出的血液在火把下顯現出黑色,還伴隨着魚腥味臭味。這種惡臭讓圍上來的薩爾瓦多守衛都捂住了鼻子。
“我認得他們,是今天才來的冒險者,住在西門大叔的旅館裡。”一個年輕的守衛認出了闖進來的人,纔想上前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一靠近馬上就被他單手抓住了衣領甩開。人牆出現了一個大的縫隙,尼安迅速閃過守衛們,朝着藥店衝去。
“哎,你回來,藥師不住在店裡!”守衛們並沒有在意他剛纔的魯莽,好心的提醒。“她在鎮長大屋。”
急促的敲門聲幾乎將全鎮人都鬧醒了。瓦特極不高興的從熱被窩裡爬起來,嘴裡還叨嘮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他半夜被吵醒還不麼不耐煩,那是他沒有聽到鎮裡的報警鐘聲,才這麼心安。
門一開,瓦特都差點被撞飛,尼安直衝進來,雙眼四周張望;“藥師呢!藥師呢,救人啊!”
瓦特看到了尼安懷中的人,驚訝更多的是疑惑,他們怎麼會遇上亡靈了,看這姑娘傷得這麼重,遇上的應該不是普通的亡靈,難道背後的黑手又出現了?可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好幾個守衛以及幾個被鬧醒的市民,瞭解了事態後,也跟在尼安的身後走進了大宅。
尼安沒有在屋裡看到初七,他急切的轉向瓦特:“鎮長,深夜打擾很報歉,但我希望你能見諒。請您告訴我,藥師在哪?”
瓦特的表情忽然變得奇怪了起來,嘴裡還直嘀咕:“現在是半夜哦,來得真不是時候。”
啥?受傷還要挑時候?所有人都疑惑。
瓦特不好意思的抓了下頭;“藥師有下牀氣的,半夜叫醒她比較恐怖。”這半年,兩個假裝爺孫,倒真裝出感情來了,成了忘年交,感情比親爺孫還要親近。
所有的守衛都憋着笑,看來這威嚴的鎮長面對自己的孫女,可是隻紙老虎。
尼安的臉色變了變,還沒開口,瓦特已經上樓了,嘴裡還叨嘮着:“人命關天,希望她氣小點兒,要發也別怪我頭上。”
樓上傳來了巨響與瓦特的慘叫聲,所有的守衛都尖起耳朵,不想放過一絲聲音。難得啊難得啊,老鎮長吃憋的機會不常有,誰不想弄個第一手資料。
最煩被人半夜吵醒,何況是明知顧犯,初七滿肚子的下牀氣都發在了瓦特的身上,瓦特左閃右避,還是爲了接砸過來的茶具讓她在肚子上狠心腸狠的來了幾拳,差點沒把他這身老骨頭給弄散了。沒辦法,誰叫那茶具是他的最愛,砸碎了他可捨不得。心中那個悔啊,這半年自己幹嘛要教她武技,這下好了,她學會了都用到他身上來了。
初七邊揉着還不想睜開的眼睛走下樓,“都楞着幹嘛呢,還不把受傷的人給放桌上。”
“哎,那可是我吃飯的……”瓦特在初七的強力注視下,自動消音。
受傷的正是那個白天在藥店裡嚷嚷的女孩,初七大概的看了一下傷在後背,像是被利器所傷,傷口已被治療型魔法處理過了,只是還餘留着毒素。
“你給她喝了解毒劑沒?”白天不是在她那買了解毒劑嘛。
一提起解毒劑,尼安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喝了,可沒有作用。”不用說也知道,八成心裡在懷她的藥有假。
初七沾了點莎麗的污血在手上,雙指一磨,感覺到一股吸引力,這綠色的血液想從她指間的皮膚滲透進去。這是具有吸附性的毒質,就跟當年青隆中的毒是一個性質。他們到底遇上了什麼,普通的亡靈是不會有這樣的毒質的,除非是進級後的亡靈,可機率太希少了,他們就這麼好彩遇上了?以這小鎮歷來的經驗,是人造亡靈的機率也很大,難道背後的黑手又忍不住冒出頭來了?初七想得有點入神,全屋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想等她一個說法,可老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所有人只得又將注意力聚集到了瓦特的身上。
瓦特不想打斷她的思索,但也無法抗對這麼多人的目光,尤其尼安的手都握在了劍柄上,那瞪人的目光彷彿想吃了初七,讓他感到心底不好,他靠過去攬住尼安的肩,大聲的嚷嚷:“怎麼樣,你分析出情況了嗎?”
初七擡起頭,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這可不是我的問題吧,嘿嘿,人家是中毒,中毒嘛,那就需要清毒囉。”說完見周圍的人都沒有反映。她更是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衆人才發現正處於一個尷尬場面。人家女孩子受傷,還傷在背部,他們一羣大***在旁邊看,這叫什麼事,所有人都咳咳得轉移了視線,連尼安都臉紅到了脖子根。
“還發什麼呆啊,去幫我找西門大嬸過來幫下忙。”初七的一個白眼,所有守門爭先恐後的衝了出去,剛纔鎮長的那聲慘叫,他們可記憶猶新。
瓦特也不好意思的乾咳了幾句,拖過兩張椅子,拉着尼安背對面桌面坐下;“別急別急,有她在,你放心好了。西門家的馬上就到。”
守衛們的動作還比較快,西門大嬸幾乎是像一陣風般的捲了過來。初七在她耳邊輕聲叮囑了幾句要點,大嬸拍着胸脯道:“放心,這點小事就交給大嬸了。你上樓睡吧!”
瓦特的大嗓門插了一句:“你可別亂來,由西門家的來做,到底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不就是吸個毒麼。乍了,你懷疑大嬸不行,難道你想自己來?”初七嘴上可不鬆勁。社毒的作法她已跟大嬸說清楚了,由她來做絕對沒問題。只是大嬸不會止痛,毒祛乾淨人清醒時,那痛疼可不輕。初七繞過尼安時,還故意悶哼了一句,小樣,誰叫你看輕了我,既然敢懷疑我賣的是假藥。我就偏偏不親手替你的同伴祛毒。